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tsukiyoer】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吸血鬼骑士同人)玖兰李土传》作者:拉普拉斯频率紊乱【完结】 简介: 传说,该隐在被上帝变成吸血鬼之后创造出了八个纯血种,然后由他们建立起了自己的纯血家族。起初的时候,这八大纯血家族平起平坐,他们还在竭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该隐突然消失之后,这种平静便消失了。八大纯血中的玖兰始祖凭借着某种秘术召唤了恶魔。此后,一个长达近万年的玖兰时代到来,但是这些似乎与玖兰家始祖没有了多少关系,因为相传玖兰家始祖在玖兰家地位确定以后就沉睡了。而关于那个起着决定性作用的恶魔的事,更是无人知晓,史料上唯一记载的他的特征也只有红蓝异瞳。    再之后,随着玖兰家的没落了,纯血种几乎已经沦为了元老院的傀儡,在这种情况下,八大家族都在想尽办法寻找崛起的方式,恰在这时,一个震惊整个血族的纯血诞生了 标签: 吸血鬼骑士 玖兰李土 枢土 零土 BL 玖兰枢 锥生零 3p VK 耽美   ☆、第一节:始   玖兰李土,出生时便是传说中的“红蓝异瞳”,虽然古籍中并未多做叙述,但各方势力却都注视着这位新生的纯血的动作,尤其是以南条让为首的元老院,更是认为拥有玖兰李土的控制权就可以完全控制整个血族。因此玖兰李土刚一出生,元老院便以【不祥】之名要就玖兰夫妇将玖兰李土送往元老院。玖兰夫妇坚持不肯,虽说玖兰家的主宰地位早已不复存在,但元老院对之还是有些忌惮,因此,在玖兰夫妇的努力下,元老院同意,在玖兰李土成年后再交由元老院控制。   之后,玖兰悠和玖兰树理也相继出生,身为长兄的玖兰李土对他们也是宠爱有加,玖兰夫妇并未把元老院的事告诉玖兰李土,所以玖兰李土也算是有一个比较好的童年。   今日,是玖兰李土进入元老院的第四天,不论暗地有多么黑暗,目的有多么明显,该做的功夫元老院还是会做的,因此玖兰李土进入元老院的名头就是去工作。这样表面上,元老院充当了一个保护者的角色,既保护了血族的安全,又很人道地没有对玖兰李土进行囚禁。当然,只是表面上。   玖兰李土到底还是玖兰李土,虽然没人和他解释这些有的没的,但是进入元老院两天,他就已经基本了解了情况。无所谓,这就是玖兰李土的态度,他并没有什么称霸血族的野心,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得到的东西,就这样过着,有吃有喝,也不错,在怎么说自己也是个纯血种,即使被控制着,也是大神级别的待遇。   但是闹心的事还是有的,就是成年后的玖兰李土在睡觉时总是会梦到一些画面,零零散散的,虽然不明白,却又充斥着悲伤。虽说是梦,却有着难以置信的真实感,就像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玖兰李土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在这种悲伤地梦中沉睡,不再醒来。   因此每天早晨玖兰李土醒来时,心情都非常复杂。   “李土大人。”外面传来侍者的声音,提醒着玖兰李土又要开始元老院的工作了。长出一口气,玖兰李土就让侍者进来了。一阵准备后,玖兰李土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场所。其实玖兰李土在这里真的没有什么事,往好了说,一天也就签个文件,就没事了。   刚开始玖兰李土也是落得清闲,求之不得的。但是这整天干坐着也是很无聊的。   “叩叩叩”难得有人来,玖兰李土赶紧从桌子上爬起来,整理一下被压皱的衣服,开口道:“请进。”   来的是一条麻远,此时的他还正直壮年,从一条拓麻的样貌来看便知道年轻的一条麻远也是当时众多贵族女性心中的男神。他向玖兰李土行了一个礼,“李土大人。”   “一条理事,稀客。”玖兰李土眼睛半眯,审视着眼前这个人,一条麻远,现任元老院院长南条让的得力助手,自己现在的生活基本上由他负责,监视一职自然也是他负责,然后定期向南条让汇报。   “哪里,李土大人说笑了。”不等玖兰李土发话,一条麻远就自顾自地坐到了沙发上,玖兰李土身旁的侍者也殷勤地为其上茶。   闻着茶香,玖兰李土心中一阵冷笑,比自己喝的茶还好。   一条麻远早已在元老院混迹多年,对自己的周旋能力很有自信,对面的即使是纯血种,也只不过刚成年而已,所以一条麻远觉得自己来应对玖兰李土,真是有点大材小用。但是话说回来,吸血鬼家族的等级制度是森严的,身为LEVELB的一条麻远对纯血种也不敢怠慢。   见玖兰李土不语,一条麻远觉得玖兰李土还有些气场。该办的事还是要办,最终还是一条麻远先开的口,“让大人说向要李土大人多认识一下诸位纯血种,所以让我这几天带您去各家拜访一下。”   玖兰李土的眼神突然一紧看向一条麻远,当然这也只是一瞬,快的一条麻远都认为自己看错了。“让大人?”玖兰李土不着痕迹地加重了“大人”二字。   一条麻远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大人”二字基本上都是被用来称呼纯血种的,所以一条麻远这样的称呼南条让有些越矩,“是,让院长也想让您多建立一些关系。毕竟以后也会有用得到的地方。”   抿一口手中的茶,玖兰李土沉默了一会儿,“是我用得到… …”玖兰李土故意停顿了一下,不经意地观察着一条麻远的神情,“还是让院长(重音)用得到?”   一条麻远是条老狐狸,自然不会因为这就露出什么破绽,自然地一笑,“李土大人说笑了。”   玖兰李土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自然是说笑,不然一条理事以为呢?”玖兰李土边说边拿起衣服走向沙发。“一条理事,我们走吧。”   纯血种直接的周旋是很麻烦的,玖兰李土带有天生上位者的气势与天分,周旋之中并不占下风,对于各家纯血长辈或明或暗的试探,玖兰李土皆用一副淡淡的模样应着,说的也是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让人试探不出什么,又不确定面前的“人”是真的被父母保护的如此单纯,还是心机深厚至此,可以毫无破绽地戴着淡泊的面具,装作单纯的样子。   对于此,我们的李土大人并未觉得厌烦或疲倦,虽然父母、弟妹对自己真的很好,但是天生敏感的他早就感受到自己身份的特殊性,因此可以说这种对任何事都淡淡的表情,已经不再是面具了,更多的则是习惯。习惯于不在乎什么,习惯于看着面前的人们口是心非,习惯于准确地猜出他们真正的心思,习惯于说出他们想听到的回答。   一个月的观察期终于过去了,元老院邀请了所有的纯血家族和有资格的贵族来参加专门为玖兰李土举办的欢迎宴。其实这场宴会也是综合多方势力的结果,来的人各有目的。   玖兰李土应着众人的目光下在一条麻远的带领下走入宴会的中心。介绍、微笑、交谈,玖兰李土机械地重复着相同的步骤。   “李土大人,这位就是绯樱流,绯樱大人。”一条麻远尽职尽责地为玖兰李土介绍着,面上恭恭敬敬,没有丝毫的不耐,给人感觉他认为为纯血服务是无上的荣耀——尽管一条麻远在吸血鬼界的地位已经很高了。   “绯樱叔叔,久仰。”玖兰李土优雅地伸出手,并在与绯樱流的手相握三秒后轻轻地收回。在这三秒中,玖兰李土用自己的力量去轻轻地试探绯樱流的力量——这是重要的礼节,只有在表示非常友好时才用的。当然,李土大人隐藏了很大一部分的力量,这样既显示自己有足够的力量,又不会让绯樱流感觉以他的能力可以很好的控制玖兰李土。   “哪里哪里,玖兰贤侄真是一表人才。”绯樱流很满意玖兰李土显示出的友好。   几句寒暄之后,一个有着银紫色头发身着粉色和服的年轻女性来到了绯樱流身后,“父亲。”   显然是意料之中的人的到来,绯樱流侧身一步,让绯樱闲走到玖兰李土面前,“这是小女,绯樱闲。”   玖兰李土表现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向绯樱闲行了一个绅士礼并借机打量了绯樱闲一番,这个女子面上看似淡泊,但是玖兰李土感受得到她身上散发的烦躁与不耐,还有另一种灼热,这显然不是对玖兰李土的,但这不重要。“绯樱小姐,晚上好。”   “李土先生。”相对于玖兰李土表现出来的热情,绯樱闲只是微微的扯了一下嘴角,连回礼都做得差强人意。   “闲大人和李土大人真是般配。”这时一直在一旁看的一条麻远开了口。   “是吗,我也这样觉得。”绯樱流赞同地拍了拍一条麻远的肩,并面向李土和闲两人,“你们年轻人应该更有话题,去一起跳个舞吧。”   玖兰李土应着向绯樱闲伸出了手,并拉着并不太愿意的绯樱闲走向了舞池。   “你不会得逞的。”绯樱闲在靠向玖兰李土的时候,带着有点提醒的意味说。   玖兰李土不觉有点好笑,纯血家的都是如此敏感,“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说着,玖兰李土轻轻的松开绯樱闲的一只手并借势一推,绯樱闲顺势离开,两人展开手臂摆成一个飞翔的姿势,停顿两秒后绯樱闲踩着节拍转回玖兰李土身旁。“玖兰李土,你不要和我装傻。”   玖兰李土轻笑一声“绯樱小姐说笑了,东方有句古话叫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玖兰李土见绯樱闲微微皱眉又开玩笑到,“还是有‘君子’已经‘逑’到‘淑女’了?”   听到这句话,视线本来没有在玖兰李土身上的绯樱闲突然抬头,本来清冷的眸子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惊讶、慌张、逃避、愤怒...而后又被愤怒和恐惧占据了全部,正在一个音乐的**,绯樱闲猛地推开玖兰李土,向宴会厅的外边走去。   玖兰李土无奈地耸了耸肩走出舞池,从侍者的盘子内拿来一杯红酒,走到墙边看着绯樱闲的背影。   “呦,可爱的淑女生气了。”白鹭家的少爷白鹭枫来到了玖兰李土身旁。   “是呢。”玖兰李土看着绯樱闲消失在门口,浅浅的抿一口红酒,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与白鹭枫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哥哥。”顺着声音望去,玖兰悠和玖兰树理走了过来。两人都穿着得体的礼服,相同的酒红色眼瞳与酒红色头发,显示这两人两个人的兄妹关系,也明显的表示着玖兰李土与他们的不同。但是这并不能影响玖兰李土对弟弟妹妹们的喜爱,也许他的喜爱并不热烈但他确实从心底里喜欢着自己的弟弟妹妹。   “悠,树理,怎么现在才过来。”玖兰李土面色柔和了下来。其实早在宴会开始的时候玖兰李土就看到了他们,但是一直没有时间过去,他们也过不来。现在人少了三人才可以说的上话。   “看哥哥忙于应酬,觉得还是等哥哥闲下来再过来比较好。”玖兰悠紧紧看着玖兰李土,从一开始玖兰悠的目光就紧盯着玖兰李土,哥哥有点瘦了,但是更成熟、稳重了。除此之外好像还有点什么不同的地方,但是玖兰悠说不出有什么不同。   “悠真是懂事。”玖兰李土习惯性地抬起手想像小时候一样揉揉玖兰悠柔软的碎发,但当他抬起手时才发现玖兰悠几乎已经和自己一样高了,于是手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这些日子可还好?”   “恩,还好,就是经常挂念哥哥。”本以为哥哥会向以前一样揉自己头的玖兰悠也注意到了玖兰李土的举动,小小的失望涌上心头,果然哥哥还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哥哥在元老院还适应吗?”这时站在一边的玖兰树理开了口。   “恩,还可以。”对于刚才有些忽视自己的妹妹玖兰李土有些愧疚,刚想上前去安慰一下,却觉得头有点晕,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哥哥!”   “哥哥。”   玖兰悠赶忙上前想扶住玖兰李土,而玖兰树理则从身边的侍者手中拿了一杯果汁递给玖兰李土。   玖兰李土没有让玖兰悠扶自己,而是接过了玖兰树理递过来的果汁。“没事,可能刚才酒喝得有点多,你们先玩吧,我去休息一下。”说着,玖兰李土和身边的白鹭枫道别。   也许是酒喝的有点不舒服,也许是在喧闹的地方待地太久了,玖兰李土感觉头脑越来越不清明,想去休息室待一会儿,因为宴会已接近尾声的缘故,一条麻远已经去忙别的事情了,所以走出宴会厅的只有玖兰李土一人。过道里瞬间降低的温度让玖兰李土的头脑清醒了一些,却仍不舒服。玖兰李土感觉头脑昏昏沉沉的,心口也像堵着些什么一样,让人很不舒服的。感觉像是在梦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站在这个地方,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哪,看不清周围的事物,可是现在的他又对身边的声音异常敏感,几乎连草与草之间的碰撞、摩擦都能听得非常清楚。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第二节:事   玖兰李土手被梦靥惊醒的,刚睁开眼睛的时候大脑还处在当机的状态,近一个分钟之后玖兰李土才渐渐想起自己从宴会厅走到休息室之后就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睡着了。玖兰李土感觉自己出了许多冷汗,仔细的想着刚才到底是怎样俄梦靥惊醒了自己,却找不到任何线索,自己对这个梦靥毫无印象。话说从玖兰李土成年那天,他就一直被梦靥困扰着,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有。而且这种梦靥并不是毫无规律的,它像一个故事,一个漫长的、悲伤地故事。出了主人公的脸,梦里的一切都十分清楚,画面、感觉、对话...就像是真实发生的一样。有时玖兰李土真的分不清楚那到底时梦靥还是回忆。   古老的中国传说,庄周梦蝶,蝶梦庄周,却不知是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于。玖兰李土觉得用这个传说来形容自己的感觉再合适不过了。   突然,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道传了过来,这股味道很轻,即使是对血液敏感的血族也是难以察觉的。但是这股味道玖兰李土再熟悉不过了,这是玖兰夫妇血液的味道!玖兰李土顺着血的味道冲了出去,不,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是纯血之君不会出事的,但是如果没有出事为什么血的味道会传地这样远,时间这样长。   玖兰李土不敢多想,只能尽快赶到玖兰夫妇身边,同时也没有注意到自己所处的位置越来越偏僻。当玖兰李土冲到血腥味的源头时却再也无法动弹了,之间玖兰夫妇被绑在一棵粗壮的树上,身上的礼服已经被鲜血浸红并且残破不堪。点点星光从他们的身上飘向空中,越来越多,似乎在预告着他们的即将离去。   “不!!!!!”玖兰李土发疯似的冲过去想解开他们身上的束缚,手却想不听使唤一般颤抖,根本没有办法好好地解开绳子,玖兰李土突然想起自己可以用自己的能力放下玖兰夫妇,便向后退了几步,刚想使用能力... ...   “李土大人...”此时,以南条让为首的一批人出现在了玖兰李土周围,不早一步,也不晚一步,就在场面就像玖兰李土在攻击玖兰夫妇一般的时候出现。   玖兰李土愣愣地看着四周的‘野兽’。   “哥哥!”玖兰悠和玖兰树理也来到了这里,担忧地看着玖兰李土。   “父亲大人!”是玖兰树理先从缝隙中看到了玖兰先生,而后反应过来,冲向大树,而后又看到玖兰夫人,“不,母亲大人!”玖兰树理扑到了玖兰夫妇脚下,玖兰悠也追了过来,震惊地跪倒在地。众人眼睁睁地看着玖兰夫妇慢慢化作尘埃,消失于世间。玖兰悠和玖兰树理早已不知作何反应,玖兰李土则压抑着悲伤观察着众人。   “李土大人,可以请你解释一下吗?”标木家的当家首先开口。   玖兰李土突然笑了,解释?呵呵,这分明就是早已设好的陷阱吧,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相对自己下手。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身上的伤、自己出现的时机,人们出现的时机、悠和树里出现的时机...一切的一切都设计地天衣无缝,自己就算能言善辩也无非是欲盖弥彰。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什么都不说的好,反正自己的出生也许本来就是个错误,即使如自己的父母一样化作尘埃也无妨。   “不,李土哥哥不会这样做的。”玖兰李土看着明明在颤抖却挡在自己面前为自己辩解的弟弟,玖兰李土突然觉得自己不能这样消极,现在玖兰夫妇已经不在了,悠和树理还未成年,别说玖兰家早已没落,就算在全盛时期只留下他们两个也是不行的。自己既然做了他们的哥哥便做好哥哥应该做的事吧,况且是如此惹人疼的弟弟。   玖兰李土稳步走过南条让并在他耳边说“走吧。”而后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元老院议事院的方向,高傲、决绝。      ☆、第三节:试   接下来就是来自各界的、各势力的试探了,但这些与一直被囚禁在房间里的玖兰李土无关了。当然这只是表象。我们已经有决定要保护的东西的玖兰李土大人可不像之前一样容易揣摩或试探的了。   每个纯血种都有属于自己的能力,当初玖兰李土为了自卫一直隐藏着自己的能力。以至于外界一直认为玖兰李土没有特殊的能力,红蓝异瞳已经很特别了,没有专属于纯血种的能力也在情理之中。但是我们的玖兰李土大人不只有专属于纯血种的能力,更是不止一种。其中一种比较普通的就是我们所知道的血鞭,还有一种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就比较好用了,那就是他可以用自己的血来饲养诸如小蝙蝠、小蚂蚁这些不会被人注意的小生物。这些小动物便会成为他的使者,去探知各种事情。所以即使从未踏出过房间一步,玖兰李土还是对外边的事情一清二楚,甚至比身处外边的人更加清楚。   一日,一只蝙蝠刚刚飞出房间一条麻远就来到了玖兰李土的房间里。这并不是一条麻远第一次来了,南条让在一些事上并不方便插手,所以便经常派自己的亲信过来做。南条让并不会每次都派同一个人过来,他会挑选不同的人,这样他们就不能从自己让他们做的事中推断出什么了。   “李土大人。”一条麻远面色恭敬地对玖兰李土行了一个并不标准的礼,而玖兰李土也并未在意。“一条理事,别来无恙。”   “玖兰李土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这是一条麻远每次来都要说的话,关切之心溢于言表却并非简单的问候。   “不错。”玖兰李土一改正襟危坐的姿势随意地靠在了沙发上。   之后便是双方长时间的沉默,最后还是一条麻远最先开口,“议事会的议事结果出来了。”说到此一条麻远停顿了一下来观察玖兰李土的表情,可令他失望的是玖兰李土依旧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好像是在听一条麻远在向他报告别人的事情,无奈一条麻远只能继续说,“决定请李土大人移驾幽馆。”   幽馆,徒有一个好名字,实际上是一个专门用来囚禁犯错的纯血种的,一入幽馆何时可以出来便是一件无人能说的事情了。被囚禁时间最长的是多久,一百年?一千年?不记得了...只记得建造之初元老院【请】来了猎人中最好的武器制造师,里边有许多用来约束纯血种的能力的法式或武器,因此纯血种才会被迫安静地待在幽馆。   而作为【安静伏法】【没有特属于纯血种的能力】的玖兰李土元老院还是没有费多少力气,只是单纯的把他关在了一个由铁栏杆代替门和窗子的房间里。其实除了没有自由以外别的方面还是挺好的,毕竟无论如何都是纯血之君嘛。   随着一条麻远进入自己【房间】的玖兰李土在四处观望时发现了一见有趣的事情,那就是绯樱闲也在这里。玖兰李土的嘴角轻轻勾起,有些事虽然他没有刻意留意但是也有些耳闻。好像是因为一个吸血鬼猎人,绯樱闲的一个仆人,一个卑微的Level E。真是复杂的身份,有趣,也许可以借用一下这颗棋子。玖兰李土微不可闻地出了一口气,好久没有下棋了,不知道自己的棋艺有没有退步。【好久】?为什么自己会使用这个词。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糊涂了的玖兰李土摇摇头走进自己的房间,也许自己曾在梦中下过棋吧,和自己对弈的人... ...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心情很平和、很愉悦,就觉得如果画面就一直定格在这里、自己一直沉睡在这个梦里该有多好啊。   在玖兰悠和玖兰树理这边,玖兰悠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但是即便心理的长大,能力也不可能马上成熟起来。他绝不相信自己的哥哥会杀死自己的父母,但是所有的证据又都说明是玖兰李土下的手,他没有办法找到更多的证据。不仅如此,现在玖兰家的事物全都压到了玖兰悠的身上,本来南条让有提出要帮他,但是被玖兰悠拒绝了,他知道只要他把玖兰家的权利交出去就绝不可能要回来了。玖兰悠不把权力交出去并不代表他可以很好地处理这些事。再加上各种外交事务接二连三地涌过来,玖兰悠真的是无力招架。   幸好,玖兰树理并没有如他想的一般会成为他的另外一个负担,反而在某些方面帮到了他。但是这仅仅是在某些方面。   其实这在玖兰悠看来已经不能再糟糕的境地已是玖兰李土以自己的方式将一些很棘手的问题解决或消弱之后的情况了。要用如鱼得水来形容玖兰李土现在的状况其实也不是不贴切。除了不能自由走动之外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而且可以说被关在幽馆也成为了使玖兰李土可以更大胆的做一些事情的助力了。   也许这样说太抽象了,举些简单的例子:现在一条麻远可以说已经是玖兰李土的同伴了,绯樱闲那方面玖兰李土也已经设计好了,元老院里的一部分人也在或知情或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玖兰李土的棋子。   “哥哥。”就在玖兰李土继续细化自己的计划的时候玖兰悠和玖兰树理在玖兰李土被关之后第一次出现在了玖兰李土面前。   “悠,树理。坐。”玖兰李土对自己的弟弟妹妹一如既往地温柔。在让他们做的时候玖兰李土静静地观察着改变不小的玖兰悠,更成熟、更稳重了。隐隐有了玖兰家家主的影子,但是还不够,悠自出生就有的温和的气场始终萦绕在他身旁,虽然很残酷,但是要想撑起玖兰家,抹掉他这种温和的气场是必须的。再看玖兰树理,好像更加沉默了,其它的倒没什么变化。只是好像。很明显玖兰树理的伪装技术还不是特别好,至少等级还没有玖兰李土高。因此玖兰李土很轻易地感觉到了玖兰树理的变化,这种变化很突兀,是一种感觉上的变化。   三人坐下之后便是良久的沉默。最后是玖兰悠先开的口,“哥哥,我们要在一个星期后举行婚礼了。”玖兰悠说这句话时很犹豫,在玖兰夫妇刚发生这件事后不久,在玖兰李土被幽禁的现在,他们要举行婚礼了。虽然他们的种族并不会为死亡而过多的悲伤,虽然他们是为了家族的利益而不得不如此,但是他仍不知该如何开口。   玖兰李土看着玖兰悠像小时候做错事时一样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眼睛,轻笑一声,轻轻地揉乱玖兰悠的碎发,“头抬起来,结婚了就真正成为大人了,怎么还和一个办错事的小孩子似的。”明显感受到玖兰悠的惊讶,玖兰李土转向玖兰树理,“树理,以后就交给你们了。”   “知道了,哥哥。”玖兰树理微不可闻地回答到。   之后又是良久的沉默,直到元老院的人将两位纯血恭敬地请出去。   也许在别人看来被囚禁的日子是枯燥的,但对于忙于暗中布棋的玖兰李土来说,日子是过得很快的。三十年,对于吸血鬼来说什么都不算;三十年,什么都不会改变,也什么都可以改变;三十年,元老院仍然被南条让控制着;三十年,玖兰李土所做的事也做的差不多了。   “闲。”   玖兰李土的一声轻唤并没有换来对方的任何回应,仿佛他只是在单纯的自言自语,但这并没有影响我们的李土大人继续说下去,“他的时间不多了吧。”说完,玖兰李土便没再多说,他知道对方在听到这句话后一定不会再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即使对方仍没有发出出了喘息的任何声音。   其实绯樱闲早已沉不住气了,她用自己的能力为他设下一个保护,让他不会被自己家族的人发现,让他不会堕落成Level E,但是那个保护的最长时效也只有三十年。现在的她必须感到他身边,而玖兰李土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绯樱闲再也沉不住气了。   于是就在守卫最薄弱的正午,绯樱闲逃了,而高层们直到此时却是在凌晨玖兰李土从容的走出幽馆,走入议事院的之后了。今晚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晚上,元老院正进行着严峻的党派之争,与其说是党派之争,倒不如说是一一条麻远为首的元老院新生势力对以南条让为首的旧势力的挑战。玖兰李土就这剑拔弩张的情况下出现了,以致于刚才还争论声不断地议事院瞬间安静下来了。   “好久不见啊,老家伙们。”玖兰李土随意地和他们打了声招呼,站在议事院的中央。      ☆、第四节:失   面对最不应该出现的玖兰李土,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南条让,“李土大人,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吧。”即使玖兰李土名义上犯了杀害纯血种、私逃幽馆这两项重罪,但纯血种就是纯血种,南条让也无法做出不尊敬的举动。   “没事儿,只是顺便来看一看换届进行地怎么样了。”玖兰李土随意地打量着明显分为两个阵营的吸血鬼们。   “李土大人。”这次开口的是一条麻远,他恭敬的走上前去对玖兰李土施了礼。在于玖兰李土眼神交汇之时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而玖兰李土也回以满意的微笑。“一条大人仍然风采依旧,能力非凡啊。”   “李土大人过奖。”客套过后一条麻远自动地站在了玖兰李土身后。这一举动在一种吸血鬼心里在此引起了波澜。原本纯血种是不应该参与元老院内部的政治斗争的,这就有些类似于君主立宪制体制下君主和议会的关系,二者相互合作、相互制约。即使纯血种会与元老院的某些长老有联系那也只能是在背地里,不敢太过张扬,像玖兰李土这样大张旗鼓地进入议事院并且立场鲜明地表示要支持新生势力一条麻远上位的事情还是第一次。   南条让面色不虞地走上前去,貌似恭敬地对玖兰李土说:“李土大人,这是元老院内部的问题,您这样插手未免不妥,还是请您回幽馆歇息吧。”说罢,就有两只等级不低的吸血鬼从南条让身后走上前去,似要压玖兰李土回幽馆。   玖兰李土不为所动,默默审视着南条让身后的元老们,唇角微微勾起,“南条让您还真是...”话未说完,玖兰李土身边气息骤变,红蓝异瞳染上了一层血色,南条让突觉事变赶忙后退,却晚了一步,脸上被划出了一道血痕。南条让眉头紧皱,也不去管那正在快速愈合的伤口,只戒备地看着玖兰李土。如果说是在自己不备的时候,受到身为纯血种的玖兰李土的攻击,受这些伤还算正常。但是向来谨慎的南条让并不是这样想,玖兰李土可谓纯血历史上比较弱的纯血了,而且没有任何属于纯血的能力,却在元老院的议事院对身为院长的自己主动发起攻击,这不得不令南条让对玖兰李土有所忌惮。   “李土大人这是何意。”不愧是长期掌管元老院的院长,事到如今各方面礼仪仍做的滴水不漏——对于无故出手相伤的纯血种仍然做到毕恭毕敬。   如果对手是其它的纯血,可能会因为攻击已经起到威胁作用了而无害的说一句误伤,便再从另一方面入手斗争了。但对手是玖兰李土,上来就明目张胆地插手元老院换届事宜的玖兰李土,所以他之开口说了二字,“杀你。”语罢,玖兰李土突然袭上前去,南条让自认自己不会输给玖兰李土,事情如此发展倒也对自己有利,玖兰李土一败,一条麻远自然也占据了下风,基本翻身无望。于是南条让匆忙说了句‘得罪’便迎上前去,用了全力想要打败玖兰李土。   站在外围观望的诸多元老院高层都纷纷后退,生怕自己被这二位大人的攻击波及,却不想还不到一刻钟战斗便结束了。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南条让的心脏被玖兰李土的利爪穿透、捏碎,而后整个人变成了点点尘埃。   沉默,良久的沉默。以强势手段统治元老院近千年的南条让,南条院长竟在一刻钟之内被解决掉了,别说是一直被认为没有危险性的玖兰李土,就是现在各纯血家族的当家也不太可能在一刻钟之内做到吧。   在众人还愣神之际,玖兰李土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了,没了南条让,这场政变再无悬念。   消失在元老院的玖兰李土再次出现的地方是玖兰家本宅,玖兰李土站在窗外看着玖兰悠和玖兰树理坐在客厅内,他们身边还有一个十几岁左右的小男孩、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女孩,酒红色的头发,特属于玖兰家的面容,这个,便是自己的侄子子女了吧。看着自己的小侄子侄女在自己的弟弟妹妹面前玩,玖兰李土的面容变得柔和了许多。玖兰李土看着玖兰枢,一种特殊的感情突然涌上心头,却不知为何。也许,因为他是自己家族的后代吧。   接到消息后在客厅里和自己的妻子商量事情的玖兰悠突然感觉到窗外有一丝熟悉的气息,不经意一看便看到了玖兰李土。“哥哥!”   玖兰悠的一声哥哥引得玖兰树理也向外看去,玖兰树理正好看到玖兰李土消失的背影,还未做出反应只见玖兰悠叫着哥哥冲出了房间,玖兰树理嘱咐玖兰枢看好妹妹并且不要出屋子便也跟了上去。等玖兰树理追上玖兰悠的时候,他们已经离玖兰家本宅有一段距离了。没有追上玖兰李土,玖兰悠只能失望地往回走,玖兰树理看了半天不远处的天空便也跟了回去,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待他们走后,站在树上的玖兰李土方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悠,树理...”刚想转身离去忽觉一阵头晕,有些画面一闪而过,类似于梦境却又并没有梦见过的场景。轻笑一声,玖兰李土摇摇头离开了原地,棋还没下完,棋手可不能出事。   绯樱闲偷跑出幽馆之后就马不停蹄地去找了自己的爱人,想要对他下一个术式,以保证他不会堕落成Level E。许久不曾见面的两人自然是热情相拥,然而在两人分开时,自己的爱人却突然推开自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绯樱闲想要去追却被自己的父亲派来的人给缠住了,等到把人都解决掉后,自己的爱人也不知所踪。不,不可以,今晚是最后一晚了,不能让他变成Level E。这是绯樱闲心中唯一的想法。   深吸一口气,绯樱闲定下心神感受着爱人的气息,尽管微弱但是绯樱闲还是可以找到一个大体的方向,若是时间充足也许绯樱闲能找到他。但是现在时间并不充分,绯樱闲又担心、牵挂,要找人自然不是易事。不知追寻了多久,绯樱闲来到一片树林的边缘,恰好遇到了玖兰李土,不想理会玖兰李土看戏般的笑容,但是绯樱闲确实找不到自己的爱人。时间不多了!绯樱闲不得已地看向玖兰李土征询线索,玖兰李土嘴角勾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容,下巴微抬指向树林旁的一条小路。绯樱闲沉思片刻便踏上了那条小路,却未看见玖兰李土得逞的表情。   刚走上这条小路的时候绯樱闲并感受不到爱人的气息,她一度认为自己被玖兰李土骗了,想要回头。但是又走了一段距离之后,绯樱闲突然感受到小路前方传来了浓重的血的气息,那气息是如此的熟悉,即使三年未闻她也不会忘记。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绯樱闲加快脚步向前,却在快要走出树林时看到了正在化为尘埃的爱人和转瞬而逝的两抹银白色的身影。   刚刚还心急如焚的绯樱闲看着与自己仅仅十步之隔的爱人竟再也无法上前一步,甚至连呼唤他的名字都做不到。她就如石雕一样立在原地与自己的爱人对视,看着他一点一点的消失,最终不见踪影。之后,绯樱闲才慢慢地走到他刚才所在的地方,缓缓地跪下,抚摸着那一捧沙土,手指用力插入地下,淡紫色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表情,却遮不住她掉落在沙土中的泪水。   “锥生... 锥生...呵呵”   在两大纯血跑出幽馆,南条让被杀的今晚,注定是不平静的。今晚的不平静之处,还要算上锥生家。这个遥远的吸血鬼猎人家族,虽然早已没有当初的辉煌,但在猎人协会仍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但是就是这个出现过史上最强吸血鬼猎人的家族,在今晚,锥生夫妇被绯樱家的长女——绯樱闲双双灭口。锥生夫妇的儿子锥生一缕不知所踪,锥生零被变成了Level E。这可以算得上是对锥生家的毁灭性打击了。   这一晚成了无数人的噩梦,南条让的,绯樱闲的,锥生零的...就在这些事情之中,或多或少的都与一人有关,那边是我们本文的主角——玖兰李土。而今晚,却也是正站在自己妹妹面前的玖兰李土的噩梦。   “树理,你来这里做什么。”本来已经布好局想要找个地方休息的玖兰李土不解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玖兰树理。出乎意料,玖兰李土并未想到玖兰树理可以找到自己,他自认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没有给任何人留下有关自己去向的线索。   “哥哥...”玖兰树理轻唤一声,走向玖兰李土,“哥哥你要走了吗?”   玖兰树理低着头,玖兰李土看不清她的表情,不去深思为何玖兰树理会知道自己要离开,只是伸手揽过玖兰树理,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慰,“以后,你...”话未说完,玖兰李土难以置信地看着怀中的玖兰树理,伸手去触碰被自己妹妹捅了一刀的腹部,红蓝异瞳对上玖兰树理的血瞳,看着她得意的表情。   “哥哥,树理。”玖兰悠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二人身后。   听到玖兰悠的声音,玖兰树理装作被玖兰李土束缚住的样子奋力挣扎,而后摔坐到地上,用带血的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声音颤抖着哭诉“哥哥,李土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做...呜呜呜,悠,悠,救我...”   “树理。”玖兰悠迅速上前带回玖兰树理,并有些警惕地看着玖兰李土。本来他来的时候只看到了紧紧相拥的二人,待树理挣脱后才发现树理满身是血,勃颈处也有着不少的血液,好像是被... ...   不再去看玖兰树理,玖兰李土看着玖兰悠对玖兰树理的关心,对自己的质疑。玖兰李土只摇头笑了笑,便消失在了原地。   少顷,玖兰悠抱起已经昏睡过去的玖兰树理,走之前眼神复杂地看着玖兰李土消失的地方。【哥哥,你为何这样做。如果,如果你喜欢树理的话,为何不告诉我,如果是哥哥的话,我会让开的。】      ☆、第五节:支葵馨   在远离吸血鬼政治中心的某座山上有一座别墅,原本这座别墅就是某个吸血鬼贵族一次旅行过程中一时兴起买下的,所以这座别墅在这么多年内只被使用过那一次。   但是大约半年前,这座别墅内再次住进了人,两男一女。他们并不时常露面,人们并不清楚他们如何购买食物用品等东西,当然了,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人们也不会去过多的关心就是了。   别墅二层最右侧的房间内,“李土大人,该吃药了。”一个温柔如水的女人将一杯水和一些药递给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漫天大雪的人。   “馨,我已经不需要吃药了。”窗前的人转过身眼神温柔地看着这个有着一头红棕色长发的女子。纵然嘴上这样说,玖兰李土还是乖乖地吃了药。   支葵馨,level B,父亲是支葵家一个旁支的当家,最多算得上是站在权利中心的边缘地带。而半年前,正是支葵馨在路上把重伤的玖兰李土“捡”回来的。   半年前被玖兰树理伤了的玖兰李土真的算得上是重伤,玖兰树理所用的凶器不知道被覆上了什么样的术式,纯血种强大的自愈能力完全不起作用,加上之前一直出现在玖兰李土梦中的某些记忆井喷式地爆发,玖兰李土只昏迷便昏迷了半个月。负责秘密帮玖兰李土治病的支葵馨的弟弟支葵岸在看到玖兰李土睁开眼的瞬间差点就失声痛哭。虽然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喜极而泣,更大的一部分原因还是心理压力瞬间消失了,支葵岸曾一度认为至高无上的纯血大人要挂在这里了呢。   之后的几个月,玖兰李土一直在这里修养,直到一个月前才可以下床走动。   支葵馨是喜欢玖兰李土的,也许并不是所谓的一见钟情,但是这一点在支葵馨不计后果地救了玖兰李土那晚,支葵馨便心知肚明了。其实那晚并不是支葵馨第一次见到玖兰李土,在很久以前玖兰家举办的一次酒会上因找不到路而撞到了玖兰李土,并被玖兰李土遣人送回宴会大厅,并在回家后听到父亲大人和自己说了玖兰李土的与众不同之后,支葵馨就开始在意这个红蓝异瞳的纯血大人了。   也许之前的只是仰慕,只是出于吸血鬼对纯血之君敬重的本能,但是在再一次见到玖兰李土并与之朝夕相处近半年之后,支葵馨的视线就再也离不开玖兰李土了。   玖兰李土无疑是温柔地,这与其他纯血之君所表现出来的温柔并不一样,玖兰李土给支葵馨的感觉很舒服,使自己并不会因为对方是纯血而感到压抑、拘束。支葵馨发现玖兰李土的眼睛里藏着许多自己并不了解的情绪,他总会在无人的时候看着窗外深思。也许有故事的忧郁男性会更加吸引多愁善感的淑女吧。   聪明如玖兰李土,支葵馨的心思他早已猜的差不多了。支葵馨温柔如水,心思细腻,举止得体又不会令人觉得死板、无趣,偶尔也会稍微地大脑短路一下,更增加了她的魅力。其实支葵馨是玖兰李土喜欢的类型,如果,如果没有半年前喷涌而出的记忆,半年的朝夕相处,玖兰李土认为自己也许会向这位可爱的女士求婚的。   但是没有如果,半年前,玖兰李土记起了可以称之为自己的前世的事情,这一点连玖兰李土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自己是吸血鬼却拥有前世。可是记忆就是记忆,那真的是几千年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天生的红蓝异瞳,便早已将玖兰李土与吸血鬼历史之初那个红蓝异瞳的恶魔联系到了一起。没错,玖兰李土的前世,就是被记载着帮玖兰家站在其他纯血家族之上的恶魔。   在吸血鬼的历史上对玖兰李土最早的记述是恶魔,玖兰家始祖身旁的恶魔。但玖兰李土的真实身份不是恶魔,而是堕天使。他是随路西菲尔一起反叛堕天的,原因很多,导火索便是该隐的父亲(也可以说是当初八大纯血之君的祖父吧)——亚当。还记得那一日,上帝召集了九天所有的天使,并郑重宣布封亚当为弥撒亚,并要求众天使对其膜拜。当时玖兰李土——现在应该成为杀戮天使昔拉,的反应和路西菲尔是一样的,只是并没有说出来的勇气。   亚当是才被创造不久的人,他已经被上帝赋予了我们求之不得的肉体,现在还要我们去膜拜他。凭什么!他们尽心地侍奉上帝,为之服务,为何比不上一个刚被创造出来的人。他们不服,于是路易菲尔振臂一呼,昔拉率先加入了反叛的大军之中。   三日后,反叛被镇压,路西法(堕天后路西菲尔宣布抛弃天使“菲尔”封号,改名路西法)受伤,昔拉与亚巴顿,萨麦尔等人保护路西法逃到了创界山下的奈落界,他们创造并统治了地狱七界。而后路西法设法引诱夏娃偷食禁果,再然后便有了该隐和亚伯的诞生。   本来这些都与昔拉无关,天界与地狱已经达成了一种微妙地平衡,现在昔拉的任务只剩下好好享受世界令自己开心而已。昔拉关注这件事就像是普通民众关注娱乐明星的花边新闻一样,单纯的看戏。   听说因为该隐杀了自己的弟弟拒不承认被变成吸血鬼的时候也只是嘲讽的勾起嘴角,上帝,还真是偏心呢。   很久很久以后,久到昔拉都快已经忘了当初为什么堕天的时候,玖兰家始祖玖兰枢(人名多了太乱,这里就不再起了)出现在了昔拉的面前。   “我想让你帮我。”      ☆、第六节:曾经与现在   其实昔拉没想拒绝玖兰枢。首先,在地狱的生活虽然无拘无束,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是再多种类的娱乐也有厌烦的一天。而地狱虽然也有等级制度,但是这都是由实力决定,篡位啊,政治斗争什么的在他们看来都是一些很麻烦的事情,他们还真不屑于做。玖兰枢的到来无疑给昔拉带来了一个娱乐项目。其次,不得不说从古至今这个世界都是靠脸吃饭的,玖兰枢长得很合昔拉审美观,要不然的话昔拉可能会考虑其他的纯血。   但是作为地狱七君之一的杀戮堕天使,昔拉是不会这么轻易的答应玖兰枢的,在玖兰枢无数次拜访、完成了昔拉提出的一系列要求之后,昔拉终于在吸血鬼的政治中心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第一次纯血之间的较量是一盘由八方执棋的棋局,每一个人的手边都摆着七个棋盘,每一个打的棋盘上又堆放着无数盘更小的棋,七盘棋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真的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棋局。   然而,从玖兰枢请出昔拉的那一刻开始,便注定着这个棋局之上会伫立一个统筹全局的人,他就是昔拉。每个人,包括玖兰枢自己都认为昔拉是玖兰枢的一枚棋子,并且都想竭尽所能地得到这枚棋子,这枚棋子无异于一张必杀王牌。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昔拉并不是任何人的棋子,而是毫无痕迹地操控着纯血种们的棋手。昔拉,才是这个游戏最终的操棋手,八个纯血在毫无自知的情况下成为了昔拉的棋子。这场纯血们以命相搏的战争,只是地狱之君的一场游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黄雀之后呢?每个人都以为自己会是棋手,别人都是自己的棋子,却不会注意到自己会成为别人的棋子。每个人都想做食物链的顶层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做的。   就连身处食物链顶层、这局游戏最大的操纵者昔拉,也免不了【一物降一物】的自然定律,要不然也不会又几千年后的转世者玖兰李土了。   没错,按照正常小说的走向,昔拉和玖兰枢之间产生了奸情,但是昔拉随性放荡(?)惯了,开始并未当回事,还是各种外遇出轨(!),而后诸多玛丽苏剧情上演,当然也会有各种暗恋两人的各种人渣、变态为二人制造各种误会、伤害对方的机会,以至于各种虐心失望心如死灰,最终导致两败俱伤、一死一昏,皆大欢喜!咳...抱歉作者抽风乱入了。   但是!剧情确实是这样的,其中最值得一提的第三者就是始终追随着玖兰枢的玖兰家旁支——玖兰玉绪。在昔拉出现之前,玖兰玉绪一直像之后的早园瑠佳一样始终追随着玖兰枢,并始终坚信最终玖兰枢会与自己结婚的。所以在玖兰玉绪看来,是昔拉抢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在昔拉与玖兰枢各种信任危机中,甚至说最后玖兰枢失控杀死昔拉后选择永远沉睡的结局,玖兰玉绪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在恢复了前世记忆的玖兰李土的印象中,最深刻的,莫过于玖兰枢杀死自己时的画面,还记得玖兰枢说【如果从新来过,我绝对不会去求你帮忙。昔拉,永不再见吧。】   “枢...”   结束了深思的玖兰李土将视线移到坐在湖边凉亭下看书的支葵馨身上,心中不免一动。   看到瞬移过来的玖兰李土,支葵馨放下手中的书站了起来。“李土大人。”   没有得到回应,支葵馨小心地抬起头却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馨,等我回来,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吧。”   这么多年奔波下来,玖兰李土最想要的莫过于这样一个平静的生活、温婉的妻子。支葵馨对自己的心思自己明白,玖兰李土觉得如果和支葵馨结婚,生活一定会很幸福的。至于玖兰枢...算了,这么多年下来有什么感情都淡了。但是玖兰李土还是想回去看他一眼,最后一眼。算是对前世的一个告别吧。然后,娶一个妻子,要一个孩子,平平静静地生活。闻着支葵馨特有的味道,玖兰李土眼前已经浮现出了一家三口在一起散步、玩耍的场面了,也许可以要一儿一女,一家四口也不错。   玖兰李土放开支葵馨,在她的额头轻吻。看着她因自己的话语而湿润的眼角,心里瞬间被什么东西填满,有一种名为踏实的感觉充溢全身。   李土大人,我等你。玖兰李土记得自己走前,支葵馨是这样说的。而玖兰李土则难得的文艺了一次,在心中想着,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秋末的温度已经很低了,都说秋风萧瑟,在四周空旷的地方,秋风犹如刀片一般刮得脸生疼。   但是这并没有分散玖兰枢的注意力,酒红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虽然自出生至今只隔着窗子隐隐见过一面,但玖兰家特有的面容仍使玖兰枢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人。   “伯父大人好,初次见面。”玖兰枢礼貌地鞠躬,起身却未听到对方哪怕敷衍的回应。   玖兰李土的紧紧地注视着玖兰枢,不知道是在看自己的侄子玖兰枢,还是早已穿越了千万年看着那个玖兰家始祖玖兰枢。看着刚刚抬起头面露疑惑的玖兰枢,戏谑的目光从玖兰李土的眼睛中一闪而过。   “不,我是你妈妈的兄长,你应该叫我舅舅。”   玖兰枢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玖兰李土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会是这样,大脑也不合时宜的短路,好像自己真的把辈分论错了。尴尬,搞作辈分这种事情真的很尴尬。但是知错还是要改的,“舅舅。”   多少年后的之葵千里对玖兰李土有一句准确的评价——他真的很恶趣味。我觉得这深刻地揭示了玖兰李土某方面的本质。   玖兰枢在看到玖兰李土微微勾起的嘴角之后大脑短路问题瞬间修复。自己的父亲是他的弟弟,母亲是他的妹妹,所以叫伯父或是舅舅都是可以的。   看着缩小版玖兰枢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穿梭,玖兰李土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到底还是小孩子。也是,始祖玖兰枢明明是长久的沉睡在了某个地方,明明自己连他现在睡在何处自己也是清楚的。自己来这一趟也只是安慰一下自己吧。   不过,此次的出行玖兰李土倒是意外地发现自己的侄子还是蛮可爱的,又帅又有范,又听话有礼又不失小孩子的心性,不愧是玖兰家的孩子。即使是第一次相处,玖兰李土已经从心底里喜欢上这个孩子了,咳,只是对晚辈的那种喜欢。   “枢?”正在胡思乱想的玖兰李土突然发现玖兰枢并不在自己的视线之内了,若只是如此玖兰李土还不会慌张,因为玖兰李土感觉玖兰枢的气息非常薄弱,这只有两种情况:玖兰枢离自己很远或者玖兰枢受了重伤。   直到玖兰李土找到被扔在一个无人的巷子内的玖兰枢,玖兰李土一直在祈祷是前一种情况,即使是被有心人绑架。但是事与愿违,玖兰李土能想到的可以保住玖兰枢一命的方式只有一种,一种也许会给自己带来无尽麻烦的方式。可是...   没有再过多得犹豫,玖兰李土抱起玖兰枢就消失在了原地。   过程就不再多说,结果就是不惜给自己惹麻烦救人一命的李土大人再一次被众人所误解——玖兰李土为了要始祖成为自己的奴隶、为了成为整个吸血鬼界的帝王,而杀死自己的侄子,以他的身体唤醒始祖。   喏,事实就是这样。   不过这个我们的玖兰李土大人可不管,也不想管。因为,我们的李土大人有儿子了!在回来和支葵馨结婚一年后,支葵千里出生了,也许我们这里应该叫他玖兰千里,因为玖兰千里并非纯血,所以他应该叫支葵千里,但是喜得贵子的李土大人甚是高兴,而且很喜欢这个儿子,反正李土大人也并不受世俗约束,力派众议(其实只是支葵馨和支葵岸的反对),让千里冠姓玖兰。   “没有想到李土大人这么喜欢孩子。”支葵馨坐在湖边的藤架下,看着不远处与玖兰千里玩耍的玖兰李土,给支葵岸递了一杯红茶。   “是啊,也很出乎我的意料。”支葵岸接过红茶,将视线移到支葵馨身上,“记得千里刚出生是李土大人看着小小的千里手足无措,一点力道都不敢用,特别有趣。”   “恩,结婚之后的这段时间我发现李土大人并不是平时看到的,高高在上,天下无敌。尤其是有了千里之后,怎么说,觉得李土大人出乎意料的可爱呢。”支葵馨的身上散发着幸福的光芒,那是一种为**,为人母的幸福。   “馨,我能听得到哦。”玖兰李土抱起千里做到了空着的椅子上。   支葵馨但笑不语,低头喝茶。   支葵岸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逗弄着千里,“李土大人,虽然我是医生,但是你把我叫过来给姐姐保胎接生可是难坏我了,头发都掉光了。”   “岸,没办法,只有你信得过。”回答支葵岸的并不是玖兰李土,而是支葵馨。   看着支葵馨露出的愧疚,支葵岸赶忙将杯子内的红茶喝光,将杯子推到支葵馨面前,“好啦,姐姐,我只是抱怨一下,喏,如果觉得过意不去的话就给我多沏一杯红茶吧,果然还是姐姐沏的茶最好喝。”   “啊...啊...”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千里也来凑热闹似的想要安慰自己的母亲,伸出双手要支葵馨抱抱。   “来,母亲抱。”给支葵岸沏完茶后接过了千里的支葵馨也不忘拿玖兰李土打趣,“李土大人您不会舍不得吧。”   玖兰李土无奈一笑当做回应。      ☆、第七节:初见与重逢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一晃还被抱在手中的肉团千里已经长成了一个可爱的小包子了,按李土大人的话来说就是,眼睛一闭一睁,儿子就长大了。当然,悲春伤秋并不是吸血鬼们所能感受得到的感情,对于他们来说十年与二十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父亲。”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小千里刚走到山腰,便迫不及待地呼唤,毫不夸张的说我们李土大人听到小千里糯糯的声音真的是比吃了蜜糖都甜。匆忙放下手中的花铲去接自己的宝贝儿子了。   “千里~”在小千里和玖兰李土的脚程下,一半的山路真的不算什么,几分钟的事情吧,“想不想父亲。”玖兰李土抱着小千里,蹭他的脖子,痒地千里咯咯地笑。   “那父亲有没有想千里呢。”小家伙用小小软软的手亲密地搂着自己的父亲。   “当然有想我们家的小千里啊。”   【明明只是陪千里下山买些零食而已。。。】被父子俩遗忘的支葵岸跟在二人身后腹诽着。身为吸血一族的贵族,能保持普通的父子关系已经很难了,更何况是纯血之君,这对父子关系真是好到让人羡慕啊。   “岸,那边的情况如何?”等父子俩亲热完了之后,我们敬爱的李土大人才想起和被自己忽视的小舅子到书房聊天。   支葵岸微微叹气,“老样子吧。元老院给悠大人和树理大人的压力很大,尤其是枢大人...”话未说完,支葵岸便不再多说,因为玖兰李土已经明白了。   “千里!”听到支葵馨的惊呼,玖兰李土和支葵岸对视一眼,就在愣神的几秒之内院内传来了浓重的血的味道,是支葵馨的。两人瞬间出现在院子中,之间支葵馨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眼睛盯着门口,“李土大人,千里...”玖兰李土快速来到支葵馨身边查看她的伤势,支葵岸则循着气息追了出去。   “馨。”玖兰李土咬开手腕递送到支葵馨嘴边,支葵馨无力的推开。“李土大人...没...没用的。千里...”   “岸会把千里找回来的,你也会没事的。”玖兰李土固执地将手腕在此递送的支葵馨嘴边,他不是没有看到支葵馨左胸处的伤口,他不是不清楚支葵馨现在的状况,但他就是抱着一份执念,认为他可以救活支葵馨。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支葵馨早已成为他的至亲,甚至已经超过父母。支葵馨就像一块漂浮在无边黑暗之海上的木板,是她让玖兰李土可以浮出海面看见日光,如果没有她,那么玖兰李土仍必须在海底沉没着,忍受着黑暗、寒冷与高压。与支葵馨在一起的这些年,是玖兰李土最平淡却最幸福的时光。他们之间的感情无关爱情却早已超越了一切感情。   “抢走千里的,是...是树理...咳咳”话未说完,支葵馨便开始猛烈的咳嗽,她虚弱的身处沾满血液的手抚摸着玖兰李土的脸颊,“我...很幸福...并没有...咳咳...没有遗憾。”微微勾起嘴角,支葵馨诉说着自己最后想要诉说的话语,“我想...和您,融为一体。”   玖兰李土不再说话,他紧紧的抱着支葵馨,低声诉说着,“我会救活你的,相信我。”不再犹豫地张开嘴,露出尖利的犬牙,将之狠狠的刺入怀中之人的脖颈之中,“一定。”一滴水晶般的水滴滴落到支葵馨苍白的脸上,融入她的血液之中。   突然感受到前方有千里的气息,玖兰李土猛然抬头,只看到玖兰千里满脸泪痕的看着这边,双眼满是悲伤与愤怒,看到玖兰李土望向这边,他声嘶力竭地喊着“我恨你!”而后转身跑入树林。   玖兰李土就这样呆呆的抱着支葵馨,看着玖兰千里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嘲讽,馨,也许在我身边的人真的不会有好下场。   “感觉怎么样,堕天使大人。”阴影中一个纤细的身影若隐若现,面带嘲讽地看着院中失魂落魄的人。   “还不错。”玖兰李土慢慢的抱起支葵馨向屋内走去。   “这只是一个开始。”说完,身影便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是的,这只是一个开始,玖兰玉绪...”   幸福的结束便是噩梦的开始,平静的结束便是暴风雨的开始,生活的结束便是战斗的开始。属于玖兰李土的值得回忆的时光到此为止,没有了木板的支持,等待他的只有再次沉入海底的结局,他有两条路可以走,找回木板或者死亡。也许你觉得他还有第三条路可以走——继续待在海底,可是那无尽地黑暗与挣扎真的还不如死亡来的痛快。没有来世的吸血鬼,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不必轮回,无需重蹈覆辙,我倒觉没有轮回之苦的死亡是一种很好的解脱,化成尘埃,归于自然。   被支葵岸救出的玖兰千里在闻到支葵馨血液的气息后便疯狂地赶回别墅,结果便看到玖兰李土正在吸食支葵馨的血液,愤恨、悲伤...种种情绪冲击着他小小的头脑,最后只剩下对玖兰李土的恨意。   玖兰李土找了最好的棺木保存支葵馨的身体,并把它藏到了最安全的地方。他让支葵岸将玖兰千里带回支葵家。   “李土大人,让我帮你吧。”趁玖兰千里不在支葵岸拦住要离开的玖兰李土。   玖兰李土轻轻地拍了拍支葵岸的肩膀,“照顾好千里。”   “李土大人,千里他...”支葵岸欲言又止,看着玖兰李土的背影竟看出了萧瑟之感,“他要改姓支葵...”   玖兰李土挺住离开的步伐,沉默良久只说了一句“也好...”   好?哪里好,哪里都不好。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玖兰李土有过一瞬间的茫然,他有些不知所措。玖兰李土想回去找玖兰千里,也许我们这里应该叫他支葵千里了,他想告诉他事实并不是他看到的那样,馨不知被自己杀害的,而且,他会救活支葵馨的。但是向来无所畏惧的玖兰李土又不敢回去,他不想再次看到支葵千里憎恶的眼神,即使是想象都不敢。   此时已是冬天,天空纷纷扬扬地洒下雪花,玖兰李土来到玖兰家本宅的时候,大雪已经没过脚背了。   故意隐藏起气息的玖兰李土刚好遇到了站在树林中发呆的玖兰树理,杀气顿时爆出,玖兰李土化血鞭为藤,从地下冲天而上,带玖兰树理清醒之时自己已经被藤蔓牢牢束缚住了。“玖兰李土,放开我。”   “哦?让我放开你,而不是问我为何这样做?”玖兰李土升到高处与玖兰树理对视,英俊的脸上布满戏谑之意,而妖异的红蓝异瞳里却布满了杀气,“玖兰玉绪。”   “哼,既然你我心知肚明又何须做作。”玖兰树理见玖兰李土不拐弯抹角,也干脆的承认了。“可是你我也心知肚明,最后赢的人依然是我。”   玖兰李土异瞳微眯,右边的嘴角微微勾起,勾起玖兰树理的脸让她无法移动“上次是你赢了吗?”   玖兰李土的话成功的揭开了玖兰树理的伤疤,她面有不甘的怒视玖兰李土,“至少我占了上风!”   想早日救活支葵馨,玖兰李土不再与玖兰树理纠缠,而是想要直接取得玖兰树理的血液。然而玖兰李土还未取得足够的血液的时候,感觉到气息的玖兰悠就救下了玖兰树理,将她挡在了自己身后。   “玖兰李土。”这是玖兰悠的第一句话,他皱着眉审视着前方的人,自己的哥哥。玖兰悠面带疑惑,似乎有什么事情深深地困扰着他。   “悠。”玖兰李土问候自己弟弟的神态却是温柔,语气像小时候一样的宠溺,即使自己的弟弟正全神戒备地审视自己,即使他已经不愿意叫自己哥哥。“悠,我只是找树理而已。”   话音刚落,玖兰悠便冲了过来,右手成爪直袭玖兰李土的胸口处,玖兰李土侧身躲过顺势抓住玖兰悠的右手,玖兰悠的左手瞬间支取玖兰李土的喉部,玖兰李土后退一步再次捉住玖兰悠的左手将他的双手并拢死死箍住。虽为同胞兄弟但玖兰悠却被玖兰李土两招制住。   “悠!”   玖兰悠奋力挣脱开双手,后退十步,“不要再叫我。”玖兰悠低吼一声,“一个杀父弑母,觊觎妹妹,残害自己侄子的禽兽没资格这样叫我!”说完玖兰悠再次冲了上去,玖兰李土微叹一声,躲避着玖兰悠的攻击,想找个机会带走玖兰树理。   正在玖兰李土苦于无法摆脱玖兰悠的纠缠之时,突然一阵邪风吹过,吹散漫天大雪,玖兰李土只觉脸上一热,惊讶的看着从玖兰悠身后将其刺穿的荆棘。接住摔落在自己身上的玖兰悠。   “悠!”   玖兰悠吃力的想推开玖兰李土,“不需要你的惺惺作态。”玖兰悠认为这荆棘是玖兰李土的偷袭。却不想之后却听到身后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怎么样,玖兰李土。一天之内两个亲人死在你怀中的感觉如何?”此时玖兰树理面容早已不像小时候那样清秀、单纯,漂亮的面孔早已扭曲的不成样子,得意、蔑视、挑衅,“哦,对了,还有你的侄子,几年前的玖兰枢。”   玖兰李土看着离开的玖兰树理,嘴里吐不出任何一个字,他认真地看着玖兰悠洒在地上的血迹,红与白的交织,像一朵朵美丽的花朵,而这花朵的味道却令人窒息。   “哥...哥哥。”想透真相的玖兰悠无力的躺在玖兰李土的怀中,虽然玖兰李土并未看他,但他能感觉到玖兰李土抱着自己的手臂越来越紧,玖兰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千般言语、万种思绪,只在他消散在空中之后化成了一句若有若无的【对不起。】   悠...   馨,你看,在我身边的人真的没有好下场。   微微扬起头,想让含在眼眶的液体流回去,却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玖兰枢,此时的玖兰枢还未长大,有着属于少年的青涩面容。   “玖兰李土。”玖兰枢一步一步地走向坐在血泊中的自己今生的杀父仇人。   “记得?”玖兰李土掩盖起本就微不可察的脆弱,装作若无其事的站起来,顺便拍了拍落在身上的雪花。   “当然,我们可是世仇,昔拉。”玖兰枢酒红色的眸子变成了血红,在银白色的世界里更加魅惑人心。   看着被贯穿的胸口,玖兰李土早就分不出是生理上的心痛还是心理上的心痛,亦或是自己根本就不会痛了,他的表情依然风轻云淡的,“你杀不死我的,你是我的奴隶。”   “再次重逢的时候,我会找到方法的。”      ☆、第八节:一泉兰与一泉绯   玖兰枢走在一条麻远身后,接受着大厅里各个族人的注视。今日,是玖兰悠和玖兰树理的葬礼,所有应该出现的和不应该出现的人都出现在了此处。因为吸血鬼死后会化为尘埃,所以这所谓的葬礼实际上只是一种政治需求。   每个人都在试探、攀附、重新选择自己要站的队列,这场葬礼会使吸血鬼上层完成一场大洗牌。   而此时已被完全当成棋子的玖兰枢只会得到试探,并不会成为某个队列的领导者,玖兰枢也并不在乎这些,他需要下的是一盘大棋、一盘棋中棋,那些目光短浅的墙头草自己并不需要。   可能是因为沉睡的时间太长了,玖兰枢并没有千万年前完全的记忆。虽然这些记忆并不连贯,但是玖兰枢感觉丢失的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并不影响大局。千万年前自己成为八大血族之中的王者——纯血之君,最大的原因便是求得了连路西法都有所忌惮的杀戮天使昔拉的帮助,而自己沉睡的原因也与之有很大关系。   玖兰枢记得自己千万年来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求得了昔拉的帮助,即使记忆并不完全的现在,那种后悔的感觉仍深刻的刻在玖兰枢的心上,成为纯血之君后的一切不幸都是因为昔拉,这是被玖兰枢深信不疑的事情。玖兰枢还记得千万年前自己有一深爱之人,而且深爱至今,因为每次想起此事玖兰枢空荡的除了仇恨与后悔什么都没有的心中便会被一种舒服的感觉填满,那是玖兰枢苏醒之后唯一的慰藉,糟糕的是玖兰枢记不起爱人的样子、甚至是名字,玖兰枢在错综复杂的记忆中苦苦寻找得到的结论是自己的爱人便是一直守护在自己身旁的玖兰玉绪。   如今昔拉成为了玖兰李土,玖兰玉绪成为了玖兰树理并在玖兰悠被杀的那一夜进入玖兰优姬的身体内。所以玖兰枢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那就是用尽一切办法杀了玖兰李土并让他永不复生,以及保护好玖兰优姬。   之后的几年内,玖兰枢的身边集合了完全忠于自己的血族新鲜血液中的精英人物,这里值得提到的便是支葵千里,虽然支葵千里并不想承认自己是玖兰李土的儿子,天生的血液的味道是无法磨灭的。   而且玖兰枢也发现了锥生零,传说中被诅咒的双生子。可以说锥生零便是玖兰枢的终极武器,玖兰枢在观察锥生零一段时间后便惊喜的发现锥生零是自己的最佳人选,如果没有锥生零的出现玖兰枢还会多走许多弯路。   首先玖兰枢发现了锥生零对优姬的小心思,虽然如今这种心思并不深,但是以后两人会一起生活几年,到时候锥生零的心思一定会深不可拔,锥生零会成为优姬最坚固的盾的;其次,锥生零可以引来绯樱闲,自己最终也可以得到绯樱闲的力量,自己的力量增强了才会更有把握获胜;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在双生子合二为一之中锥生零便会获得锥生家食用过纯血的祖先的全部力量,他会超越黑主灰阎成为史上最强吸血鬼猎人的,如此,锥生零就会成为自己最锋利的刀刃,而且永远不会反戈。   有了锥生零,玖兰枢的布局步步精妙。玖兰枢相信,千万年前自己赢了与昔拉的对局,千万年后自己仍会赢得干脆,而且这次自己会赢得更漂亮,自己会与玉绪终成眷属的。   看着夏意未尽的校园、看着纷至沓来的新生,站在夜之廖顶层窗前的玖兰枢微微地勾起嘴角。   当年变成普通小女孩的可爱孩子如今已是亭亭玉立;当年被仇恨染红双眼的冰冷少年的目光再也离不开自己面前的青梅竹马;当年的少年君王已经长大,如今的青年王者之气尽显;而当年屈膝臣服于玖兰枢身前的少年们也越来越强。即将成为吸血一族新的领导者。属于玖兰枢的纯血时代再次降临!   古老的古堡内虽然象征性的留下了窗户的位置但是却长期被厚重的窗帘遮掩着,从未好好地尽过自己的职责。而有一个人偏又执拗的坐在窗前摆弄着棋子。   “啧,是放到锥生君身边还是枢的身边好呢,一颗棋子真为难。”窗前的男子面色为难的拿着黑色的棋子自言自语。   “想必李土大人早已有了解决之策了。”站在下棋男子身侧的一条麻远恭维到。下棋的男子长相普通,并非贵族之列,却有着不一般的举止,更是令元老院的领头人物一翁大人对其如此恭敬,没错,这就是借用了别人身体的玖兰李土。   “对策啊...”玖兰李土并未将子落下,意念一动棋子一分为二,一条麻远顺势接过后玖兰李土拍了拍他的肩,一句【一翁大人胡子不错】后就消失在了原地,留下一条麻远面色不虞。一条麻远与玖兰李土最近一次见面是玖兰李土帮他推到南条让之时,之后为了增加威严才留了胡子,没想到此时却被玖兰李土揶揄了,但是对于一条麻远来说,他只能稍稍变一下脸色,并不敢说什么。   今天,锥生零接到了自己身为吸血鬼猎人的第一个任务。任务并不太难,是射杀一个已经堕落了的LEVEL E。没想到除了突然出现的黑主优姬,在射杀完后支葵千里和远矢莉磨也出现在了此处,原来也是受了玖兰枢之命来清除这个LEVEL E的。   “切,被抢先了,本来是说要抢在猎人协会之前的。”支葵千里懒洋洋地嘀咕道。   “嘛,算了。”远矢莉磨倒是觉得无所谓。   “零,你没事吧。”黑主优姬首先要关心的当然是自家的青梅竹马。   “恩。”相对于黑主优姬的关心,锥生零倒是显得很冷淡,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一直盯着黑主优姬的炙热的眼神。   突然,一阵浓重的血腥味传来,锥生零面色一寒冲了过去,支葵千里和远矢莉磨也紧随其后。落在最后的是对血腥味并不敏感的黑主优姬。   事发现场是一座小型别墅,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正伏趴在一个中年女子身边哭泣,身后一个几个猎人正举枪准备射杀二人。   锥生零和远矢莉磨及时的救下了两个少年。突然锥生零把枪指向了其中一个少年。   “零你要做什么。”黑主优姬挡在了锥生零的枪口前,护住正在抱着自己父亲伤心哭泣的少年。   “优姬,让开。他不是人类。”锥生零只有在面对黑主优姬的时候才愿意多解释一句。   “不可以的,零。”   在二人僵持之时,支葵千里和远矢莉磨已经抱着哭晕过去的两个少年离开了满是血腥的屋子。   人被带到了夜之廖,因为黑主优姬坚持要看到两个少年醒过来,所以也跟去了夜之廖,锥生零无法,虽然讨厌吸血鬼却不能置黑主优姬的安危不顾也跟了上去。   两个少年可以说是在众人的注视下醒过来的,看到他们像受伤的小兽一般蜷缩在一起,明显被吓到了。   在老好人一条拓麻的安慰下才断断续续的讲述了自己的身世。   二人的父亲是一个LEVEL C,母亲是一个吸血鬼猎人,而且母亲的祖上也与锥生家一样曾分食过纯血种。二人的父母是真心相爱的,二人背弃家族隐居此处,后来有了他们二人,既然分食过纯血种,那么二人自然也收到了双生子的诅咒,但是特例有一个就有可能有第二个。二人在母亲体内确实有相互吞食,但最后也双双生了下来,令其父母惊奇的是,二人一个为人类,一个为LEVEL C。而且两人都先天只有一只眼睛可以看得到东西。哥哥一泉兰是人类,只有右眼可以用,是蓝色的;弟弟一泉绯是LEVEL C,只有左眼可以用,是红色的。   一家人不是哪里露了马脚,今日竟被猎人协会发现,协会的猎杀令里要杀他们一家,父亲母亲已经被杀,二人也难以幸免之时被锥生零他们救了下来。   一条拓麻命人调查的情况与二人叙述的是一样的,便将此事报告给玖兰枢,在玖兰枢与理事长协商之后决定让哥哥一泉兰在日间部上学,与锥生零在一个宿舍,弟弟一泉绯在夜间部上学。   在理事长与锥生零商量此事时竟意外地没有听到他的反对,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表示同意。   也许零想起了一缕吧...      ☆、第九节:玖兰枢与锥生零   没错,一泉绯和一泉兰都是玖兰李土的精神分化出来的。玖兰李土肉身被毁,现在的能力只有以前的一成,而且被自己一分为二,化成两人。   入学第二晚,一泉绯就受到了玖兰枢的接见,准确的说是在一泉绯跟踪了玖兰枢一晚之后就被玖兰枢发现了,说实话虽然现在自己的能力大不如前,但是玖兰李土——为了加以区分我们暂且称之为一泉绯,以为自己最少要过四天才会被发现的。   虽然一泉绯和一泉兰的身世调查出来没有任何问题,但是玖兰枢还是觉得他们有问题。不能说是因为他们的身世完美的一点疑点都没有,只能说玖兰枢在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时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而且还有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玖兰枢如今才发现自己被此人跟踪更加加深了玖兰枢对他们尤其是一泉兰的怀疑。   “枢大人。”被发现的一泉兰并没有慌张,从隐藏行踪的树后走了出来,恭敬的向玖兰枢行礼,没有一点越矩的地方。   玖兰枢静静审视着一泉兰,还是有种淡淡的熟悉感,却又该死的想不起来这种感觉是在哪里感受到过。玖兰枢竟有一瞬间想要紧紧的抱住面前的人,仿佛只有那样自己才会完整,才会有一种踏实的感觉。自己真是疯了!当然,这只是一瞬间的感觉而已。   在一泉绯还未来得及反应玖兰枢的袭击便落到了身上,一泉绯就着行礼的姿势就被一股压力压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一泉绯单手撑地,嘴角勾起一抹无所谓的嘲笑,用还沾着泥土手背抹掉嘴角的血迹,“枢大人如此生气,不知所为何事。”   看着一泉绯嘴角仍才留着的红色,玖兰枢缓步离开了这里。一泉绯一直保持着单手撑地的姿势,直到玖兰枢离开后才无力的靠树坐下,轻声咳嗽,“咳咳...下手真黑,呵。”   今天真的算不上是一个好日子,甚至对有些人来说这是一个极其糟糕的日子,着有些人当中就包括着锥生零。   今天发生了锥生零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被黑主优姬,自己喜欢的女生知道自己是一个LEVEL E,而且还吸了黑主优姬的血,以至于到现在优姬还在床上昏迷着。   锥生零已经饥渴了四年了,每日与自己体内野兽的本能对抗着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但凡精神上有一丝松懈都会走入万劫不复的地步。就像一个饿了许多天的人一样,无论什么食物摆在面前都胜过满汉全席。   据说,对于吸血鬼来说,自己爱人的血液是这世间最美味的食物,我们可以想象锥生零在吸过黑主优姬的血液后是何等的着迷。怕自己再次忍不住而伤害优姬,锥生零看着黑主优姬送到理事长那里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可是他忘了,他现在已经不是自己一间宿舍了。   “锥生君?”已经要休息的一泉兰,从床上坐起来,面露惊讶之色地看着被锥生零粗鲁对待的门。   “啊...”血色再次掩盖了原本的淡紫色,闻到食物气息的锥生零痛苦的靠在门框上用双手锁紧自己的喉咙。   一泉兰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装作非常吃惊又担心的样子走上前去,“锥生君,你怎么了?”一泉兰作势要扶住锥生零。   “走开。”锥生零看都没看被自己推到的舍友,慌张地离开了还未踏足的宿舍。   “锥生君!”一泉兰看着锥生零消失在楼道尽头,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忽然锥生零狼狈的背影和痛苦的表情浮现在脑海,一泉兰的笑容消失,无奈的站起来轻轻叹息,消失在了原地。   一泉兰是在马厩里找到锥生零的,一米八多的大男孩此时正痛苦的蜷缩在马厩的一角,莉莉在一边轻轻的蹭着他,像是在安慰,可这并不能减轻锥生零的痛苦。   血红色的眼眸在黑暗中异常妖异,勃颈处的纹身也撒发着紫色的光芒,锥生零感觉自己要窒息了,也许今晚,自己就会堕落成自己做讨厌的LEVEL E了吧。   对于一泉兰的靠近,锥生零已经发现不了了,即使那人已经蹲在了自己面前。   能够坚持四年,这份毅力连玖兰李土都不禁佩服,明明这是自己一早便知道的结果,明明他的不幸是自己造成的,可是此时,玖兰李土的心中竟涌起了一丝被称为愧疚的情绪。其实锥生零对玖兰李土来说是一颗不听话的棋子,因为玖兰李土本想让锥生一缕吸食锥生零成为最强吸血鬼猎人的,可是锥生零出乎意料的坚持到如今。看着一定撑不过今晚的锥生零,玖兰李土突然在想,换一步棋吧,放过这个少年。   想罢,一泉兰略施法术,减缓了锥生零身体内的代谢,来使锥生零的堕落变得缓慢,然后带着他无声无息地离开了黑主学院。   锥生零是被强烈的阳光唤醒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房间却又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直到一泉兰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锥生零才“噌”地坐了起来。   “早上好,锥生君。”一泉兰离开锥生零的床边,去整理自己的床和书包。   “你...”锥生零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觉得全身上下的骨头都疼,跟散了架似的,头脑却又比之前清醒,关节也比之前灵活了些许。   “早餐我买了你的份,记得吃,我先去上课了。”说完,一泉兰就拿着书包离开了宿舍,留下锥生零独自在房间发呆,思考着自己为什么会回到宿舍,思考着自己为什么没有堕落或者死掉... ...   相对于锥生零难得平静的一天,玖兰枢本就算不得高兴地一天又添了新堵。从早上开始玖兰枢就觉得一直有一股视线粘着自己,即使周围只有他自己。   这视线中并没有散发出恶意,却令玖兰枢莫名的烦躁。玖兰枢当然知道这个视线是属于那个新学生一泉绯的。只是一泉绯只是坐的离自己远远的看着自己,玖兰枢不想无缘无故的杀人,更不能直接命令他不要在看自己,所以身为纯血之君的玖兰枢也很无奈。   一般的吸血鬼对纯血之君都有一种天生的敬畏,即使身份高贵如一翁也是不能直视纯血种过长时间的,那种压迫感会令人窒息。而这种天生的优势似乎对一泉绯并无作用,难道是因为父母血统的特殊性?玖兰枢不知,不悦地看着一泉绯,眉头紧紧皱起,也许昨晚的教训这个笑的欠抽的LEVEL C并没有记住。   虽说一泉绯每次看到玖兰枢都会移不开视线,想要一次次描摹他的轮廓,想要触碰他的肌肤,但是还不至于自控力差到让自己的视线如此赤果,如此容易被发现。也许我们可以说这只是一泉绯的一个小小的恶趣味。   早在很久以前玖兰李土就学会如何在百无聊赖之时娱乐自己,以免自己被无聊死,因此有一些恶趣味是很正常的。例如他一直喜欢找玖兰枢的小麻烦,喜欢给玖兰枢前进的道路上撒一堆----------小图钉。然后每次在看到玖兰枢紧皱着眉头的时候又喜欢把他的眉头抚平,就像现在一样... ...   在一泉绯发现自己的身体先于头脑运动的时候,周围的声音早已消失,所有人都屏气凝声,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LEVEL C的食指清点着尊敬的枢大人的额头。   四周的窗户骤然变成碎片,其中几片飞冲向一泉绯,强大的冲力使一泉绯重重的撞到了身后十米处的墙上,并被玻璃碎片钉住,动弹不得。鲜血溢出,泛红了白色的校服。一些控制力低的吸血鬼眼睛早就变成了红色,蠢蠢欲动,在玖兰枢的默许下除了亲信的几个人都迅速离开了课堂。   “抱歉啊,枢大...”话还没说完,一泉绯便因为并不恭敬的语气而使自己的身上、脸上又多了一些烫伤,“嘶...”   “一泉绯”看着没有什么表示的舍长,副社长当然要代为出面,一条拓麻面带微笑的走向前,温柔的语气就像是和朋友聊天一样,“你可知错。”   一泉绯没有理睬一条拓麻,一直看着玖兰枢的红色眸子微微变得黯淡,见一直看着窗外的玖兰枢没有反应,眼睛又移到了出手的架院晓身上,伸出舌头舔舐嘴角的血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到,“没听说过打人不打脸吗。”   “你对枢大人不敬,该死!”说话的是早园瑠佳,在一泉绯靠近玖兰枢的时候她就已经很不满了,那是她最崇敬的玖兰枢大人,决不允许任何人亵渎。   “哪里不敬?”一泉绯嗤笑一声,“我是伤了他,还是上了他。啊!唔...”嘴欠的后果就是一泉绯又受了支葵千里一鞭和蓝堂英的当腹一剑。   一泉绯痛苦的想要将自己蜷缩起来,却又苦于手脚被束缚着,无法动弹。一泉绯微微自嘲,自己一向嘴贱,因此吃了这么多年的亏怎么就改不了呢。正在低头思考怎么能稍微不嘴贱一点的时候,一泉绯看到了一条修长的腿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玖兰枢勾起一泉绯的下巴,令他与自己直视,“你到底是谁?”   “你爷爷!嗯唔...”一泉绯感觉下巴快掉了,心中骂街,该死的,虎落平阳!   就在玖兰李土已经在考虑是凑合着用一泉兰还是再找一个肉身了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玖兰学长!”是黑主优姬。   在玖兰枢的示意下,一众吸血鬼迅速收拾了现场并消失无踪,而一泉绯也算是逃过了一劫,带走一泉绯的一条拓麻在放他下来的时候隐约听到一泉绯暗骂了一句“操!”一条拓麻赶忙低头看一下自己是不是带错了人...   就这样,一泉绯算是逃过了一劫,虽然保住了命,却也被夜之廖所有人孤立了起来。自己劳心劳力布下的局差点被自己毁掉,嘛,其实这种事无所谓啦,因为围绕一泉兄弟俩的棋局只是自己无聊时打发时间的产物而已。      ☆、第十节:一翁的到访   “嘶...好疼。”林子里一泉绯略微抱怨的看着给自己处理伤口弄疼的一泉兰,虽然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他自己弄疼的。   “疼是肯定的吧。”一泉兰并没有理睬他的抱怨。一泉绯只能继续沉默的看着一泉兰,“诶,这样给自己包扎的感觉是不是很有趣。”   “反正也不是原来的身体,和给别人包扎是一样的。”一泉兰收好东西后就坐下和一泉绯靠在同一棵树上。   “唉,都多少年了,也没改掉这犯贱的毛病。”一泉兰嘲讽着一泉绯。   【这样算自言自语不。】玖兰李土莫名觉得有些好笑,明明两个人都是自己,却又在这里聊天,会不会到最后自己都认为自己是两个人了。其实这种能力是玖兰李土独创的,除了他谁也不会,就是因为当年无聊,又没有一个可以交心谈话的人,玖兰李土就将自己一分为二,创造一个人陪自己聊天。这么多年不用了,用起来倒觉得有些奇怪。   一泉绯抬头看着泛红的月亮,像是在观察它上面的花纹也像是将眼睛放空了什么都没看,“这么多年不死不生,不入轮回的,想失忆都难。那些人类还想要长生不老,有什么意思。”   “恩,也是。一百年不多,足够看遍这世间繁华,再长只会慢慢醒悟,所有东西美好的表象都渐渐消失,现出原本丑陋肮脏的形态。一百年,足够我们去爱,再多时间爱就承受不起他的重量了,到那时,会厌倦、会懈怠、会烦闷,倒是无论多深刻的爱都会消失。你看上帝那老头对人类多好,给了他们做梦的时间,然后让他们在梦中死去。”   “切,那老头。”对于上帝,昔拉是很讨厌的,总的来说上帝并没有对他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但一泉绯就是讨厌。上帝对于人类来说是救世主,是仁慈的存在,但是昔拉就是觉得上帝并不是会拯救人类的,他创造这个世界单纯的只是将这个世界当做自己的一个玩具,一个无聊时的消遣。   一泉兰直到一泉绯不想讨论这件事情,一泉兰自己也不想上帝那老头。“诶,要不你撤吧,不是下决心要远离他了吗。”   一泉绯再次沉默了许久,“我也知道这样挺犯贱的,早就说离开他。可是还是忍不住凑上去。像这样受些伤到能提醒自己清醒些。”   “孽缘。”   “这次就彻底消失吧,总觉得灰飞烟灭是我能想到的最幸福的结局了。”一泉绯微微叹息。   “锥生君?”一泉绯和一泉兰同时转过头看向远远走过来的锥生零,锥生零的身上还有着一丝黑主优姬的气味。   锥生零走过来微微低头看着面前的两人,一样的面容、一样的表情、一样的语气,就像一个人的两个幻影一样,皱眉看了看散发着吸血鬼气味的一泉绯,锥生零忍着拔出Bloody Rose的冲动,“一泉兰君,可以和你谈谈吗。”   “当然”看出了锥生零对一泉绯的敌意,一泉兰起身整理了一下校服,跟着锥生零离开了树林。   许愿池边,表白过的玖兰枢和被表白过的黑主优姬带着一众尾巴刚刚离开一会儿锥生零和一泉兰就出现了。   锥生零站定在许愿池前,一泉兰也随之停下了脚步,“锥生君,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你...”锥生零欲言又止,似乎想要问些事情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昨晚...”   一泉兰明白了锥生零想要问的问题,“你是想问昨天晚上的事情吗?”锥生零的表情就说明了一切,一泉兰没等他回答就继续开口,“你的事情在吸血鬼界和吸血鬼猎人界并不是什么秘密。”   听到一泉兰的话锥生零张了张口,却又没有说什么。   “你喜欢黑主同学。”肯定的语气,锥生零惊讶的眼神和禁皱的眉头也说明了这一事实,“吸食她的血液令你感到痛苦了吧,既无比的渴望又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露出那副野兽的面容。”一泉兰轻轻地擦拭掉锥生零脸颊上残留的血迹,“我应该没有说错吧,锥,生,君。”   锥生零重重的拍开一泉兰的手,慌忙后退两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不理会锥生零面瘫脸上难得出现的复杂表情,一泉兰悠闲地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走过许愿池,一泉兰回首“要一起回宿舍吗,锥生君?”看着锥生零皱起的眉头,一泉兰觉得自己有些自讨没趣,耸耸肩挑了一下眉便离开了。   被留下的锥生零脑袋空空的,只记得一泉兰回眸时那映射着月光的蓝色眸子,耀眼如灯光下的蓝宝石,清澈如高原之上的天空,让人移不开目光。那本不该是一个经历过那般事情的少年的眼睛,也不该出现在这张带着些许忧郁表情的脸上,可却又出现在了此时此刻。皱眉,是锥生零的习惯性动作,他皱眉深思着这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今晚,所有夜之廖的学生都没有去上课,连夜之廖的宿舍长都亲自在大厅等待着什么。   夜之廖的大门打开,一阵狂风吹入夜之廖内,身着黑色披风走进来的正是一条拓麻的爷爷、元老院的领头人一条麻远,尊称一翁的人。   “真是热闹的欢迎会啊。”一翁又离玖兰枢近了几步,直视着玖兰枢酒红色的眸子毫不避讳,“我只是来看我这个可爱的孙子的,没必要如此隆重。”   明显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但是忌惮于一翁现在的势力,玖兰枢只能忍下,面色不变的接话,“一翁,见您如此康健真令人欣慰。”   一翁心中默默解读着玖兰枢的话语【还真是欣慰呢。】,视线扫过周围的吸血鬼,面上露出遗憾的表情,“自从那天你突然地拒绝我成为你的监护人...”聪明人说话从来都只说一半,一翁并未往下说,只是转头看向玖兰枢,“枢大人。”   “我只是不想被宠坏。”玖兰枢真诚的回答。   此时一条拓麻凑了过来,“枢大人,这里并不太好说话。”   “是这样呢。”玖兰枢扭头看着一旁的一条拓麻,正好将自己的勃颈处露了出来,一翁眼神一凌,皱眉盯着玖兰枢的勃颈处,听着血管微微地鼓动声。   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情绪,一翁再次拉进了被玖兰枢不着痕迹地拉开的距离,“果然纯血种和我们不同,即使沾满鲜血也能完美的不受污染。”说着,一翁不顾已经警觉起来的众吸血鬼,抓起玖兰枢的左手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吻手礼,“多么想有朝一日可以拥有你那【强大的血液】。”   突然早园瑠佳冲上来夺过玖兰枢的手,蓝堂英一把抓住了一翁的手,“您的玩笑过火了。”蓝堂难得的严肃起来。   “是早园家的女儿和蓝堂家的儿子吗?”一翁审视着眼前的两人。   “蓝堂。”架院晓试图制止蓝堂,可是并没有成功。   “明知渴望纯血种的血是最大的禁忌!”蓝堂越说越激动,看到一翁严厉的眼神也并未有所收敛,“不才不怕你...!”还未说完,就被玖兰枢一耳光制止住了。   玖兰枢转身鞠躬,“疏于管教让您见笑了。”   “只要有枢大人在,我就放心的把孙子留在这里了。”机械的说完,一翁再次下跪行了吻手礼,虔诚地说“我的王。”这次再没有人敢去说话。   夜之廖门外   “今后也要好好跟随并监视那位大人,允许你待在这个学校里,就是为了这个。”   “爷爷,可能您还不明白,我是无法做出背叛自己的朋友的事。”   “不明白的是你,学校里只不过充满虚伪的友谊。”   “黑主学院很和平的!”本就不太和谐的对话,被另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黑主优姬出现在了二人身后,看一翁看向自己只道是一条拓麻的爷爷,便敬了一个礼,“所以这次也请多多捐赠,理事长是这样说的。”   一翁上下审视着黑主优姬的时候,锥生零走了出来,“我们来带领您到理事长办公室。”   “一翁大人又扔了好多钱啊~”一翁快走出黑主学院所在的城镇时,被两个相似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仔细观察了眼前的两个身影之后,一翁思索片刻,虽然语气中还有疑问,但是仍旧恭敬地行礼“大人。”见面前的两人一样的,不在乎的神情,一翁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许久未见,大人可还好。”   “果然黑主灰阎才是最狡猾的那个。”不理会一翁的客套,两个身影同步发出声音,像是一个人在说话一样。   “大人此次有何吩咐。”一翁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两个身影,却并未像在玖兰枢面前那般放肆。自上次自己在玖兰李土的帮助下击垮南条让之后,一翁再未见到过玖兰李土,却能在此时迅速的判断出面前二人的身份,并不是因为一翁比玖兰枢之辈更加聪明,而是一翁了解玖兰李土。   上次玖兰李土的举动一翁虽不知全部,却可见一斑,一翁比玖兰枢他们更直到玖兰李土的强大,一翁丝毫不会质疑玖兰李土是否能做到,所以无论是多么不可能的事情,一翁只要联系到玖兰李土就会觉得那是可能的。虽然为了个人利益一翁这么多年来杀人无数,对玖兰李土也并不会全心全意的效忠,但是那仅限于玖兰李土不在,或者是一些玖兰李土不会在意的小动作,也许这可以成为一种对能力的绝对崇拜吧,就像吸血鬼完全臣服于纯血种一般。   “没事,只是许久未见一翁大人,甚是想念。”两个身影都微微勾起右嘴角,说完就消失在了原地。留下一翁默默地擦了下额头的汗,也离开了原地。      ☆、第十一节:红玛利亚   想着玖兰枢对自己的亲昵,黑主优姬将头埋在怀中的浴巾中,觉得脸颊有些烧,甚至觉得自己的身后还有着玖兰枢的体温。用后背推开浴室的房门,却意外地看到了锥生零。   “你没敲门吧。”锥生零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想着之前玖兰枢对自己的威胁与利用,想着一泉兰说的话,有人突然闯入语气自然不会很好。   虽然锥生零一直是冷冰冰的,但是语气如此疏离还是在与锥生零刚刚见面时,“总不敲门的是你才对吧!”黑主优姬忙着反驳,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强硬,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身背对着锥生零,“你就该挂个毛巾啊,因为锁坏掉了。”说完就要关门,却看到门把上挂着的毛巾,更是尴尬。   “玖兰枢到底想对你怎样呢...”黑主优姬惊讶的看向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的锥生零,细碎的银色短发遮挡住紫色的眸子,即使如此黑主优姬还是能感觉的到锥生零的情绪非常低落,“没什么,算了...”锥生零本就没想要得到什么回答,也不敢得到什么回答。说完就转过身开始解开衬衫的扣子,“你该出去了。”   “我...我对于想把血献给玖兰学长这种事,从来都没想过。”黑主优姬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并没有离开而是急忙解释。   可是对于黑主优姬的这种解释锥生零的反应非常冷淡,“哦,是吗。”   “什么叫做‘哦,是吗’。”黑主优姬明显很不满意,“这都是零你自己说的吧。”黑主优姬一个箭步冲到了锥生零身后,“我说啊,我有向零提供血的义务,今后也打算一直这样!”   “我没有办法像大开盛宴一样提供给每一个人,对于零来说,我也许是一个主动送上门的志愿者...喂,你有在听吗?!”黑主优姬又忍不住发飙。   “呦,义务,志愿者!”无所事事游荡在校园内的的一泉绯无意间听到了一些小秘密。虽然并不是故意的去听墙角,但是听力好了,隔着五六十米也听到了,一泉绯敢保证自己绝对是不经意见听到的。带着满心的好奇一泉绯又靠近了些。   “都做好准备了吧,我和零...”话没说完,黑主优姬就感觉被一股大力抵到墙上,看着锥生零恐怖的眼神,黑主优姬心中不免害怕,“现在?”尽管已经全身战栗,但是感受着锥生零越来越近的气息,黑主优姬紧闭双眼强迫自己不要挣扎。   “啧,这就开吸啦。”一泉绯看着眼前的好戏,兴致盎然的看着戏,比戏台上的戏好看多了,如果再有一杯美酒就更完美了,“咦?”看着推开了黑主优姬的锥生零一泉绯挑了挑眉,有意思。“明天开始就是大戏了,今儿就到这吧。”伸了个懒腰一泉绯离开了原地。   按照昨天晚上我们敬爱的玖兰李土大人的说法,今天晚上就会出现正在与玖兰枢对弈的一个BOSS。没错,就是黑主优姬同学正在接待的新同学——红玛利亚。红玛利亚本来就瘦瘦小小的,性格又有些小心翼翼,说话轻声细语的,给人一种很弱势的感觉,加上刻意的示好,以黑主优姬目前圣母的性格设定来说,两人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好朋友”。在长达半个小时的交谈之后,黑主优姬把好朋友红玛利亚同学送到了班内,然后就心情愉快地去寻找自己的搭档了。   红玛利亚同学也同样怀着“愉快”的心情走进了教室,在新同学面前与宿舍长大人进行了“较为愉快”的交谈后就去树林里了,此行的目的当然是找到正在交心的黑主优姬和锥生零了,锥生零的直觉出乎意料的准,红玛利亚一走进就已经将右手深入胸口的口袋准备掏枪了。虽然锥生零并没有猜到红玛利亚的身份,但是锥生零就是觉得红玛利亚身上散发着那个女人的气息,如果不是在黑主优姬挡在了自己的枪口前,锥生零很有可能已经对红玛利亚同学开枪了。红玛利亚此行说的准确点就是去调戏锥生零的,虽然被用枪指着,但是看到锥生零炸毛真的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红玛利亚心满意足的回到自己的宿舍,完全忽视着坐在沙发上的不速之客,一边想着果然自己把零变成LEVEL E是一件正确的事情一边给自己倒上一杯红酒。   “你把孩子们吓坏了。”见对方不理自己,房间内一直被红玛利亚忽视的两个身影之一——一泉绯终于开口说话了。   “呵呵”红玛利亚掩嘴轻笑,发出铜铃般的声音,“您也把我吓坏了。”   “就是,你这样静悄悄的坐在人家沙发上会把人家吓到的。”一泉兰自来熟隔空拿过红玛利亚手中的红酒抿了一口。   “呦,抱歉啊,吓到小朋友了。”一泉绯眼中含笑的盯着红玛利亚看。   红玛利亚耸了下肩,又倒了两杯红酒,拿一杯在手,并不意外的看着它出现在一泉绯的手中,“居然敢来我这里来我这里,勇气可嘉...”红玛利亚也不恼,只是话没听完一泉绯就感觉后脖处一阵冰凉,“敢来就要有必死的准备。”红玛利亚用手中的红酒杯折射着武士刀反射的月光,看了看在一泉绯身后举剑的锥生一缕。   “啊,我好怕。”一泉绯略有脱线地小声惊呼以表示自己的恐惧。   “啪。”一泉兰拍了一下一泉绯的头,完全不在乎一泉绯被略微划破的脖颈,“别给我丢脸。”   看到两人并没有什么惧意,红玛利亚给锥生一缕一个眼神示意他下手,却发现有些不对劲,锥生一缕好像被什么定住一样不能动了,脸色也很是奇怪。   “天色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了吧。”一泉兰和一泉绯悠闲地站起来,从红玛利亚两旁走过去。   “站住!!”红玛利亚在两人消失之前终于忍不住了,连声音都有些改变了。   “嗯?”一泉兰和一泉绯转过头来,红玛利亚看着眼前两人的眼睛一红一蓝,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模糊,两个身影仿佛重合在一起,虽然看不清脸,但是绯樱闲就是有种看到了玖兰李土的错觉,而且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猎物。   “你...”还未反应过来门口就已经空荡荡的了,“你到底...”红玛利亚无力的做到了地上低声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   “红玛利亚是办理了正规的手续和协议转入学校的。还有就是好像因为天生身体虚弱,到目前为止从来都没有在‘夜之社交界’活动过。”架院晓拿着一叠资料给坐在护栏上的蓝堂英解释着自己查到的关于红玛利亚的事情,“我觉得没什么奇怪的呀。”从昨晚红玛利亚来了之后蓝堂英就很不对劲,虽然当时自己也对红玛利亚触碰枢大人也感到了震惊与不满,但是蓝堂英对红玛利亚的怀疑甚至敌视不像是只因为这些,“大概只是不知道害怕而已吧。”无法理解蓝堂的异常架院晓只能试着安慰。   “呐,晓。你有见过那个人吗?”蓝堂依然没有松口气的样子,却突然提起了那个人,一个近乎禁忌的人。   “那个人?”架院晓显然没有跟上蓝堂英的节奏。   “和枢大人拥有同等纯血级别的,被称为狂咲姬的绯樱闲。”支葵千里叼着从蓝堂英那里抢来的巧克力棒与远矢莉磨也出现在了楼顶的阳台上。   “自从锥生家出事之后就失踪了,据说是死了。”架院晓对吸血鬼界的事情也是很了解的,“遗憾的是,我没有见过她。”   “说起来算得上千里你的母亲吧。”听到绯樱闲远矢莉磨自然想起了她的未婚夫、支葵千里的父亲、纯血史上的另一个奇葩——玖兰李土。   “绯樱闲被说成‘狂’的话,那么玖兰李土应该用‘疯’来形容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呵,二人还真是般配。”口中的巧克力棒被咬断,半截掉落在地,每次提起玖兰李土支葵千里都咬牙切齿,好像恨不得马上将人撕碎咬烂一般。   远矢莉磨知道自己失言,忙握住支葵千里的手以示安慰。   “怎么了,英?”架院晓及时地将注意力转移到蓝堂英身上。   “没什么...”蓝堂英放弃询问,“别再提了,那个人的事情不吉利。”   与即将到来的年末舞会带来的轻松欢快的气氛不同,红玛利亚的到来让本就神经紧绷的夜间部众人更加紧张了。以玖兰枢为首的众人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了红玛利亚、锥生零还有被黑主理事长请来的夜刈十牙。按玖兰枢的话来说,所有的棋子都已经到全了,真正的厮杀即将上演。   正因如此,有两个人的消失并未引起所有人的重视。玖兰枢知道他们消失了,但是并不在意;锥生零亲眼看到了他们的消失,却因为一直控制不住自己对优姬的血的渴望,一直徘徊于堕落的边缘而分不出多少精力去打听,再加上夜刈十牙的到来和红玛利亚不是的挑衅,现在活得最辛苦的也许就是锥生零了吧。   发生于黑主学院的事情我们早已熟知,而且我想我们最关心的还是消失了的两人去了什么地方。于是我们将视线转回到一泉绯和一泉兰身上,哦,也许我们现在可以称他为玖兰李土了。   恩...应该从何说起呢,就从红玛利亚同学在锥生零同学面前承认自己是绯樱闲开始吧。作为一个活了上百年的纯血种来说绯樱闲对锥生兄弟做的事情真的不算什么,最多算是自己再给自己找乐趣而已。血族史上比这种事情残忍的事情比比皆是,也许是因为锥生零被诅咒的双生子的特殊身份;也许是因为后世的史书上锥生零是杀了两个纯血种还与两位纯血之君玖兰枢、玖兰优姬兄妹有复杂关系;也许是因为锥生零凭借自己的毅力四年也没有堕落成LEVEL E;也许只是因为他是我们故事中的主人翁之一;所以我们会觉得绯樱闲开了一个十分可恶的玩笑,觉得绯樱闲十恶不赦。其实身为纯血的他们谁的一生不是一个悲剧呢?   话说虽然可能不记得了,但是玖兰李土敢肯定自己肯定做过更可恶的事,而且不胜枚举。连玖兰李土都蛮奇怪的,为什么自己离开黑主学园之前知道锥生零去找红玛利亚的会要跟过去看看,为什么自己看着锥生零满身是血蜷缩在红玛利亚和锥生一缕面前会不惜让红玛利亚怀疑自己而出手相救...   把锥生零放到床上,整理好锥生零眼前的碎发,玖兰李土一声苦笑,“又多管闲事了。”   “李土大人,他好像看到您了。”好久没有出现的支葵岸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出现在玖兰李土身后。   “没事,反正现在是一泉绯的脸。”说着玖兰李土拿过支葵岸手中的衣服进入到了内屋。   “李土大人...”支葵岸想说些什么,但是张开嘴之后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没有得到玖兰李土的回应,支葵岸只能在脑海中组织语言,直到玖兰李土换好衣服出现在自己面前才说出一句,“您是好人。”   经过支葵岸身边的玖兰李土收住脚步,表情复杂的看着支葵岸。   虽然经过多年的相处支葵岸相信玖兰李土不会伤害自己,但是被纯血种这样看着支葵岸也是承受不住的,“对...对不...”   “不需要。”看着支葵岸快要崩溃的神情玖兰李土发现自己好像又做了过分的事情,“我并不是好人,岸。你的评价我承受不起,我们走吧。”   “是,李土大人。”支葵岸快步跟上玖兰李土,【姐姐,如果是你,现在会怎样安慰他。】   待两人都离开后,锥生零缓缓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白色的屋顶。事情与记忆如潮水般涌上来,记忆不只是自己的,还有一小部分玖兰李土的,锥生零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脑海中为什么会有另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的记忆了。连玖兰李土都不知道,在锥生零接受过他的血后会得到他的一小部分记忆。从远古到现在,零零星星的碎片甚是混乱,却让锥生零对记忆中的人有了特殊的感觉,因为他也看到了那人在无人处的独自黯然,看到了那人无论受了多重的伤都只是肚子舔舐伤口,看到了他也曾在远处默默看着另一个人的背影不敢靠近。锥生零觉得,也许,那个人与他是同一种人。   “玖兰李土...”      ☆、第十二节:小正太的出现   玖兰李土这次离开是因为代他出去寻人的支葵岸回来了,人找到了,但是需要玖兰李土亲自去一趟。玖兰李土要找的人自然不是一般人,支葵岸的办事效率令玖兰李土都很吃惊。玖兰李土要找的这个人是这世上少有的可以救支葵馨的最好找的人——该隐。   玖兰李土到的时候,该隐也是在睡的昏天黑地,不知道已经睡了多少年了,“啧,看这样子也睡了不少年了嘛。”玖兰李土一边说着一边粗鲁的掀开了被荆棘和禁术包围着的古老棺材。   “大人...”玖兰李土的动作支葵岸根本来不及阻止,“大人,棺材的底部有术式,如果该隐大人的身体被强行移动的话会出问题的。”   顺着支葵岸手指的方向玖兰李土仔细地研究了一下,“啧,这个臭小子。”   臭小子...听着玖兰李土用这样的话来形容本族最原始的人让支葵岸好生别扭,虽然玖兰李土也是存在时间比较长的纯血种了,而且能力很强,但是这样形容该隐大人...咳,果然是自己跟随的大人啊。“李土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普通的吸血鬼承受纯血种周身的压力都是有些费力的,能走到该隐的棺材旁可以说支葵岸的能力是很强的了。纯血种对普通纯血来说已经是不可企及的了,更别说是创造了纯血种的第一个吸血鬼——该隐了。   虽然在支葵岸看来玖兰李土是吸血鬼界的霸主,连那些个老古董都不是不是对手,但是当玖兰李土面前站的是该隐的时候,支葵岸还是免不了担心。   玖兰李土眉头紧锁,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啧,要解除掉太麻烦了。”   玖兰李土大人只说是解除掉麻烦,并没有说不能解除,这更加深了支葵岸对玖兰李土的崇拜,该隐的术式肯定是非常古老而且强大的,李土大人居然可以解除!   还未等支葵岸小小的崇拜一下就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冲向了后方,在快要撞到墙壁时被一股力道接住,缓冲了一下才撞到墙上。结实的墙壁出现了一个不小的坑,支葵岸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微微睁开一点的眼睛只能看到玖兰李土的身影稳稳的站在原地。   许久,支葵岸才能勉强站起来,此时玖兰李土面前站着另一个身影,两人沉默着对视良久,屋内的压力令支葵岸只得扶着墙壁面前站立。   “呵,好久不见,你居然这副田地。”最先开口的是该隐,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不屑与嘲讽。   “有事,做,不做。”玖兰李土一点都不想废话,就像他不想一个小时的时间去解开该隐的术式而是直接暴力叫醒该隐一样。   “你有事...”该隐红色的眼睛微微闪光,“我当然不帮了!”   其实某种程度上两人的默契程度还是很高的,就像该隐还没笑完两人就同时上手开打了。   玖兰李土自己的身体还没修复好,但是用起来还是比别人的身体方便一点。如果是之前的昔拉的话擒住该隐在三百招以内,而如今两人打了四个小时还未分胜负。支葵岸在下面看着两位大人较量其实只能看到两道人影以及漫天飞舞的各种术式、阵法,并看不清两人的招式。直到一天一夜之后才看着被玖兰李土五花大绑的该隐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   此事之后玖兰李土在支葵岸心中神的存在的地位完全无法撼动了,即使在看到玖兰李土把该隐封印后就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之后。   按玖兰李土的交代,支葵岸用玖兰李土给的容器接了好些该隐的血液,目测有六七百毫升,放到最后支葵岸都有些心虚了。然后将该隐放回棺材,带着昏睡的玖兰李土回到了一条麻远为玖兰李土准备的秘密场所。   要救活支葵馨,首先要用该隐的血修复她的伤口,然后用玖兰李土的血液浸泡。因为在支葵馨死前玖兰李土吸食掉了她剩余的血液,因此玖兰李土的血液中也混有支葵馨的血液了,此时将支葵馨的身体浸润其中,等于是用自己的血在重塑自己的身体。最后再用凶手,也就是玖兰优姬的血液唤醒支葵馨就好了。   话虽简单,但是一般人想要做到这件事真的比登天还难,不说该隐是多么强大的存在,就是玖兰优姬的血液也是不容易的到的,能让玖兰李土献出半棺材的血更是天方夜谭。   被运回来的玖兰李土的身体更加糟糕,玖兰李土只能勉强附在一个小孩身上。玖兰李土虚弱地躺靠在沙发上看着支葵岸和一条麻远一起为支葵馨进行第一步。   “啊,多么美丽的女士。”虽然是被称为野兽的存在,但是野兽在人世间存在久了会做的比人类的绅士更像绅士,甚至到最后他们自己都忘了自己不是绅士而是野兽了。因此举手投足早已成为绅士的一条麻远在看到支葵馨时不免真心赞叹,他觉得在看到支葵馨的一刹那,自己的心慢了一拍,多么不可思议的经历。   “李土大人,如果这位女士醒过来,我可以追求她吗?”办完正事后一条麻远恭敬地询问玖兰李土。   “那要看淑女自己的意见了。”玖兰李土端着水晶高脚杯抿了一口杯中红色的液体。   “李土大人从来都是被姐姐管的死死的。”站在一边的支葵岸拿过玖兰李土手中的红酒,换上了一杯该隐的血液,“哦?李土大人。”   不理会支葵岸的一针见血,玖兰李土不满地看着被夺走的红酒,将血液放到唇边沾了一下,随即嫌弃地拿开,即使如此,玖兰李土也没有将杯子扔掉,而是一边喝一边低声抱怨着难喝。   第二十二节   等玖兰李土能勉强出门的时候,黑主学园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锥生零也因为即将堕落成LEVEL E而被黑主灰阎和夜刈十牙关了起来。   “恩...唔不....哗啦哗啦...”昏暗的地下室里因为长年照不到阳光而变得十分潮湿,痛苦的**和挣动铁链的声音,使得这里的环境更加吓人,但是被人抱在怀里的小孩却面色平静,并没有丝毫被吓到的样子。   虽然小孩的脸上没有恐惧,但是却有些不满,如果仔细听你会听到他在小声嘀咕“我可以自己走的。”   “如果您执意自己走的话,我想我们可以调头了。”抱着小孩的人逗弄着小孩,看着他还未消下去的婴儿肥,无意识嘟起的小嘴,心中大叫可爱,却也不敢伸手去掐一掐粉嫩的脸蛋。最后只能干咳一声用来掩盖。   “啊~啊~~好丢人啊!!”小孩自暴自弃地搂住抱着自己的人的脖子,用毛茸茸的头用力蹭着,“以后一定会被笑死。”小孩头也不抬窝在人的脖子处闷闷的说。   小孩子奶声奶气的话,说话时喷出的湿热气体,支葵岸真的想好好蹂躏怀中超小版的玖兰李土。原来以为支葵千里小时候已经可爱到无可救药了,现在才知道,这东西绝对是遗传,而且千里并没有全部遗传。这嫩嫩的语气,撒娇的动作...不行,支葵岸现在真的想逃走,或许只有这样才会忍住逗弄怀中小孩的冲动。   “啊,岸你干嘛捏我屁股!”超小版玖兰李土突然坐起来,一只手搂着支葵岸的脖子,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屁股。   支葵岸发誓自己绝对不是故意的!他尴尬地向前走,目光游移地躲开玖兰李土的视线,但是眼睛可以不看,耳朵却不能拒绝听到玖兰李土的碎碎念,“虽然这个身体不是我的,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吧,岸。虽然我现在是个小孩子,但是你也不能随便掐吧,岸。你要知道即使我现在是小孩子的身体,但是小孩子也是有自尊心的,掐屁股什么的太丢人了啊,岸。岸?岸!支葵岸!我要去和馨打报告,说你欺负我,让馨也打你的屁股,哼!”   巴拉巴拉...玖兰李土到了小孩子的身体,似乎年龄真的变成了小孩子一样,任性、撒娇,但是这样的李土大人比身为大人时的他应该更开心吧,支葵岸心里想着,如果李土大人可以一直是小孩子的话应该也不错,至少不会有很多烦心事。   终于,长长的地下室通道走到了尽头,映入眼前的是一个大大的阵法,而两人此行的目标——锥生零,就在这个阵法之中痛苦的挣扎。   “岸,把我放下吧。”这次支葵岸无奈只得放下玖兰李土,因为他要完成玖兰李土交代的事情,腾不出手来抱他了。   放下玖兰李土之后,支葵岸就来到了锥生零的身旁,他钳制住锥生零的下颚,正好直视锥生零猩红的眼睛,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心中暗叹,才十几岁就要忍受这种痛苦当真可怜。拿出怀中的小瓶子,将里边红色的液体悉数灌入锥生零口中。   “咳咳...咳...”过了些时候锥生零才缓过一些来,他只模糊记得在自己满脑子只想挣脱束缚去吸食鲜血时,一股鲜甜的液体被灌入口中,然后那种灼烧感从慢慢消失,神智也变得清醒了。   眼前的人影从模糊到清晰,那人有着酒红色的头发,眼睛是天空的颜色,看着有些面熟,却又想不出自己在哪里见过。随后,那人身后走上来一个男孩,熟悉的红蓝异瞳令锥生零微楞,随即又皱眉看着他的靠近。“你...”   小孩子轻轻抚平锥生零紧皱的眉头,即使他一放手,锥生零的眉头就又皱了起来,小孩也没有执着,只贴到锥生零耳边轻声说,“玖兰枢已经告诉元老院是你杀的绯樱闲,锥生一缕也去元老院找玖兰李土的,害死你全家是玖兰李土设计的,他才是你需要报仇的对象,不要倒下去,拿起你的枪杀了他吧。”   猛地推开小孩,锥生零自己也跌坐到地上,他喘着粗气质问,“你是谁?为什么来这里!”   “岸...疼...”玖兰李土猝不及防,被锥生零推倒,而后转头委屈的看着支葵岸,支葵岸担心的抱起玖兰李土检查了一下,看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其实支葵岸这样做是多此一举的,玖兰李土再弱也不会因这种小碰撞受伤的。   “是一泉兰托我来的。”说完,玖兰李土就让支葵岸带着离开了。   支葵岸带着玖兰李土还未走远,就驻足回望,刚刚还趴在支葵岸肩上有些撒娇性质说着话的玖兰李土双眼微眯,透出寒光。   良久,玖兰李土才打着哈欠再次趴在支葵岸的肩上,“好困啊,岸~”   “我们这就回去,李土大人。”说完,一大一小就消失在了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      ☆、第十三节:奇耻大辱?   偏僻的郊区有一座古老的城堡,据说是一座已经荒废多年鬼堡,所以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敢靠近过,但是你仔细看会发现,在古堡的最高处坐着一个小孩子。明明是尖顶的设计,可小孩子就是稳稳地坐在上面,奇怪之极。   小孩子在上面已经坐了很长时间了,好像日出之前就隐约看能看到他的影子,现在太阳都快完全躲入地平线了,小孩子仍然坐在那里。   “李土大人。”两个身影突然出现在小孩子附近的屋顶,支葵岸的语气表明着他有些生气,身体虚弱的只能以小孩子的形态出现居然还出来【晒太阳】。换做以前支葵岸即使生气也不会用这种语气与玖兰李土讲话的,现在可能是因为玖兰李土以小孩子的样子,而且整天不时地撒娇卖萌、撒泼打滚,让支葵岸都在不知不觉中把他当做了小孩子。   “李土大人。”相对于支葵岸的随意,一翁的语气显然恭敬地多,“如果不嫌弃的话,就请先去鄙舍委屈一晚。”   玖兰李土悠悠地看着太阳一点一点地坠入地平线以下方才开口,“无妨,一翁去忙吧。”   “是。”因为需要亲自去接玖兰枢,所以一条麻远也没有多说就离开了。   今晚是无月之夜,也是蓝堂家主办血宴的日子,之所以提到,是因为很少出席这种场合的纯血之君玖兰枢大人也会应邀到场。   吸血鬼存在于人类社会的各个阶层,而且由于吸血鬼本身就极为出色的存在,所以处在人类社会也都是尊贵的。这一点,从陆陆续续停在古堡门口的豪车上就能看得出来。   “人很多嘛。”玖兰李土悠闲地晃着脚,红蓝异瞳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如果那位也过来的话应该会更有趣吧。”   特立独行惯了的玖兰李土说完就想要跳下去,却不想半路被支葵岸截了下来,“李土大人,今晚还请到房间歇息吧。”   按照玖兰李土的性格,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就会迫不及待地付诸行动,但是被支葵岸抓住的玖兰李土实在无法挣脱。虽然有时表现地很像小孩子,但是玖兰李土很清楚的知道现在的支葵岸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自己出去疯的,于是只能乖乖地被支葵岸拎回房间。   但是!偷溜到黑主学园附近并已经成功引诱到黑主优姬的玖兰李土嘴角微微上扬,得意的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蹦跶,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大丈夫能屈能伸,等岸走了再偷溜出来不就好了吗。   “真的就是这里吗?”黑主优姬看着荒废已久的古堡低头看向刚刚还因为找不到妈妈而哭泣的小孩子。   “恩,谢谢姐姐。”小孩子擦干眼泪,给了黑主优姬一个高兴地笑容。   “放心不下你,我还是一直把你送到妈妈那吧。”黑主优姬俯下身子轻轻地刮了一下小男孩的鼻子。   “姐姐好温柔啊。”小男孩凑到黑主优姬身旁,踮起脚尖,轻轻的亲了一下对方的脸颊。   “啊啦...”黑主优姬瞬间觉得头昏脑涨,最后无力地倒在了古堡的门前,直到遇见来参加宴会的玖兰枢。   豪华的宴会厅内   “一翁居然会出席这样的宴会。”早园瑠佳侧眼看着坐在不远处的一翁。   “是啊,真没想到会有如此罕见的事情。”虽然说是蓝堂英的父亲举办的宴会,但是因为各种原因,蓝堂英对这次的宴会非常排斥。   “英,不要太在意。”身为表哥的架院晓自然要安慰自家表弟,免得他表现的太过明显。   早园瑠佳移开视线环视宴会厅,却发现了更令她在意的人——锥生零。“大型宴会由猎人监视虽然是协定的结果,但是为什么是那家伙。”   “喂,老师。”   “呦,蠢徒弟。”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因为我也收到了指令。”   “你到底要摸到什么时候。”锥生零终于对夜刈十牙弄乱自己头发的事情忍无可忍了。   “真是个够冷淡的徒弟。”夜刈十牙收回手,看着自己别扭的徒弟走向了宴会厅人最少的角落。   “千里,好久不见。”支葵岸拿着红酒杯朝着支葵千里走了过来,自从支葵千里和自己说要跟随玖兰枢去黑主学园之后,自己就再没见过他,一晃当初的少年如今已经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舅舅!”看到支葵岸,支葵千里内心还是很激动的,小时候一直陪伴着支葵千里的除了父母就是这位舅舅了。虽然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但是支葵千里还是想向小时候一样扑进舅舅的怀里。   “真是长大了。”支葵岸揉了揉走上前的支葵千里的头,酒红色的头发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柔软。   支葵岸看着自己的舅舅慈爱的眼光,感觉自己空荡了许久的心突然被填满了。当初自己和舅舅说要追随玖兰枢大人时,舅舅是很反对的,但是为了自己内心的执着,支葵千里还是选择了离开。本以为舅舅会责怪自己,甚至不想见到自己...   支葵岸似乎看出了支葵千里的愧疚,轻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千里,你太瘦了,要多吃点啊。以后有时间就多去舅舅家坐坐。”说完,在支葵千里点头之后就去别的地方应酬了。   一扇门,隔绝的不仅是明亮与黑暗,也不仅是繁华与寂静,走入一扇门,更像是从一个世界走入另一个世界。   也许锥生零和玖兰枢天生就是相生相克的,只要两个人同时在场必定会令现场气氛怪异。锥生零很讨厌玖兰枢,因为他是自己痛恨的吸血鬼,因为优姬,也许还因为在自己多出的那部分记忆中,玖兰枢的种种行为。   于是锥生零选择离开宴会厅。本以为离开宴会厅也就离开了事件的中心,但是在看到那一抹小小的身影的时候,锥生零发现自己错了。虽然当时刚刚意识清醒,但是锥生零潜意识中就确定,前面的小男孩,就是那天进入地下室的小孩,追上去的同时,锥生零也有些庆幸自己这时出了宴会厅。   “咔哒。”本想在支葵岸回来之前赶回房间的玖兰李土停住脚步,慢慢转过头,抬头看着由上而下指向自己的枪口,“哥哥?”稚嫩的脸庞上充满了不解与茫然。   “你与一泉有什么关系?”看着如此小的孩子,锥生零虽然有一丝的心软但是迅速被记忆中小孩子的话语所消灭。   “哥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小孩子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仿佛因为被手枪吓到眼圈有些红。   锥生零移动枪口,一发子弹擦着小孩子的耳边飞过,“还是我应该问你和玖兰李土有什么关系?”   玖兰李土心中皱眉,虽然自己曾经提到过玖兰李土,但是以锥生零知道的应该猜不到更深的地步。后退两步,仿佛认定锥生零不会真的对自己开枪一般,玖兰李土快步跑开。   其实再次被锥生零捉到,玖兰李土用生命保证绝对不是因为自己跑不过锥生零。“放我下来!锥生零,你放我下来!”被锥生零拎起来的玖兰李土拼命挣扎,玖兰李土感觉如果自己的衣服再肥一点,自己一定会光溜溜的滑下去,太丢脸了!“锥生零你个大长腿欺负我小短腿迈不开步吗?太可恶了!”   原来支葵岸是偶尔会把玖兰李土当做小孩子,但是还是会估计到玖兰李土的面子问题的,因为支葵岸清楚,对于玖兰李土或是一翁这种老古董来说,最重要的是面子,咳,我们也可以称之为尊严。   但是锥生零不知道啊,各种意义上的不知道,而且面前的明显是吸血鬼小孩,更加不需要客气。因此锥生零很不客气的拎着玖兰李土并让他与自己的视线平齐,“小孩,你和玖兰李土什么关系。”   “都说了我不认识了。”玖兰李土不再挣扎,双手抱胸偏过头去不看锥生零。   锥生零皱眉,如果对面的是一个大人或成年吸血鬼,自己还可以用武力解决问题,但是如果是小孩子的话,锥生零其实挺没辙的。叹了口气,把小孩扛在肩上就想去找个房间再和这个小孩好好谈谈。   被扛在肩上,玖兰李土更不干了,挣扎是必须的,后果是严重的。因为,我们敬爱的玖兰李土大人又被打屁股了!这一下可是实打实的,可能因为在无人的楼道里,所以这声异常响亮。这次玖兰李土可是真疯了,他狠狠的咬了锥生零的肩膀一口,而后暴走,“啊,居然如此侮辱我,我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上!你杀了我吧,就算你不杀了我我也会自尽以保存颜面的!你这个愚蠢的人类!放开我,我要去天台!呜啊啊啊!!!岸,救我,我被大魔王绑架了,我仅存的尊严被夺走了!”   可惜直到被扔到一张床上支葵岸也没有出现,因为头倒着大哭了一路,声泪俱下的,所以现在的玖兰李土严重缺氧,只能郁闷地趴在床上,用枕头盖住头轻声呜咽。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像是被oo之后的表现。   当然,鉴于李土大人现在的身量,站在床边的锥生零看来,只是一团小肉球在慢慢地蠕动着,还发出呜呜的声音,怎么说...额,还挺可爱的。   可爱,就是这个词。锥生零视线再次停留在床上小孩撅起的屁股上,“啪!”连锥生零自己都被自己再次伸手打小孩屁股的事情惊到了,最后只能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喂,我有话问你。”锥生零的语气明显比刚才软化了。   床上的呜呜声消失了,小肉球也不动了。锥生零看着半天一动不动的肉球,就想着是不是睡着了,于是爬上床想掀开枕头看一下,谁知枕头还没有掀开,小肉球就先一步抢走了锥生零怀中的Bloody Rose,并骑坐在锥生零胸前,用枪口指着锥生零的眉心。   玖兰李土面色狰狞地自上而下看着锥生零,“锥生零,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之后就自杀!受此奇耻大辱以后也只会被人耻笑,我存活于世还有何意义!”   所谓的面色狰狞其实就是小孩子吓唬人时所摆出的自以为吓人的表情,在大人看来就像小老虎炸毛一样,更何况这只小老虎还有一颗若隐若现的虎牙。   揉乱炸毛小老虎的头发,锥生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明白夜刈十牙为何总要揉自己的头发了。   突然两人的眼神同时变得凌厉起来,玖兰李土刚作出反应,就被锥生零带着滚到了床下。虽然现在不是时候,但是玖兰李土今天真的非常郁闷,自尊心严重受挫。玖兰李土第一次如此后悔自己没有听支葵岸的话好好休养,如果时间重来,在弄回该隐的血液之后,自己一定会好好睡觉的,最少今天不会遇见那个该死的锥生零!   “我想你并不需要躲,锥生君。”   虽然躲到床下确实是多此一举,但是这是锥生零的应激反应,想想自己也没什么需要躲的,锥生零讪讪地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不在宴会厅表演着优雅帝王的角色,来这种地方有何指教?玖兰学长。”      ☆、第十四节:谈判   “指教不敢。只是...”玖兰枢看了看锥生零脚边被床遮挡住的地方,“没想到锥生君也会喜欢小孩子。”玖兰枢释放出纯血种特有的强大气压,“吸血鬼家的小孩子。”   “这与你无关吧,玖兰学长。”锥生零虽然也感受到了很强的压迫,但是因为是吸血鬼猎人的特殊关系,还可以承受,但是他有点担心身边紧紧抓住自己裤脚的小鬼。   玖兰枢绕过床来到锥生零对面,眼睛一直落在玖兰李土身上,有一瞬间玖兰李土以为玖兰枢认出了自己,“我听你们谈论到了一个禁忌的名字,恰好我也很感兴趣。”   “零哥哥。”玖兰李土用糯糯小小的声音叫了一声锥生零,笑话,自己干嘛怕他,认出来又怎么样,还不是得装作不认识。但是这样装一下弱者被人保护的感觉也不错。   锥生零并不想与玖兰枢过多纠缠,他还有些事情要和这个小鬼问明白。于是锥生零抱起下边的小鬼就绕过玖兰枢向门口走去,走到力离窗子较近的地方,突然所有的玻璃都破碎了,飞溅的玻璃片向着两人飞去,有一个碎片恰好在划破玖兰李土的额头后又划破了锥生零的脸颊。   “枢大人!”   “零?!”   “李...”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会惊动一些人,门一打开本来宽敞的房间显得有些狭窄了。黑主学园夜之寮的众人,黑主优姬,支葵岸以及已经要离开了的一翁大人和锥生一缕。   “抱歉,有些失控。”玖兰枢猩红的眼睛再次恢复成酒红色,仿佛从一头发怒的野兽瞬间变成优雅的绅士一眼,举止优雅地向众人道歉。   “枢大人,言重了。”开口说话的当然是这里地位最高的一条麻远,“我还有事,先离开了。”说完一条麻远向玖兰枢鞠了一躬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一翁离开后夜之寮的众人也都在玖兰枢的示意下离开了,刚刚热闹起来的房间又只剩下了原本的几个人,只多了支葵岸一人,众人各怀心事,并没有人注意到神色古怪的锥生零。   支葵岸从微楞的锥生零手中接过玖兰李土,玖兰枢恭敬得体地转身对玖兰枢告退,想要带玖兰李土离开。   “小孩子胆识很大,都没有哭闹。”就快离开时玖兰枢突然开口,支葵岸心中暗道不好,却也无可奈何的转身,“只是一个本家的小孩子。”   显然玖兰枢并不会因为支葵岸的一句解释而让他们离开,“啊!!!!”突然,黑主优姬的惊叫声隐隐传来,玖兰枢瞬间消失在原地,锥生零本也想追出去的,却又在门口生生停住了脚步,“我想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   “抱歉。”支葵岸现在只想把玖兰李土送回房间,玖兰枢走了自己就可以松口气了,至于锥生零...自己还是可以应付的。   可是令支葵岸吃惊的是,拦住自己的竟然是玖兰李土,支葵岸和锥生零站的并不远,所以玖兰李土伸手还可以碰到锥生零,支葵岸顺着玖兰李土的力道往前一了一下,就看到玖兰李土搂住锥生零的脖子然后在锥生零已经愈合的伤口上舔了一下。舔了一下...了一下...一下...下...   在支葵岸和锥生零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玖兰李土已经收回了动作,“岸,走吧。锥生君也请跟上。”万分震惊的两人并没有太注意玖兰李土出奇凝重的面色。   因为玖兰李土体力不济,所以当晚并没有和锥生零说什么,只留他住了下来。   躺在床上的锥生零根本没有心思睡觉,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吸血鬼天生都可以从别人的血液中得到别人的记忆,反正锥生零可以,而且只是玻璃片上擦到的小鬼的一些血而已,锥生零也得到了些许重要信息。锥生零看到了之前记忆中的人毫无生气的躺在厚重的棺材里,看到一翁对那个小鬼恭恭敬敬的样子,看到一翁和支葵岸称他为...李土大人。李土,玖兰李土...之前支葵岸对一泉兰也称呼李土大人...   杂乱的碎片时隐时现,却怎么都穿不成一条线,这不合理,怎么可能...明明是不同的人,可是...绯樱闲,对绯樱闲也是以红玛利亚的身份出现的!玖兰李土为什么不可以。   锥生零迅速弹坐起来,定定的看了一下前方,又放弃一般躺下,知道了又如何,玖兰李土什么的,与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为什么要知道,对了,如果都是玖兰李土的话,在地下室里小鬼说让自己杀了玖兰李土...啧,头好痛,算了,还是明天看看他们怎么说吧。   “啊~好困啊,岸。”虽然玖兰李土已经睡了两天一夜了,但是对于他来说这是远远不够的,支葵岸也清楚,但是没有玖兰李土的指示,支葵岸不知道该如何对待有些不耐烦的锥生零,所以只好摇醒他。“李土大人,您再不出现,锥生君要拆房子了。”   “真麻烦...”玖兰李土无奈的闭着眼睛坐起来,左手支撑着身体,右手揉了揉眼睛。   见状,支葵岸也只得拿起床头的衣服帮玖兰李土一件件的穿好,“李土大人,为什么要留下锥生零呢?”   闻言,玖兰李土终于把眼睛睁开了,红蓝异瞳蒙着一层迷茫的神色,玖兰李土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也许,不需要黑主优姬,锥生零就可以唤醒馨。”   “锥生君想问什么?”玖兰李土慵懒的窝在沙发一角,看着对面的锥生零很是无奈,天知道自己有多想睡觉。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锥生零的眼神紧紧地盯着玖兰李土,仔细审视。   玖兰李土闭上眼睛轻声叹气,他总觉得锥生零知道些什么,但是自己并不确定他知道了多少,至于他怎么知道的,玖兰李土并不想深究。如果锥生零知道了些什么的话,玖兰李土说话就很有难度了,所以玖兰李土选择了更简单的方式——不回答。“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锥生君。”   锥生零紧紧皱起的眉头表达着主人的不满,但是锥生零知道自己并不能问出什么,况且自己之前也决定要静观其变,所以锥生零也没有拒绝,只是顺着玖兰李土的话让他说下去。   “我们想要的无非是玖兰优姬,哦,也许现在应该还是黑主优姬,不过也快醒了。”玖兰李土一句话就包含了许多信息,“黑主优姬的血液可以救活他的一个亲人,而现在锥生君你的血液中也有黑主优姬的血,希望我这样说你并不介意,所以如果锥生君愿意,我们也很乐意不去伤害黑主优姬。”   “我为什么要帮你?”此时的锥生零完全没有自己作为优姬的盾的自觉,满脑子只是深深的疑惑。   这次倒是轮到玖兰李土微微的吃惊了,“锥生君喜欢黑主优姬不是吗?”   玖兰李土一句惊醒梦中人,锥生零好像刚刚想起来自己自己喜欢黑主优姬似的,而后又面色凝重的靠到沙发的后背上,暗暗吃惊,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万事以优姬为先的自己今天居然没有想过,甚至前两天优姬尖叫出事自己也没有冲过去...“当...当然...”这句话的主人有些心虚了。   “那,这样的话锥生君应该会答应的不是吗?”明白锥生零的纠结,却又不太明白他的犹豫,玖兰李土本以为以玖兰优姬为饵,锥生零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或者用Bloody Rose直接指着自己让自己远离优姬不是吗?   尽管玖兰李土已经这样说了,但是锥生零还是没有立刻答应,只是看着玖兰李土,目光深邃。   “因为黑主优姬的血含量并不多,所以需要锥生君的血液会多一点,但是锥生君也只是需要恢复一段时间而已。”玖兰李土继续耐心的解释着,因为获得锥生零的血液会省去玖兰李土很多的时间。   “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锥生零突然站起来,目光人没有离开玖兰李土,而且眼神更加凌厉,一旁的支葵岸默默向前一步,防卫的姿态却没有等到锥生零的袭击。良久,只听锥生零自言自语般说自己需要时间,然后就见锥生零离开了房间。   不只支葵岸不知所以的看着锥生零离开的背影,连玖兰李土都若有所思的低头发呆。   如你所想,锥生零这次真的算是落荒而逃。已经回到宿舍的锥生零自暴自弃般地把自己扔到床上,不知躺了多久,只是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早晨太阳慢慢地爬到床上,晒到脸上,知道射到眼睛里,锥生零也只是用手臂挡住眼睛而已。不知道这样过了多长时间,直到黑主优姬终于跑过来敲门的时候,锥生零也没有动作。   “零,出来吃点东西吧!”黑主优姬用力的敲着结实的门,发出闷闷的响声,“零,你到底出什么事情了!”黑主优姬敲了很长时间的门也没有得到回应,最终只得无力地靠在门上,“零...从那天就消失了,有什么事情难道不可以和我谈谈吗...为什么你总是这样沉默着。”   听着黑主优姬在门外的低喃,不知为何锥生零的嘴角微微上扬,一丝嘲讽的微笑挂在脸上。放下手,眯眼适应了一下早已不再刺眼的光线。锥生零走到门口突然打开房间的门。恰好看到黑主优姬像是想到正想用力敲门。   “零!”黑主优姬看到终于开门的锥生零,担心地扑进锥生零的怀中,“你没事就好,是不是又...如果是的话,我可以...”   “优姬。”锥生零慢慢推开黑主优姬,看着黑主优姬抬头担心的看着自己,突然,黑主优姬的面容有一瞬间变成了记忆碎片中那个女人。之前玖兰李土说过的话,自己所纠结的问题再一次纷涌而至,锥生零用力地把黑主优姬推到墙上,将头埋到黑主优姬的勃颈处,粗鲁地咬开,疯狂的吮吸... ...   “零...”      ☆、第十五节:与你的遇见   距离锥生零狼狈的逃走已经有近一个月的时间了,期间围绕着黑主学园又发生了很多事情,如果拍成电影的话也会有五六集的样子吧,可是这与本文无关,此处不提。   我们的镜头开始于消失了一些日子后重新回归的支葵千里身上。   “称呼你为侄子真令我毛骨悚然呢。”原本像极了支葵馨的天蓝色眼睛此时已经有一只变成了酒红色,面容也不似之前慵懒,“那时真的好痛呢,枢。”浓重的尾音有一丝嗔怪,“那一天,被你打的支离破碎无法成型的身体,可是用了我不少的时间才恢复过来的呢。”【抱歉这里想吐槽,没忍住:支离破碎的是身体还是心啊,被打碎是十年前还是更久之前啊!】玖兰枢当然知道面前的人是谁,即使他用的并不是自己熟悉的样子,“说起来我的未婚妻闲也消失了,这样我倒是松了一口气呢。”说着,支葵千里在指想自己,“就算我想让他变得像这位的母亲一样顺从,似乎还很遥远,因为我一直觉得或许永远也等不到那个时候呢。”   支葵千里说出口的话语,令身后的一条拓麻十分震惊,不由得后撤半步。   “太好了,你还是没有改变我就放心了,伯父大人。”始终望着窗外的玖兰枢终于转过身来,“这样我杀你的时候就可以没有任何犹豫了。”   说完,地板从玖兰枢身边开始裂开,溅起的碎石直冲向支葵千里,直到一条拓麻挡在支葵千里身前叫停,“抱歉,不要伤害支葵。不要让他们成为你们斗争的牺牲品!”也许这是一条拓麻第一次与玖兰枢说话如此激动。他并没有看到,他身后的支葵千里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我可以认为你是站在元老院那边的吗?”玖兰枢看着面前自己的属下兼好友,并没有仔细考虑一条拓麻的话语,只是固执地顺着自己的思维想了下去。   “是的,你可以这么想。”因为场合的原因,或者是考虑到支葵千里的安危,亦或是一条拓麻真的要站在元老院一边,一条拓麻并没有否认。   “没关系的。”支葵千里悠闲地走出一条拓麻的保护,看似轻松地卸掉了玖兰枢的力量,而后带着一条拓麻离开了玖兰枢的房间,在看到等在门口的远矢莉磨时也只是不屑地冷哼一声。   离开的玖兰李土自然不会去上课了,在校园内观察了一下被玖兰枢派出守护着黑主优姬的人,和锥生一缕谈论了一下【未来畅想】就回到了原本支葵和一条的宿舍,“啊~好困。”玖兰李土把自己扔到了支葵千里的床上。   “那就请大人您好好休息吧。”支葵岸拿起一边的被子帮玖兰李土严实的盖上就关门出去了。   “有事吗,一条君?”知道走出了楼道,支葵岸才停下脚步理会了身后的一条拓麻。   一 条拓麻没有马上回答支葵岸,他并不知道自己想要问什么,“为什么。”向来被称为狐狸的一条拓麻难得没有再摆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有些生气地质问支葵岸。   “为什么?”虽然看外貌的话支葵岸并不比一条拓麻大很多,但是在支葵岸眼中,一条拓麻与支葵千里一样,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孩子,因此并没有因为一条拓麻的失礼生气,或是转身离去并不理他,反而起了一丝逗弄的心思,“是为什么这么多年对千里不管不顾还是为什么站在李土大人这边?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为什么在千里的身体被李土大人占用的时候没有帮忙?”   这些都是一条拓麻想问而不知从何问起的事情,没想到却被支葵岸如此轻易地提出来。但是这些并不是一条拓麻最关心的事情,他最关心的事情还是... ...   “放心,千里是李土大人的儿子,李土大人不会伤害他的。”支葵岸轻轻地拍了拍一条拓麻的肩膀就向着玖兰李土房间的方向走去。虽然玖兰李土已经可以勉强附身在成年人身上了,但是... ...   支葵岸推开门看到茫然地坐在床上的支葵千里,心中轻叹,果然,玖兰李土能支撑那些时间也是有些勉强了。   看着因为看到自己而表现出不解的支葵千里,支葵岸走上前去,像小时候一样揉了揉他酒红色的头发,“千里,你醒啦。”   “舅...舅舅。”在被玖兰李土占用身体的时候,支葵千里是并没有记忆的,他只记得自己去了支葵岸的家中摆放,而现在自己明显是在自己的宿舍里。不止如此,支葵岸也出现在了自己的宿舍中。揉了揉太阳穴,谁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呐。”支葵岸将一根巧克力棒递到支葵岸的嘴角,“李...不是...我买给你的,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牌子。”   讷讷地叼着熟悉的巧克力棒,各种思绪纷涌而至,支葵千里不知道自己是该因为以前的幸福而高兴还是该因为现实的残酷而拒绝这种味道。可是大脑早已发出无法摆脱的信号,就像是那些人类吸食的毒品,明明醒后痛苦万分,却又舍不得做梦时的一点点幸福... ...   “千里。”支葵岸挨着支葵千里坐到了床上,“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恩,认识了很多朋友。”支葵千里避重就轻,其实在支葵千里的心中对于支葵岸还是很愧疚的,母亲的逝去身为母亲弟弟的支葵岸的悲伤应该不比自己少,可是因为自己想要替母亲报仇的执念,执意离开支葵岸家来到黑主学园,让舅舅连自己这个唯一的亲人都失去了,这些年,舅舅应该很孤独吧。   “和我回去,可以吗?”虽然知道走到如今这步田地支葵千里不会和自己回去的,但是支葵岸还是抱着一丝的希望问出了这个问题,李土大人的决定自己无法改变,至少,他想要让千里不必参与到对自己亲生父亲的【猎杀】活动中,何况支葵千里完全误会了玖兰李土。至少让那位大人在消失的时候不会悲伤地看着自己疼爱的孩子站在对手的阵营里。   “对不起,舅舅。那个人,我想要亲手...至少亲眼看着他...”支葵千里双手紧握身下的床单。   不出所料的回答,却也足够伤人。只相信眼见为实,坚信自己看到的一个片面,多么不成熟的行为,可是支葵岸又怎么忍心责怪也一直痛苦着的支葵千里呢?   “一条,你知道被诅咒的双生子的事情吗?”占用支葵千里身体的玖兰李土抬头看着锥生零站在屋顶的孤寂身影,玖兰优姬苏醒了,你作何感想呢,小猎人。   “我只是知道吸血鬼猎人的由来。”一条拓麻并不像站在玖兰李土身后可有别无他法。   “你的脸上写满了不满呢。”玖兰李土审视着一条拓麻,虽说是这一代中的佼佼者,可还是太嫩了,情绪全部写在了脸上,“你对我挑衅玖兰枢的行为不满吗?还是对你背叛了枢的事情?”玖兰李土把手放在脖子上,慢慢用力,“或者是...不能原谅我把千里的身体作为人质?”   “请别这样!”一条拓麻激动地抓住玖兰李土用力的左手,再也顾不上任何礼仪。   “呵呵,别待在那里。”玖兰李土拿回自己的手,“下来吧,莉磨。”   “你...到底是谁。”   玖兰李土自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就当做是听到了她的话的回应,可这笑容却被远矢莉磨理解成了得意嘲讽的笑容,“我不会让你蒙混过关的。”   这里,玖兰李土陪着几个后辈闹着玩,那边,玖兰枢给自己刚刚苏醒的妹妹玖兰优姬进行了初次投喂。玖兰枢血液的味道传到了外边,玖兰李土微微失神,在远矢莉磨再次权利出招的时候失了耐心,不小心失控,伤到了远矢莉磨。   “居然伤害模特的脸,真差劲。”远矢莉磨站定在玖兰李土的对面,脸上的伤口慢慢愈合,“这时候真是庆幸自己是吸血鬼。”   “莉磨,不要勉强。”一条拓麻当然站在了远矢莉磨这边,“请住手,不要弄脏了支葵的手。”   能力再次在手中聚集,“明明是支葵的样子和声音,别自以为是的对着我。里面的家伙,我一定会把你从支葵的身体里赶出来。”   “你以为真的会那么容易吗?”   看着玖兰李土狰狞的笑容,一条拓麻惊觉不好,迅速扑向远矢莉磨,可远矢莉磨仍被血鞭穿透了左肩。   “偏了吗...”玖兰李土自言自语,看着面前的两人,尤其是一条拓麻很是恼怒,明明不会把人伤得这么重的,“不要多管闲事,一条!”   “支葵,你个笨蛋,居然让人随意控制!”   因为远矢莉磨的重伤,玖兰李土有些自责,而他自责的表现则是暴躁,用暴躁与杀戮来遮掩自己的自责,虽然很奇怪,但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于是听到远矢莉磨自不量力的话语,玖兰李土就像借机讽刺一下,却不想突然身体变得僵硬,玖兰李土吃惊地感受着体内支葵千里的反抗。“不准反抗,千里!”   再次睁开眼睛,玖兰李土发现自己周围一片黑暗,没有任何有实型的物体,除了站在自己边上的支葵千里。很明显,两人并没有处在现实的空间内。   玖兰李土伸出手想要像小时候一样揉乱小千里的头发,直到被支葵千里拍开,才反应过来尴尬地收手,“咳,千里,好久不见。”   “不要叫我千里,你不配!”这次玖兰李土用自己的身体做的事情支葵千里还是知道一点的,伤害一条和莉磨。利用自己儿子的身体,这种人怎么配叫自己的名字。   玖兰李土完全没有想过再次直接面对支葵千里,他本想要一直躲着的,如今这种场景玖兰李土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其实即使给玖兰李土充分的准备时间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做。在玖兰李土漫长的一生之中,人情,是他最缺少的经历,尤其是亲情。“一条和远矢对你都很好,我很高兴你有这样的朋友。”   “这些都与你无关!”支葵千里对于玖兰李土的示好很是排斥,不知他又想怎样利用自己,“我一定会看着你死去的,玖兰李土!”玖兰李土四字,支葵千里真的是咬牙说出的,像是恨不得要马上将人拆吃入腹一般。再次见到玖兰李土的愤怒早已蒙蔽了支葵千里的眼睛,所以他并没有看到玖兰李土眼眸中的失望、悲伤以及像是下定决心般的情绪。   玖兰李土明白支葵千里的愤怒,不怪他,他还只是一个孩子。看到曾经幸福的家庭,被自己一直喜欢的父亲亲手破坏,如何能不恨。即使馨不是被自己杀死的,但若追根溯源,自己才是真正的凶手,也许,在馨救了自己的时候自己就应该离开的,都怪自己贪恋那早已被遗忘的温暖的感觉,都怪自己想要得到关心的可恶念头,才导致了这一系列的悲剧,让千里这些年一直痛苦地生活。   对不起,千里。      ☆、第十六节:他的回忆与他的回忆   第二十九节   “请问有何贵干。”原本是一条拓麻和支葵千里的宿舍中,锥生一缕看着面前自己期待已久的男人靠在门上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古老棺材。   “锥生一缕,可以请你把棺盖打开吗。”玖兰枢看着被锁链禁锢的棺材,心底滑过一丝异样的感觉,迫切的想要打开棺盖看一眼里边的人,然而他也只把此当做是自己迫不及待地想结束这件事情,“你可以拒绝的。”   “不。”锥生一缕并没有拒绝,放下手中的刀就开始去解开棺材上的铁链。   “果然是双生子吗?一样的善解人意呢。”也许是无聊,也许是一些小小的恶作剧,玖兰枢故意挑起锥生一缕的不快,在锥生一缕打开棺材的时候一直诉说着被诅咒的双生子的事情,“没有把你吞噬掉,零还真是温柔的人啊。”   锥生一缕抚上棺盖的手在听到这句话时不由得停顿了一下,温柔的人,那人在一旁看着零的背影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说的,【一缕,本来我只想留下双生子之一的你的。可是零却让我改变了想法,明明是那么温柔的人却又坚强的不可思议。】   停止回忆,锥生一缕用力推开棺盖,“好了,已经打开了。请便吧,反正我肯定不能阻止你。”   看着早已与自己纠缠了千万年的熟悉面孔,玖兰枢的感情竟有一瞬间不能自已,有那么一瞬间玖兰枢居然觉得,他才是自己爱的人,这怎么可能!   “你想毁灭李土大人吧。”锥生一缕看着玖兰枢脸色晦暗不明地走进,明明说过不许阻止却又想要拦住玖兰枢。   “是的,本想毁掉的。”玖兰枢的手缓缓地抚过玖兰李土,胸膛、脖颈、脸颊、紧闭的双眼。玖兰李土好像有一种奇异的吸引力,让玖兰枢欲罢不能,伸出的手指被牢牢地吸引着,舍不得离开,“来吧,玖兰李土,你期待已久的时刻到来了。”   说罢,玖兰枢躲过锥生一缕的刀,用它狠狠地贯穿自己的手掌和玖兰李土的胸膛。血液喷涌而出,几乎快要淹没躺在棺材中的玖兰李土。   “枢,你在干什么?”把昏迷的支葵千里送回来的一条拓麻恰好看到了这令人吃惊的一幕。   “放心,就算我可以把他撕碎成千万片,也不能给它致命一击。”玖兰枢冷漠地回答着已经站在自己对立面的曾经的好友。   “不能给他致命一击是怎么回事...不,枢,对于我来说他怎么样都好了。”一条拓麻冲上去想要阻止玖兰枢的自残行为。“枢,为什么你们,你们纯血种一直这么乱来。”   没有得到玖兰枢的回答,玖兰枢的只是硬生生地抽出自己的手,直直的看着在吸收自己鲜血的玖兰李土,默默舔舐自己的伤口。   突然,玖兰枢的脑海中闪过自己从未见过的场景,一片混沌的战场之中,玖兰李土以剑撑地,透过众多怪物的包围圈浑身浴血地对着自己微笑。玖兰李土的嘴动了动,可是自己听不到他在说什么,玖兰枢只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快感,反而是对那人的担心、心疼,想要冲上去撕碎那些怪物把他救出来,拥抱他,亲吻他。可是自己没有,在对视良久之后选择了离开。   “嗯...”玖兰枢紧紧按住太阳穴,不是幻觉,是什么?记忆吗,不可能。虽然极力否认这是记忆的可能性,但是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却可以明确地感受到这些记忆越过了千万年回来寻找自己。不可能,玖兰李土是宿敌!玖兰李土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会出现这些乱七八糟的幻觉,可恶。   “枢大人。”一条拓麻担心地扶起头痛的玖兰枢,却又再次被推开,“明天的这个时候他就不需要再用支葵千里的身体了。”说完,玖兰枢就消失在了原地,他需要自己静一静,一定是玖兰李土对自己下了什么术式。呵,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择手段啊,昔拉。   今晚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所有人都比较适合独自思考,比如被突如其来的记忆搅浑头脑的玖兰枢,比如因为得知自己暗恋的女生是自己最厌恶的纯血种而倍受打击的锥生零,比如... ...被玖兰枢唤醒的玖兰优姬,或许我们现在可以叫她玖兰玉绪了。   没错,玖兰枢唤醒的不仅仅是玖兰优姬身为纯血种的能力,还有她所有的记忆。本来玖兰玉绪复生之时的身份是玖兰树里,但是在玖兰李土为支葵馨报仇而杀过来时,玖兰玉绪就清楚自己应该换一个身份了。   最好的伪装就是把自己也骗过去,生活了这么多年的玖兰玉绪当然知道,所以她选择消除自己所有的记忆,做一个普通的女孩,效果嘛,出乎意料的好。   “玖兰李土,这次就让我们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掉吧。”   日间部男生宿舍外,一个男人身背猎枪抬头盯着一个窗户看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动作,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根据你来这里的原因,我觉得我应该让你走哦,夜刈。”学院的理事长——黑主灰阎不知何时手拿长刀出现在了男人身后。   “协会下达了处决锥生零的指令。”始终没有回头看一眼黑主灰阎的男人终于将视线从窗户上移开,“你也知道的,不是吗?”   两人对峙之时一抹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夜刈十牙与黑主灰阎纷纷回头,只见锥生零踉踉跄跄地靠在墙上,一双猩红的眼睛格外引人注目,“你是来杀我的吗?也对,我是吸血鬼嘛...唔...”脖子上的刺青也发出了红色的光芒,范围越来越大,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锥生零将Bloody Rose扔给夜刈十牙,“来吧。”   “锥生!”黑主灰阎刚想上前拦住夜刈十牙,一阵邪风吹过,挡住眼睛的空档,就见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锥生零的身后。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孩子。”玖兰李土抱起已经昏迷的锥生零与黑主灰阎和夜刈十牙对视少顷就想转身离去。   无论如何黑主和夜刈两人都不会想到玖兰李土会出现在此处,直到玖兰李土快要离开时才举起了自己的武器。   “站住!”   “放下零!”   玖兰李土冷笑一声,瞬间出现在黑主灰阎身旁,“玖兰优姬和锥生零二选一,你护谁?你为什么这么保护着锥生零,你知,我知。”说完就带着锥生零和夜刈十牙手中的Bloody Rose消失了,只留下夜刈十牙眉头紧皱地看着黑主灰阎。   “夜刈。”   没有理会黑主灰阎,夜刈十牙也离开了那里。   “玖兰...李土。”锥生零撑起像是被拆散了的身体,看着坐在沙发上看书的玖兰李土。周围的环境异常陌生,锥生零从未见过,甚至锥生零能感觉到这里离黑主学园非常远。   “你醒了?”玖兰李土合上手中的书籍放到一边,抿了一口手中的咖啡,“要喝水吗?”他指了指锥生零床头放着的温水。   “谢谢”锥生零毫无警惕性的动作倒是让玖兰李土不解地挑眉,面前的人真的是恨不得杀光所有吸血鬼的锥生君吗?   玖兰李土再次拿起了身旁的书,这次却没有真的要看书,而是从书的后面小心地观察着锥生零。锥生零喝完水后只是看着水杯,右手拇指有规律地摩擦着杯壁,“你的事情,我答应。”最先沉不住气开口的仍然是道行尚浅的锥生零,“所以先把你的书正过来吧。”   听到锥生零的话本来松了一口气的玖兰李土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书差点破功,“咳,倒着看书有的时候也不错。”说完就放下书,淡定地走出门去,如果锥生零没有看到被门夹住的一点点上衣衣料。   唤醒支葵馨的最后一步玖兰李土并没有在场,是由支葵岸操作、一翁帮忙的。起初锥生零很不解,玖兰李土费尽心机想要唤醒支葵馨,如今最后一步了为何却不再急迫了。后来他才明白,因为玖兰李土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成为失血过多而堕落的自己的食物。   锥生零一觉睡了十天,连玖兰李土都几乎以为他要不行了,按照自己的设想锥生零最多睡四天的。而对于时间,陷入记忆漩涡的锥生零完全没有概念。   锥生零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不也许不能说是梦,是一场很长的电影,电影的主角是玖兰李土,自己好奇又不能理解的存在。   感觉上,他的身体容纳了被称为玖兰李土的堕天使的全部秘密,事实上锥生零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就是玖兰李土,要不然为何对玖兰李土受过的没一丝伤痛都感同身受,为何连玖兰李土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时的失落都感受的清清楚楚。在被玖兰枢捏碎心脏的时候,在听着玖兰枢对玖兰李土留下遗言的时候,在看到支葵馨甚至玖兰悠被玖兰树里杀害后陷入对自己深深的责备的时候,在支葵岸口口声声说要杀掉玖兰李土的时候... ...   原来如果不亲身体验一下我们真的无法与别人感同身受,我们每个人都固执的认为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命运最悲惨的人,殊不知在你所不知的时候别人承受着命运如何的作弄。我们总是叫嚷着眼见为实,殊不知我们看到的,只是别人想要我们看到的东西。也许我们至死都不能明白,我们所谓的痛不欲生在别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最深切的痛苦是言语或者眼泪无法表达的,痛苦的尽头,是无暇的微笑、是不羁的猖狂、是对世事的无所谓。   想要拥抱电影中的主角,想要帮他遮挡住露出自嘲神色的双眸,想要埋头在他耳边轻声的安慰着,想要告诉他我可以陪你,你来爱我吧。   爱?!怎么会,优姬呢?不,她不是优姬,是玖兰玉绪。自己对之前的优姬的执着也只是因为她是自己沉浸在黑暗中唯一的光芒。对于玖兰李土,即使只能与你在无尽的黑暗中相拥我也是愿意的,好像让你不要在露出悲伤的神色,好像让你像创世之初一样无知地大笑。   奇怪的想法,自己真是疯了。他可是吸血鬼,是野兽!自己家的悲剧他才是操控者,爱?应该杀了他才对!   不,即使没有玖兰李土身为被诅咒的双生子,自己的生活也不会拥有一丝阳光,自己的命运,从祖先吞噬了吸血鬼始祖的那一刻就决定了。   最应该恨得是玖兰枢!是他设计那个吸血鬼师祖被猎人捕获的,是他杀死了绯樱闲,是他把自己送到优姬身旁去做她的盾的,是他,引诱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堕天使来到人间的,也是他,把他的心撕碎成千万片... ...   “不...不要!”锥生零扑向了不知何时燃烧起来的大火,火焰吞噬着眼前的景象,也吞噬着冲过来的锥生零,火舌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刀刀划破锥生零的衣物、皮肤。锥生零感觉自己即将被烧成灰烬了。   “锥生君,锥生君醒醒!”   “啊!”锥生零满头是汗地坐了起来,目光散乱,眼珠没有焦距的转动,良久才缓过神来看着面前明显也被自己吓到了的支葵岸。   “你终于醒了,锥生君。”支葵岸松了口气爬下床,“你已经睡了十天了,先洗个澡吧。姐姐也快醒了,我们去看姐姐了,你请自便吧。”      ☆、第十七节:苏醒   一天之中,玖兰李土最喜欢的时间就是早晨和傍晚。每到这个时候玖兰李土就会和一翁在别墅外的藤架下摆一盘棋。有时兴起,一盘棋也可以让两人不眠不休地大战几天,若是烈日当空二人则会瞬移至屋中,每当此时玖兰李土就会小小地感叹一下有这种能力真方便。   一翁混迹政坛多年,周旋于猎人协会、纯血种与各大吸血鬼家族之间,仍然身处元老院首席之位。思维缜密、棋招高明可见一斑。可是在与玖兰李土下棋的这些日子之中,一翁从未获胜过。虽然一翁并不算输的落花流水,每盘棋都只是棋差一招,但是一翁可以感觉得到,虽然每步棋都是自己沉思远虑所做出的决定,但是每次棋局结束回想时一翁都会发现,好像冥冥之中有一条线在牵引着自己在某些特定的地方落子。一翁知道是玖兰李土,在每盘棋中玖兰李土操控的不只是自己手中的棋子,自己好像也**控着,而且自己并不自知。这是多么悬殊的差距。   “将军。”放下棋子后玖兰李土拿起支葵馨早就给泡好的茶悠闲地等着一翁思索后招。但是成败早成定局,一翁也有些自暴自弃地放下手中的棋子开始品茶,馨泡的茶有着属于她的独特的味道。   “一翁大人果然棋术高明,思维缜密。”玖兰李土看着远方太阳再次缓缓落下,毫不吝啬地赞扬着一条麻远。   “李土大人过奖了。我才是班门弄斧。”   “能与我难分上下的怪物都是几万年的老古董了,一翁大人如此实属难得。”   “这些日子与李土大人切磋在下受益匪浅。”   玖兰李土不再与一翁言语,只专心地看着远方的太阳不再像白天一样耀武扬威,而是无奈地被大地吞噬,让黑夜占领白天的领地。仍有阳光铺洒在人间,却无法为人类带来更多的温暖。   玖兰李土喜欢夕阳,也喜欢日出。也许说他喜欢的是日夜交替的景色更为确切,无论是黑暗吞噬光明还是光明战胜黑暗,他都喜欢,也享受着这样的过程。   “我以为你早就回去了呢,锥生君。”直到天完全黑下来,玖兰李土才把站在不远处的锥生零叫了出来,不知为何,这些日子锥生零总是在各种地方看着自己,玖兰李土将之理解为监视,可是却又感觉不到锥生零以前对所有吸血鬼的强烈恨意,玖兰李土发现这个不确定因素越来越不确定了,要不干脆杀了吧。   “那里已经不需要我了,我何必回去。”既然玖兰李土开口,锥生零也就不客气的做到了玖兰李土和一翁二人中间,自己本来也没想偷偷摸摸地做事,玖兰李土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一直在观察他。   “如果我说你错了,你会做何感想?”玖兰李土无所谓的表情像是在开玩笑一样,可是认真的语气却又让人感觉玖兰李土还想做些什么。   看着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皱起眉头的锥生零玖兰李土【啧】了一声,真是的,小小年纪整日皱眉,像个小老头一样,真不可爱。却并不想是谁让锥生零皱眉的。“我后悔了,我还是想要玖兰优姬的纯血。所以你应该在我之前赶回去。”   真是的,在自己这里待了两个月了还不走,真是没有礼貌的小孩子。玖兰李土有些不满地想。不知为何,玖兰李土就是觉得锥生零每天的视线让自己很不自在,就是想要把锥生零赶走,况且自己最后也真的是需要回到黑主学院,最后一步杀棋还需要锥生零这个骑士来走,无论怎么说自己和锥生零的关系都应该是对立的。可是锥生零现在的态度明显与对立差了不止一点,都能和谐地坐在一起喝茶了,自己是不是哪里走错了?   “我还有些事情,需要你解释一下。”锥生零好像并没有听懂玖兰李土的话一般,继续说着自己想说的事情。总结长期作战经验,如果想从玖兰李土嘴里套话,就不能搭理他那些改变话题的对答,即使他曝出了很爆炸性的消息。   “我拒绝。”转移话题不成功就干脆的拒绝好啦,玖兰李土早就不屑于骗人了,告诉你实话你也不能改变什么老子为什么还要费力编故事骗你。   也许是多了比自己有生以来的记忆还要多得多的记忆,锥生零现在已经成熟了许多,不会再为一件小事炸毛了,“这样真的好吗,昔拉。”最后两个字锥生零说的很轻,但是却得到了玖兰李土极大的反应,锥生零迅速跳到十米之后,之间自己所坐的凳子已经被烧成了焦炭。   “这就要杀人灭口了吗?”锥生零最近喜欢逗弄玖兰李土的恶趣味见长,晃晃悠悠地再次走到玖兰李土面前,“那如果我告诉支葵千里,十几年前是玖兰玉绪杀的他母亲,你会做何感想?”   听到这些玖兰李土倒也平静下来了,看看还不能理解锥生零的话的一条麻远和听到动静从别墅内赶出来的支葵姐弟,玖兰李土端起茶水抿了抿,“你既然都知道了为何还来问我。”   “我想问你为何让我杀了你自己,我想问你现在明明可以一走了之了为何还要固执地走向那条不归路。”只有锥生零知道自己说出这些话时的咬牙切齿,也只有锥生零知道自己的掌心已经被自己抠破。为什么从来不去解释,为什么要执迷不悟,为什么要把自己闭上绝路。身边有支葵姐弟这种誓死追随的人他仍然抛得下一切,为什么这么狠心!   其实锥生零自己也是从来都不向人解释的性格,所以锥生零有些明白玖兰李土的感受。但是这种事情发生在玖兰李土身上,他就是觉得愤怒、难过甚至心疼。明明一句话的事情为什么搞得这么复杂,说出来啊,你为什么不说出来!明明理解,却又责怪。如此强大的人自己居然想要去保护他,为他挡住所有怨恨的目光,真是疯了!   锥生零的话语再明显不过了,玖兰李土自然不笨。但是现在玖兰李土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锥生零了,他只能狠狠地瞪一眼锥生零然后抱着因受到过度刺激而昏倒的支葵馨进了别墅。   被放到床上的支葵馨很快就醒了,其他的人很识趣地离开房间将时间留给了他们两人。   “馨。”玖兰李土小心地扶起支葵馨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他知道自己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在一个关心你的亲人面前你有什么资格说要放弃生命。   支葵馨没有说话,玖兰李土也只能默默地陪在一旁。   “可以,再陪我一个月吗。”直到最后支葵馨虽满心不舍但是也非常识大体地没有阻止玖兰李土。   话已至此,玖兰李土默默地点头,他不可能不会答应支葵馨这一点小小的要求。   “那...您还会回来吗?无论多久以后。”   “稍等。”说完,玖兰李土就消失了一下,再次出现时手中多了一个布袋,袋中装着几颗小球,琥珀色的小球如玻璃珠大小,中央是一颗土黄色的种子,“馨,这是我的家乡中唯一的花,等一切结束后就把他种在你们住的地方。待它们全部开出红色的花朵,我就会回来。”   玖兰李土说的非常郑重,支葵馨相信,玖兰李土既然说回来,那么只要它们开出了红色的花,他就一定会回来的。“我等您。”   从支葵馨的房间出来,玖兰李土就带着锥生零进了书房,甚至还在书房内设了级别很高的内部防卫结界。即使二人在房间内打起来也不会伤到房间外的人或物。   “锥生君,我想我可以询问你到底知道了多少。”   “比你所能想到的多得多。”不得不承认,锥生零在玖兰李土不知道的时候成熟了许多,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谈话技巧,可是锥生零这种技巧自己怎么觉得这么熟悉呢。   “我现在倒是开始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了。”玖兰李土靠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叉。   “因为,我获得了你的记忆。”锥生零也学着玖兰李土随意的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既然今天要摊开说了,自己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地了。   听到锥生零的话玖兰李土的脑海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是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了,不置可否的笑着摇摇头,“真是令人吃惊,半路出家的Level D居然可以通过别人的血液来获得别人的记忆。那优姬...”   “如你所料,随着玖兰优姬的苏醒,存在于我的血液内的她的血液也已经苏醒了。”   “这可真是遗憾。”玖兰李土面露遗憾表示,对于你的心上人已经黑化了的事情我很同情。   “没事,反正我现在...”锥生零边说边双手背后上身越过两人之间的桌子,俯身到玖兰李土面前,“喜欢你,李土。”   “哦?”玖兰李土看着与自己的脸离得很近的有些邪恶的俊脸不由挑眉,“这件事更加遗憾。”玖兰李土在说这些话时二人周围发出了极大的爆炸声,房间内的东西瞬间都被震碎,碎片飞溅却神奇地没有伤到两人。   “我的身体里不只拥有玖兰枢和玖兰玉绪还有你的血液,也有史上第一个吸血鬼该隐的血液。如果我推测的没错的话,身为应该以史上最强吸血鬼猎人出生的我也有当初被吞噬的始祖的部分血液吧。”俯身的姿势有些累人,锥生零干脆坐在了玖兰李土身边,“啧,我是该谢谢你把我变得这么强呢,还是应该感叹一下为了自杀你还真不嫌麻烦!”   玖兰李土突然有一种【这人真烦,不想理他】的烦躁感,放下空中乱飞的垃圾,看着已经不成形状的房间,稍微思索了一下支葵岸会不会又开始抱怨自己损坏公务,然后又想自己怎么才能快点结束这场谈话呢?小孩真不可爱,和他聊天真无聊。“给你两条路,离开,继续。”   逐客令吗?锥生零倒是犯难了,无论选择哪条路自己都无法阻止玖兰李土沿着原定的路走下去,玖兰李土让自己选择的是要不要亲手杀了他。锥生零双手紧握,“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一直存在下去。还有事情是比活着更值得去追寻的。”   “在锥生君获得的记忆中,有关于地狱的吗?”   玖兰李土突然地转移话题令锥生零应接不暇,只能赶忙思索然后轻轻地摇头,“只有一点。”   “你认为地狱是什么样的?你认为自从绯樱闲来到你家那天,你就一直活在地狱中吗?”   直到现在,锥生零也并不愿回想起那被血色染红的一晚,“你认为我会说那是天堂,李土?”   玖兰李土苦笑一声,虽然锥生零对自己的称呼令自己十分难受,但是现在玖兰李土并不想纠正他。在远古的记忆中遨游,即使这些都是自己的回忆,但一切却又十分陌生,就像是走在一条时光的巷子中,感觉明明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却又觉得自己以前来过这里。“你觉得天堂是什么样的?地狱是什么样的?上帝爱人为何还要创造地狱?”   天堂?那是锥生零遥不可及的,所以他从未设想过。对于以前的他来说,有黑主优姬的地方,就已经能够算是天堂了吧。“在普通人心中,天堂应该是永远没有黑夜,没有生离死别、饥饿困苦、病痛折磨...”锥生零努力地回忆着着自己年幼时少得可怜的见闻,“想要的就可以得到,讨厌的就可以消失,喜欢的永远都不会失去。”   “其实创世之初,上帝只创造了天堂与人间。我们一直以为我们才是上帝的宠儿,因为我们有最好的生存必需品而人类一无所有。但是后来我们才发现,我们错得离谱。因为陪在上帝身边的我们只是用来让人类生存下去的工具。”   锥生零看着停顿下来的玖兰李土,发现他的嘴角再次挂上了自嘲的微笑,其实明明没有什么不同,之前认为是嘲讽的笑容如今却能肯定的说这是他的自嘲了。   “他给了我们取之不尽的东西,却唯独没有赐予我们最珍贵的东西——希望。虽然人类自出生就要遭受无穷的苦难,不过百年之后还要面对死亡,但是他们从未放弃过希望,即使什么都没有,但是他们仍未失去过希望。所以弱小如人类,仍在这世间挣扎的存活着。   一直生活在光明中就会失去希望,只有在黑暗中才会盼着黎明。所以我们的世界是没有黑夜的,而人类的世界却是日夜交替的。”   “也许这只是一个玩笑,白天给了希望之后又用夜晚磨灭他,在人类无力挣扎时再用白天给一点希望。”   看着锥生零迫不及待地反驳自己,发表自己的一件,玖兰李土不禁感叹,果然是一个悲观的小孩。   “后来,越来越多的天使开始无限放大身边的任何一点悲伤与痛苦,没有黑夜的生活几乎把他们的理智磨光。于是有些天使就开始观察人间,观察天堂,他们迷茫、质问。”说到这里玖兰李土不再说下去,双眼直视外边的景色,像是在欣赏风景,又像是陷入了回忆。      ☆、第十八节:故事时间   其实讲故事讲到一半就停下来不讲是很恼人的事情,尤其是在你兴致勃勃地等着讲述人继续讲下去的时候,他来了一句【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当然我们敬爱的李土大人不会说这么中国风的话,他只是坏气氛地说了句,好累,想睡觉。   但是逃跑未果,又被锥生零一句话压了回来,“说服我,我就继续。”锥生零的留下无疑会给玖兰李土省下一大堆的麻烦,如果锥生零离开,那么玖兰李土就得再去寻找一枚合适的棋子。   “你说然后的话,然后那些天使就被关进了小黑屋。”   显然锥生零对玖兰李土的简略回答并不满意而且不以为然。   玖兰李土仿佛得到了意思报复的快意,他有些得意地看着锥生零,为自己续上一杯红茶,“你以为我在逗你?难道你不觉得永远没有白天的地狱就像一个小黑屋吗?那就是上帝特意为他们创造出来的,那里除了石头还是石头。你真的以为我们会为了亚当那些小小的不公就叛天吗,别傻了。第一次天使之战是因为上帝想要收服为首的地狱七君,毕竟有些事情那些天使是做不来的。三天三夜的斗争,以一敌二,我们输了,但是我们成功地让那位明白了一件事——虽然我们是他创造的,但是我们拥有与他抗衡的能力。”好像想到了什么非常有趣的事情,玖兰李土不顾形象地大笑,“你能想象吗?被自己创造的玩具反抗,哈哈,太可笑了。”说着,玖兰李土还揉了揉眼角,像是在擦拭笑出来的眼泪一样。   锥生零并没有如玖兰李土所想,扔下一句【疯子】,然后拂袖而去。锥生零好像看懂了玖兰李土的不可理喻,如果如他所说一样,天使没有希望,那么他们真应该找一些事情来让自己高兴一下,即使有时他们找到的东西并不应该使人发笑。拥有无人可以抗衡的能力,他们自然可以对心所欲地表达任何感情,嘲笑、暴怒、不屑,管你作何感想。赞同就一起,反对就离开,要不就死,就是这么简单。   放下陷入自己思维的锥生零不管,玖兰李土必须先撤掉结界,完好无损的走出去以安抚外边担心着的人们。   因为答应了支葵馨的请求,所以这一个月以来玖兰李土一直都在陪着支葵馨。这是如十几年前一样的和谐温馨的生活,每个人都幸福地好像这种日子永远不会结束一样,就算是离开,玖兰李土也只是向往常出门购物一样的走出他们的视线。夕阳洒在几人的身上,将它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岸,你还在怨我。”   “没有。”   “岸,谢谢你。”   “您说的哪里话。”   “果然还在怪我啊... ...对不起。”   “您是要赶我走吗?”   “怎么会。”   ... ...   “李土大人。”   “我们一定会等你回来,无论多久!”   仰视面前的大型建筑,玖兰李土不得不感叹一下,真是讨厌这个地方啊!不过已经一拖再拖不能再拖了,“真的要加紧筹备了。”适时地感叹后,玖兰李土不得不正视身后不应该出现并且引来诸多视线的人,“你现在不应该在黑主学园的地下室了吗,零君?”   “不是已经改口叫零了吗,怎么又多了一个字。算了。”锥生零自表明心意之后就一直纠结于称呼问题,虽然玖兰李土一再重申两人永远不会有关系,但是这并没有减弱他对称呼的执着,最后玖兰李土也懒得理他了,“按你来说明天晚上玖兰枢才去找我,在他之前装好就可以了,我为什么要早去。”说完锥生零就像会自己家一样先行走入了元老院。   “岸。”玖兰李土只得无奈地走向自己的院子。   “是,李土大人。”   “真是够了,原来那么有趣的小孩儿现在怎么这么无聊了呢?”玖兰李土一边走一边还不忘抱怨。   “是您的错,李土大人。”已经被告知了来龙去脉的支葵岸一针见血地指出锥生零黑化的根本原因。   “你也是够了!”玖兰李土加快脚步不再等着支葵岸直接回了房间,而支葵岸也善解人意地没有跟上去。   “这位大人总是想一个小孩子。”过来叫支葵岸帮忙却意外看到以上场面的一翁如此神补刀。   “你也够!”即使这句话被听力甚好的正主听到了。   “李...”听说玖兰李土在宴会厅,锥生零还在想自己还要不要进去找他,虽然自己非常讨厌宴会而且是充满吸血鬼的宴会,但是锥生零仍然推开了宴会厅的大门。   谁知却看到被灯光照映地如白昼一样的宴会厅内,玖兰李土随便地坐在主位的座椅上。看着推门而进的锥生零,玖兰李土扔下怀中被鲜血浸染了的女人,豪放地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却只是将血迹的面积晕染的更大,鲜红与暗红色的血液交错,在雪白的衬衫上开出艳丽的花朵。   狠狠地关上门,锥生零一手握拳,一手慢慢伸入怀中放置Bloody Rose的位置,嗅着周围人类和LEVEL E混合的气味一步一步地走向玖兰李土。这些人,都是拿来投喂眼前的怪物的,这只怪物把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类变成了毫无理智的野兽!   “玖兰李土!”伴随着金属撞击的声音,Bloody Rose居高临下地正指玖兰李土的眉心。   盯着锥生零微微泛红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玖兰李土移开视线看着一旁正在相互吸食的LEVEL E“呐,零。所以你是特别的。你看那些人,如此轻易的就堕落了,连一丝挣扎都没有,真是无趣。”说着,玖兰李土又拎起脚边的一个人类放到怀里想要咬下去。   锥生零一枪打入那人的心脏,鲜血飞溅而出,有的溅到玖兰李土的脸上。本就没有血色的英俊脸庞映着鲜红的血液,显得本就拥有优秀基因的玖兰李土异常妖冶,看着双眼猩红的玖兰李土,锥生零竟忘了自己的愤怒,突然感觉口干舌燥。   “零,这个可还是人类呢。”玖兰李土嫌弃地踢开怀中的尸体,伸出舌头舔舐着手指上沾到的血液。   “与其变成野兽,还不如由我来解决。”锥生零将Bloody Rose放在一边,一手抓住玖兰李土的手指,一手托起玖兰李土的脸粗暴地吻了上去。   玖兰李土反应不及惊讶地瞪大双眼忘记了反抗,他大脑一片空白,只感觉一个湿润温热的物体轻舔着自己的嘴唇,直到它想要更加深入之时玖兰李土才慌张的推开锥生零。   锥生零看着眼神游移不敢与自己直视的玖兰李土,也懊恼自己一时被鬼上身就吻了上去。好像身体有哪里有些不对劲,锥生零觉得自己还是先离开的比较好,于是落荒而逃,当晚就回到了黑主学园的地下室。   阴冷的地下室里,锥生零穿着单薄的衬衫靠墙坐着,从落荒而逃到这里到现在,锥生零的脑袋快要被那些不断翻涌的记忆撑爆了。以前的、现在的、别人的、自己的。为什么,总是想要保护他,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什么,看到他视人命如草芥时的愤怒与憎恶轻易地就被别的情绪所取代?我的坚持呢,我的原则呢?明明如此憎恶着的吸血鬼,为何这种憎恶已经可以被我轻易的忘记?我作为人类、作为吸血鬼猎人的自觉到底去了哪里!   “嗤,人类,吸血鬼,吸血鬼猎人,有谁是真的无辜的。”现在的我,只想保护那一个人,什么种族、仇恨,在这世上不过昙花一现,算得了什么。我抛弃一切立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有何不可?陌生人的事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可是... ...那人的心意是非常坚定的吧,别说保护了,最后还要自己举枪送他最后一程。真是没用!   “真是吃惊,有那么一瞬间我还以为你哭了呢。”正如玖兰李土预估的一样,玖兰枢悄无声气地出现在地下室内。   “你太碍眼了,滚开!”可恶,就是为了这样一个混蛋,就在前一分钟他可能还在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温存吧。他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做的!什么没有希望的生活是无趣的,都是骗人的!   “真是太好了,如果锥生君你不这样说话的话,我会很困扰的。”玖兰枢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锥生零的表情,自己培养了四年并一直使之前进的棋子,马上,就要发挥它的作用——吃掉【王】了,“刚从棺材中苏醒过来的怪物,玖兰李土,就等着你去消灭了。”   怪物,消灭!不,锥生零一点都不想听到这些词语,“你疯了吗?我不会去的!”   “难道你想要背叛优姬吗?”玖兰枢毫不手软的戳着锥生零的痛处,在他心中,锥生零仍是那个可以为优姬付出一切的盾,“我会带着优姬离开的,但是只要那人存在一天,都会想尽办法吞噬优姬的。”   说完了该说的话,玖兰枢留下一句再见了,就离开了地下室,他相信,锥生零会沿着自己布下的棋路走下去的。   【只要我存在一天,那个女人就会想尽办法杀掉我的。】这是玖兰李土曾经告诉锥生零的。玖兰玉绪,女人颠倒是非的能力真是让人望尘莫及啊,你到底为玖兰枢编织了多大的一张谎言的网... ...      ☆、第十九节:世纪性会面   “您终于舍得出现了,伯父大人。”不知应该说是巧合还是心有灵犀,玖兰李土刚刚隐藏气息回到黑主学园就被玖兰枢发现了。   “我的食物还在这里,当然要回来了。”玖兰李土示意身后的锥生一缕先去休息就快速冲入树林,玖兰枢知道他是想要找一个不会被别人打扰的地方谈一下,也顺势跟了上去。   以玖兰李土的性格,自然是要找一个相对较近的地方——学院后边的废弃教堂。从远处看去,教堂还是一如既往地雄伟,但是靠近后你才会发现,七彩的琉璃早已破碎不堪,教堂内部不满尘土与落叶,琉璃碎片更是处处都是。   “即使是已经废弃的教堂,但是能以这样的身份大摇大摆地进来,真不愧是杀戮天使昔拉。”玖兰枢的语气有些嘲讽。教堂是吸血鬼最大的禁地,身为被上帝惩罚的血族,如何能走入祭奠圣子的地方。   “我不清楚你想要说什么,利落的杀一盘就结束了。这么麻烦做什么。”虽然已经放下了,但是玖兰李土还是不想和玖兰枢多待。毕竟没有人想和自己的前男友一起玩耍,尤其在前男友已经有了女友的情况下。   回答玖兰李土的是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听到玖兰李土的话,玖兰枢就是莫名的生气、烦躁。连句话都不想与自己说?再过几天我一定让你悔不当初!   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玖兰李土,玖兰枢眉头紧皱地收紧掐着那人的右手。   “咳咳...”被碎玻璃划破的眉角流出鲜红的血液,血液流到眼睛里,令玖兰李土的右眼无法睁开,“玖兰枢,现在杀了我你十年的计划可就功归一篑了。”   看着玖兰李土染上血色的面容,与之对视的玖兰枢仿佛感觉自己穿越了时间与空间。自己曾经一定与他这样对视过,接下来呢?顺着感觉,玖兰枢轻轻抹开玖兰李土眼角的血液,低头舔舐、亲吻。玖兰枢轻轻的吻慢慢地下移,停留在玖兰李土的嘴角。   这珍惜的感觉如此陌生,像是第一次这般;但是身体的某个部位却好像又在告诉他,这并不是第一次,这是他曾经极度熟悉又一直渴望的感觉。想要继续深入,玖兰枢也的确这样做了,他不满足地探索着,粗鲁地索取着。好像有什么马上就会破土而出了,又好像这本身就是与他一体的,自己现在只是在找回丢失的另一半自己。   起初的玖兰李土也有些沉沦,有一瞬间竟然想要这样放纵一下自己。但是当玖兰枢撕扯开自己的腰带时,他还是用力的推开了玖兰枢。谁知玖兰枢竟像被什么迷住了一样再次压倒刚刚坐起来的玖兰李土,“昔拉!”   玖兰李土也不管因为地上的碎玻璃而划开的后背了只是吃惊地看着玖兰枢,那一句【昔拉】既不似之前的冷漠与憎恨,也不像前世的失望与无奈。就像是两人相处最好的时候,他满眼深情地叫着自己的名字。难道,他想起来了?!可是即使想起来了,玖兰枢他也不会...   玖兰李土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枢,却看到玖兰枢痛苦的用一只手按揉着太阳穴,“什么...别走...”   这种疼痛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肩上的疼痛所取代,玖兰枢沿着肩上的钢刀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锥生一缕。   “一缕!”尽管已经尽快为锥生一缕挡住强烈的攻击了,但是锥生一缕的左胸处仍然受了重伤,“退下。”玖兰李土警惕的看着慢慢站起来的玖兰枢,并没有回头关心锥生一缕的伤势。   “李土大人...”   “退下!”   “是...”在玖兰李土的呵斥下锥生一缕不情愿地离开了教堂。   锥生一缕离开之后玖兰枢和玖兰李土对视良久,之后两人狠狠地打了一架,没有用上任何特殊能力,只用动物最原始、最粗暴地方式进攻,知道二人筋疲力尽,狼狈不堪才停下冲突。   “原来你只是装出一副不想与我交谈的样子吗?”玖兰枢擦拭着嘴角的血渍,样子是从未有过的狼狈,他只是冷笑地看着玖兰李土对自己的防卫,“杀...了我,才是你的真正目的?”明明知道自己与他是不能共存的敌人,为什么觉得在深切的感到玖兰李土要杀自己的时候心会变得如此冰冷,为什么总觉得有一把锋利的刀子在将自己的心脏一刀一刀割开?   “啊~是呢。”直视着玖兰枢深藏眼底的痛苦,玖兰李土再次为玖兰玉绪掌握时机的能力叫好,“真是废物,这都办不好。”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还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我们知难而退的李土大人很有骨气地选择了离开。   看着空荡的教堂,嗅着纯血的气息,玖兰枢真心地弄不明白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自己一定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再次强烈地想要想起被自己遗忘了的记忆。   “枢哥哥!”玖兰优姬不知为什么跑了进来,面露担忧地扶着头痛的玖兰枢。   “优姬...我到底...忘了什么。”每次一想要回忆起被自己遗忘的东西就头痛欲裂,即使如此还是有强烈的想要想起什么的欲望。   “枢哥哥,没事的,没事的。”玖兰优姬轻轻地拍着玖兰枢的后背,玖兰优姬的之间升起淡紫色的术式,不多久玖兰枢就无力地倒在了玖兰优姬的怀里。   第三十六节   “一缕...”锥生零捂着受伤的左肩滑坐到地上,面色不愉地看着用Bloody?Rose指着自己的锥生一缕。   “不要失去知觉,好好看着我。”锥生一缕走上前去,蹲下身子与锥生零平视,“我很奇怪,你到底为什么会和李土大人走到一起。从以前就是,抢走了父母,抢走了闲大人,现在连李土大人都要抢走。”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感觉到体内血液的沸腾,锥生零意识到自己可能又要失控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喜欢他。”锥生一缕勾起锥生零的下巴,看着锥生零吃惊的目光锥生一缕知道自己说对了。   “一缕,你先告诉我,你的伤是哪里来的。”看着锥生一缕脚下大滩的血迹与已经变成红色的衬衫,锥生零现在并不想关心其他的事情。   锥生一缕叹了口气,本想用强硬的语气逼零吞噬了自己,可是到最后却想把想说的话都告诉零。“闲大人告诉我,那位大人帮助她完成了心愿。所以我进入元老院想要尽我所能报答他的恩情。所以今晚在教堂看到那位大人处于下风时就想要帮一下,呵,果然我还是太弱了,如果是零的话就可以救他了。”锥生一缕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只得靠在锥生零身上虚弱地说着自己还未说完的话,“从以前就一直在想,为什么要和零作为两个个体出生呢,真的好想和零融为一体。我当时真的没想要父母被杀,但是闲大人...零,把我最后生命吞噬掉吧,然后你就不必再担心失控了吧。这样的话你也可以去保护那位大人了...?...”   “不,一缕...我不会这样做的,我不要再失去了。”明知锥生一缕逃不过此劫,锥生零还是固执地不愿意接受。   “那位大人说得对,零是个温柔的人。可是零,不要滥用你的温柔了。”锥生一缕掏出口袋中的铃铛握在手中,“我很开心的,零。不久我就可以去见闲大人了。你也要为了你的目的生存下去...?...”一缕手中的铃铛掉落,呼吸也几乎察觉不到了。锥生零狠狠摇晃着锥生一缕,“一缕!一缕!你醒醒!”   最后锥生零只能忍痛咬开锥生一缕的脖颈,【既然这是你希望的...就让我们融为一体吧,这样我们就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锥生!”花掉很多时间才得以脱身的玖兰李土找到锥生零时,锥生零整只右臂都不受控制地暴走着。   “走开!”就连锥生零的理智都有些不受控制,他只能怒吼着让玖兰李土离开以免自己伤害到他。   玖兰李土当然没有走,他带起锥生零一起跳入池塘。冷水的刺激帮助锥生零保存一些理智却又不能起到很好的效果。两个人的血液融合自然是痛苦的,更何况锥生零的血液构成如此复杂,没有办法玖兰李土只能将锥生零按在怀里让他动弹不得以阻止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这锥生家两兄弟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乱来呢!真不让人省心。   ?   玖兰李土和锥生零在冰冷的池塘里几乎待了一整夜,至少锥生零在自己的宿舍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头重脚轻地走到浴室,却看到玖兰李土在一个半透明的结界中上身**背对镜子成一种非常扭曲的姿势在做什么。   “你在做什么?!”   “嘶,曹!”被锥生零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到,在用刀子处理嵌到肉里的碎玻璃的玖兰李土直接把刀子查到了肉里。巨疼让玖兰李土小小的爆发了一下,“你就不能出点声音吗?!”   “你在干嘛!”锥生零雷打不动的面瘫脸让玖兰李土只得缴械投降,他在整个房间设下结界后释放了身边的小结界,把还沾着血的刀子塞到锥生零手中后就将自己面朝下扔到了床上,“帮我把后边的碎玻璃挑出来。”命令的语气就像锥生零是他的仆人一样,奇怪的是锥生零竟也二话不说地服从了命令。   “疼!轻点!啊,割的太深了!”是谁说过,一个人生病的时候最像小孩子。在锥生零为他处理伤口的时候,玖兰李土不停地喊着疼,气的锥生零真想一刀插进他的后背,当然,最终锥生零也没有那样做。只是冷冰冰地扔下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可能是从语气中感受到了锥生零的杀气,玖兰李土乖乖地闭嘴了。直到最后锥生零端着一盘碎玻璃想要离开时才把头埋到枕头里闷闷地说了一句,“一缕的事情,对不起。”   锥生零听后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可能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停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房间。   你叫我如何怪你,李土。如果我以此要求你活下去,你会答应吗...?...      ☆、第二十节:永远的消失   “好久不见,李土。”支开被派来保护自己的夜间部众人,玖兰优姬率先来到了学院楼地楼顶,飒飒作响的风只能吹动她的衣服和发丝。   正在兴致勃勃地观察着楼顶上相互撕咬吞噬的野兽们,完全不想接玖兰优姬的话。以有些人的固执,无论你与她说多少话都是无用的,玖兰玉绪就是典型代表,要不然三人也不用纠缠这么长时间。   玖兰优姬早就习惯了玖兰李土的忽视,稍等一下没有等到回复就继续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啧,你的品位还是这么…特别。”   “你还是爱做这么多余的事情。”   “我不明白你还在等什么。”玖兰优姬看着站在尸体堆成的小山上的玖兰李土有点不屑,“你明明知道你永远都不可能赢的。我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从出生开始我们就相依为命,你只是他的工具而已,他永远都不会让我有事的。事实证明他也是为了我杀了你。”玖兰优姬面露得意仿佛她早已成为了玖兰枢的妻子一样。   “哦?”玖兰李土倒是不以为然,“那为何他杀掉我之后他并没有选择与你结婚而是选择沉睡?我们都很清楚,玖兰枢是不可能在我二人之间做选择的。你的坚持只能令我们同归于尽。”   “你怎么可能舍得。”玖兰优姬凭空做出一种依靠着的姿势,用脚尖有规律的轻轻点地,嘲讽地看着玖兰李土。   “所以不管之前还是现在我都选择了放弃。这次就让一切都完全结束吧…”   玖兰李土话音刚落,夜间部的众人就冲了上来,担心的看了看玖兰优姬,直到确认玖兰优姬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而后紧张地看着玖兰李土。   “变漂亮了呢,优姬。”论变脸,玖兰李土可能算是资深专家了,但若是第一却也说不上,因为这世上还有玖兰优姬,玖兰优姬在夜间部众人上来之时就做出了戒备的姿态,在听到这句话后便作势要冲上去。   “你要对付的使我们!”不出所料,夜间部众人拦住玖兰优姬冲了上去。可是不管在同辈人之间如何优秀,他们也是普通的吸血鬼,在纯血种玖兰李土面前连动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玖兰李土瞬移到玖兰优姬身后紧紧束缚住她,舌头轻舔玖兰优姬脖颈出的血管,“苦肉计,你最擅长的。”   玖兰优姬担心地看着被LEVEL E困住的众人,感受着玖兰李土对自己的骚扰,“有时候…”左手忍痛摸上绑在腿上的狩猎女神,突然眼神一凌,“也要不那么废柴!”   玖兰李土反应不及堪堪后退几步,右手紧紧按住被重伤的左肩,被吸血鬼猎人的武器伤到,绝对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我是学院的守护者,我要保护这个学院,夜间部的诸位,也由我来保护。”一席话语自然获得了夜间部众人的认可,本以为只是被枢大人保护着的一个小公主,却不想也有着强烈的保护众人的意愿。   “这才是我想要的,不过你可比树里更野性啊。”玖兰李土露出一副怀念的样子,“树里第一次被我吸血的时候…”趁着说话话分散注意力的瞬间,无数条血藤从地面涌出紧紧地束缚住玖兰优姬。玖兰李土挡退所有想上前阻止的人慢慢走到玖兰优姬身边低头小声说,“还记得吗?十年前你做过的事情。”   玖兰优姬努力挣扎,心中暗骂自已仍然如此轻易就会被这人制住,并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回答玖兰李土,“我如何做,有效果就好。”   “来吧,大声地求助,呼唤你的爱人!”玖兰李土正恶意逗弄玖兰优姬的时候,一枚子弹划过耳边,带下玖兰李土的一缕发丝,脸颊也被子弹划破了,血液缓缓流下。玖兰李土回过身去,有些不满地看着锥生零。   “放开优姬!”锥生零用枪直指玖兰李土,目光却不敢与之交汇。玖兰李土在埋怨自己没有按计划射击他的左肩,但是锥生零真的,扣不下扳机。   “好险,好险。”即使不满,玖兰李土仍要装作庆幸没有被直接设计心脏或头部的样子。   “你!啊…”锥生零刚想再次开枪却扔下枪痛苦的捂着右肩,他的右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   “零!”玖兰优姬担心地看着锥生零,想要上前却又不敢上前,“你把一缕…”   这种突发状况让玖兰李土也在心中暗骂,本来一缕的事情就是计划之外的,如今锥生零也身处险境。明明很担心,玖兰李土却要做出幸灾乐祸的样子,“身体承受不了两个人的力量吗?”说着,玖兰李土缓步走向锥生零,“就算吃掉了另一半,原本是人类的你也不过如此。”   “啊!!!”锥生零终于忍受不了地跪伏在地,好热、好胀,有什么东西好像要破体而出了,身体好像要爆炸了。   玖兰李土轻轻的勾起锥生零的下巴,并在周围设下结界让他人不能靠近,“一下子得到了多余的力量,当然不能马上就学会运用了。”玖兰李土不屑的话语是说给旁人听的,也是说给锥生零听的。   认真盯着玖兰李土的眼睛,锥生零明白玖兰李土是在给自己解释体内力量失控的原因。锥生零微不可查的向玖兰李土点点头,他好像明白玖兰李土的意思。   得到了同意,玖兰李土以手为刀狠狠地刺入了锥生零的右肩。   “零!”玖兰优姬在结界外撕心裂肺的叫着锥生零的名字。眼前的一幕令她难以置信,玖兰李土居然要杀了这最重要的棋子。如果他现在反悔地话,自己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的。   夜间部的众人也担心地看着结界内的事情,看到玖兰李土对锥生零下了杀手之后,他们只感觉这次决战,也许要输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结界内二人所在之处发出了强烈的蓝色光芒。光芒照亮了半边天空,零黑主学园的亮如白昼,这也让刚刚毁灭了元老院回来的玖兰枢面露喜色,“锥生君,你终于觉醒了。”   “打扰你用餐,真是不好意思。”被锥生零的Bloody Rose重伤的玖兰李土逃到树林里疯狂的采食着低等吸血鬼的血液,可是那是远远不够的。   “你来的真及时。”玖兰李土的本意也不是恢复身体,他只是在等着玖兰枢的到来。   “我认为,这次真的可以结束了,昔拉。”玖兰枢看着身受重伤的玖兰李土,想着玖兰李土自千万年前就总是在破坏自己与玖兰玉绪感情的种种,今日终于可以完全摆脱掉玖兰李土的。   “是啊,结束。”不知玖兰枢,就连玖兰李土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永远不会再为这些事情烦恼了,真好。   “锥生君,你终于来了。”两人的对话只是在等着正站与玖兰枢身后的的人的到来。   “哈哈,就凭不能反抗我的仆人和他的走狗,你认为这场战斗还有悬念吗?!”玖兰李土话未说完,玖兰枢就发起进攻,顿时飞沙走石,天地失色。若是以前,在昔拉以吸血鬼的身份打斗时,二人定能打上个把月不分胜负。但是如今,玖兰枢身后站了最强吸血鬼猎人锥生零,玖兰枢省了很大的事,锥生零只需趁玖兰李土无暇他顾时补上一枪…   “锥生君!”见锥生零迟迟未有动作,玖兰枢不得不开口提醒,虽然这样来说也给玖兰李土提了醒,但是有自己牵制玖兰李土倒也不怕。   锥生零远远地看着空中搏斗的二人,视线从未离开过玖兰李土,即使在玖兰枢的提醒下举起了Bloody Rose,枪口也在二人之间徘徊,锥生零只听耳边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说,“杀了玖兰枢!杀了玖兰枢!”   锥生零非常肯定当时自己是对着玖兰枢开枪的,可是玖兰李土却不着痕迹的挡了上去。玖兰枢和玖兰李土同时落地,不同的是玖兰枢是站着的、背对锥生零,而玖兰李土是跪着的、面向锥生零。   “李土…”锥生零看着玖兰李土上前一步却又缩了回去,因为玖兰李土阻止了他,所以他只能站在原地看着玖兰李土慢慢地化成尘埃,飘散到空中,什么都不能做。不能阻止他的消失,不能让他躺在自己的怀中不那么孤单的消失,甚至是给他最后一个拥抱自己都不能做。直到在玖兰李土完全消失前轻声告诉他【别哭】时,锥生零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辛苦了。”玖兰李土消失后,玖兰枢才慢慢转过身来。   “下一个就轮到你了,玖兰枢!”锥生零迅速举起枪,既然那人已经死了,那么我就可以杀你了吧!他说不可以替他报仇,那我就来替我自己报仇!决不让你和那女人在他死后还能笑着活下去!   对于锥生零的枪口指向自己,玖兰枢到没有太多的表情,“我知道的,在将玖兰李土化为虚无之后,你的枪口就会对向我,可是我也知道,你扣不下扳机。”   然后,锥生零就听见了树林深处传来的奔跑声,是玖兰优姬。玖兰枢认为因为玖兰优姬的存在自己就不能杀了他吗?   “零!”玖兰优姬毫不犹豫地挡在了两人中间,看着玖兰优姬即使努力表现出焦急、担心,却又仍掩饰不住心中的愉悦,锥生零放下了枪。   “优姬,我们走吧。”说完玖兰枢就带着玖兰优姬离开了树林。   他们走后,锥生零无力地坐在地上,抚摸着那人化成尘埃后洒落在地上的部分,心如刀绞的感觉再也无法抑制。为什么,你给每个人都留了一条后路,却不给自己留一条活路。那个人有什么值得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地方。玖兰李土…李土…我放他们走,按照和你的约定我不去伤害他们,永远不说出真相。也好,让他们去成双成对,你再次出现的时候,你就是我的了,我一定把你牢牢的绑在身边。即使我知道你也许再也不会出现了…   “一切都结束了,你们想做什么都自便吧。”学院内的许愿池旁,玖兰枢狠心的抛弃着自己的部下们。   “枢大人…”本以为会永远跟随枢大人的众人并不能马上理解玖兰枢的话语。   “你们原本是为了保护优姬而设下的棋子…”突然,玖兰枢的脑海里有一丝亮光闪过,玖兰枢不得不停下讲话,不知为何,他迫切地想要知道那一闪而过的东西是什么。并没有费多少力气玖兰枢就找到了,就像是抓住了冰山一角然后用力的拔出整座冰山一样。在玖兰枢抓住那一丝亮光之后,一些熟悉的却从未见过的画面像洪水一样涌入自己的脑海。   “啊…不…不要!”所有被遗忘的记忆同时闪现,就连身体中的记忆也一起复苏了。玖兰枢蹲下身子撑着额头。所有关于昔拉和玖兰李土的记忆都出现了,为了自己的计划而只身犯险的昔拉,因为自己而在第二次天使之战中身受重伤的昔拉,在自己睡觉时偷偷看着自己的昔拉,霸道的告诉自己他喜欢自己的昔拉,被自己亲手杀死的昔拉…“昔…昔拉!别走!不要走。”透明的液体充盈着眼眶,冲刷着脸颊,玖兰枢双手抱头不停地撞向墙壁。刚刚再次亲手杀了他的事实让玖兰枢发出撕心裂肺的低吼。“李土!!”玖兰枢知道,玖兰李土这次的死亡是彻底的,无论发生什么这个世界上都不可能再有玖兰李土这个人。   夜间部的众人从未见过这样的玖兰枢,他们想上前去安慰,可是又不能靠近。只能看着玖兰枢痛苦的低吼,看着玖兰枢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在瞬间化成粉末。此时,仿佛全世界的悲伤都聚集在了这里,仿佛这里再也不会有明天。      ☆、第二十一节:卡萨布兰卡   那晚之后,黑主学园化成了灰烬。夜间部的人也各奔东西,有些人选择离开,有些人选择仍然跟随着玖兰枢。支葵千里选择了前者,他本想于远矢莉磨一起的,可是在得知一条拓麻失踪生死未卜之后便告诉远矢莉磨想要自己离开。远矢莉磨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同意。   来到小时候住的别墅门前,推开院子的大门,支葵千里吃惊的看着干净的院子。经过了十几年的风雨侵蚀,大门仍然如新的一般,院子里没有像想象中一样铺满落叶,而是干干净净的。院子里的花草大部分被一种白色的花所替代。   试着感受了一下别墅内的气息,支葵千里难以置信地冲入了别墅。推开门,就看到会客厅的沙发上支葵馨、支葵岸和一翁正围坐在一起品茶。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自己在院子里玩耍回来,就看到父亲母亲和舅舅坐在一起喝茶聊天。仿佛这十多年内发生的事情都是小时候的自己做的一场荒诞无稽的梦,今天这噩梦醒了过来,原来自己仍是那个小孩子,父亲母亲还在一起幸福的生活。   “母…母亲…”   “千里!”看到支葵千里,支葵馨匆忙起身,甚至碰到了桌子,杯子里的茶也洒了出来。   整个晚上一家人可谓其乐融融,而且令支葵千里想不到的是,一条拓麻也在别墅中,但是令支葵千里想不明白的是一条与一翁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但是祖孙两人的关系缓和,对于一条来说也是好事吧。支葵千里如是想。   “叩叩叩”正在众人准备各自回房间睡觉时,一个意外的访客到来了。   “锥生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支葵千里对于锥生零还是有一些敌意的。   “千里,是谁啊。”支葵馨来到门口看到来人是锥生零,脸色马上黑了下来,这种转变连支葵千里都吓了一跳,“你走!”支葵馨显然非常不欢迎锥生零的到来。   “我只想说几句话。”锥生零对此并没有表示任何的不满,他理解支葵馨的感受,他自己又何尝不讨厌亲手杀死玖兰李土的自己呢。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凶手!”说着,支葵馨竟不顾形象地来到门口推搡着锥生零。   “夫人,请听我说,我…啪!”锥生零话没说完,就被支葵馨的一个耳光阻止了。这个举止惊得支葵馨自己连连后退,看了看自己的手,看了看锥生零,支葵馨仍然狠心地下着逐客令。直到最后支葵岸和一翁过来,把支葵馨带回了房间。   之后支葵岸没有让锥生零进屋,从心底来说支葵岸对锥生零也有着埋怨,但是他比支葵馨更加理智,他知道这件事锥生零并不能左右,“对不起,姐姐她的情绪一直不太稳定。”   “恩。”锥生零看着满园的白色花朵轻轻回应,刚刚冒出头的太阳将橙色的光芒洒在地上,洒在洁白的花朵上,玖兰李土告诉支葵馨说,等这些花变成红色,他就会回来…“我要去找他。”   “去哪里?”去哪里都不会找得到的,因为锥生零要找的东西,现在已经是不存在的东西了。   “任何地方。”   跟出来的支葵千里有些不明所以,他不明白锥生零怎么会与自己的母亲认识,又怎么会和自己的舅舅像老朋友一样说话,更不明白锥生零要找的是谁。锥生零喜欢的不是玖兰优姬吗?他为什么会在讨论另一个人的时候露出那种悲伤、无奈的表情。“你要去找谁?”   锥生零转头看向支葵千里,然后像在确认一样看了看支葵岸,在看到支葵岸点头时无奈的笑了,“这人,总是让人讨厌。”   对于锥生零的不解释支葵千里很不满,他再次问了一遍,只不过这次问的是支葵岸,但是支葵岸也没有回答他。   “你…要去找他?”被一翁劝着情绪稳定下来的支葵馨想要出来给锥生零道歉,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锥生零摘下一朵白花转身欲走,“我会定时寄回我的地址,如果他回来了,请告诉我。”直到走到院子的大门前,锥生零停了下来将白色的花朵放在鼻下陶醉的闻着,“卡萨布兰卡,花中女王,从来不屑于沾染除了白色以外的颜色,传说中的悲剧之花… …”   众所周知,卡萨布兰卡是悲剧之花,代表着死亡。却很少有人知道,它还代表着幸福。送你一束卡萨布兰卡,幸福是他唯一的含义…      ☆、第一节:寻找   卡萨布兰卡开了一年又一年,却从未染过白色以外的任何颜色。锥生零也在世界各地寻找了一年又一年,却也从未找到过与他相关的任何一点东西。玖兰枢自然也在处处留心。即使明白的那人选择的是灰飞烟灭,但是他们仍然存在着幻想,幻想总有一天会找到他的,其实在他们心底都知道,这根本不是幻想,而是妄想。   最后,因缘巧合之下锥生零和玖兰枢遇到了,玖兰枢对于锥生零告诉自己的真相很是吃惊,本以为锥生零是因为优姬的事情倍受打击才会消失的,没想到…最后,两人出乎意料地决定一起去找他。既然等不到他回来,就主动把那人招回来吧。   不走不知道,在玖兰枢凭着记忆力找过了部分有可能找到那人的人之后,二人才发现,那人的人缘真的不是一般的差。有的人在听到那人的名字的时候直接送客,有的人在听到那人的死讯的时候拍手称快、甚至有的人当场宣布要大摆筵席庆祝,最绝的是有个人居然连他的名字都记不住了。   “能混到这份上也真是可以了。”锥生零有些无奈,那人是疯癫随性了点,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人的人缘能烂到这个地步,竟连一个为他的死亡而伤心或者不愉快的同伴都没有。   走在前边的玖兰枢倒是没有什么表示,如果记得没错的话,自己刚认识他的时候,他的朋友还是不少的。虽然也有人看不惯他,但是他们找过的人里边有那人曾经的朋友是肯定的。为什么那人会和他们闹翻着?好像是在他们一次次阻拦他和自己在一起未果之后?那些人对自己的不待见是很明显的。【我有什么值得你搞得自己众叛亲离的,真是傻子。】   “要找他?”路西法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右手托着下巴垂眼看着面前的两人。玖兰枢和自己也算是旧相识了,打过交道不是一次两次的,而另一个银发紫眸的人自己却是第一次见。话虽如此这人路西法还是认识的,他与那人之间的事情自己想知道也是很容易知道的。从某些方面来说路西法对锥生零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恩。”求人的事情玖兰枢还是有些做不来的,但是神情上还是带了些请求的意味。   “你也是?”路西法看了看一直沉默着的锥生零。   “我…”其实锥生零自己也很迷茫,他明白那人离开时不想再回来的心情,他不确定那人是否还想来到这混乱的世上,但是不去找他、不去想办法让他回来,锥生零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什么来消磨余生。当然,如果有那么一丝的可能性,锥生零想要和他成为恋人甚至爱人。   路西法活了多少年了,自然能把锥生零的想法看出八九分。再次把注意力移到玖兰枢这边,“你为什么要找他?那么多年你都没有做的事情,现在要做了吗?”   被戳到痛处的玖兰枢内心再起波澜,这些年他一直生活在后悔、自责以及深深的思念之中。只想着哪怕再见那人一面,再抱一抱他,或者只是…“最少,我想和他说一声对不起。”常年带着面具的面容终于打碎了面具露出了真实的情绪,虽然不是大喜大悲的样子,但是却让人感觉眼前的人仿佛被悲伤淹没了一般。   玖兰枢的悲伤显然不够说动路西法,实际上这也是不够的。“那你这样做是为了谁?为了他还是为了让你自己不再活在愧疚之中?道歉,道歉之后呢?你想过他想不想回来吗?”   “不!不是!”路西法的话甚至让玖兰枢都开始怀疑起自己,嘴上说着想要那人回来,但实际上是为了什么?如果自己真的爱他,那之前的千万年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事情,如果爱,那应该抛开一切和他在一起… …“如果他回来,我自然要和他在一起的,我们从新开始!”   “你愿意在一起,他愿意吗?”   “这是我们的事情,你只管让他回来!”玖兰枢的头脑非常乱,现在的他甚至开始严重地怀疑自己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爱他!无论何时何地,他爱他!即使已经过了千万年他仍然像之前一样爱他!有爱,一切都可以挽回。可是,那人还爱他吗?   “我做不到,你们走吧。”看着异常混乱、失了常态的玖兰枢路西法也只能无奈地叹气,情爱这种事情,连自己都说不清楚,谁能说得清楚。即使那位创造了这一切,那位也搞不清楚的东西,他们怎么能明白。   “真的,不行吗?任何代价都可以。”一直没有开口的锥生零仍然不死心地追问着,玖兰枢道歉之后的事情,由自己来接管。   路西法并没有马上回答锥生零,只是注视他那双紫眸良久,“真的不行,即使创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他,那也不是他。你明白吗,锥生君。”   锥生零皱眉,即使一模一样,如果没了那些经历,如果性格不同,那还算是一个人吗…   “你不可以,那个人呢?既然可以创造第一次,肯定可以创造第二次!”言罢,神情略显疯狂的玖兰枢就离开了路西法住的地方。   追出去好远路西法才拦住了玖兰枢,路西法一边喘气一边暗骂玖兰李土。创造出这两个怪物一个比一个不好对付,应该来说无法超越该隐的存在,现在却隐隐有着要与地狱七君平齐的能力。   “你的脑子变成浆糊了吗?!”路西法已经开始有些生气了。   “让开。”   “玖兰枢!”锥生零也站在了玖兰枢的对面,因为有着玖兰李土的部分记忆,所以锥生零有些理解路西法的顾虑,也许,去找那个人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玖兰枢知道自己和路西法是有差距的,再加上锥生零也挡在了自己面前。头脑冷静下来之后玖兰枢也认为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你们是在找我吗?”三人对峙一段时间后,另一个人悄无声息地从一边走了出来。来人是典型的一头亚麻色的头发,眼眶突出,鼻梁高挺,大约二十多岁,虽然说的是英文,但是对于在场的三人来说这都不是问题。   玖兰枢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人非常面熟,想了好久才隐约想起面前的人是谁,“亚当?”   “不,是他在用这副身体。”显然经验更为丰富的路西法可以看得更加透彻。虽然在被创造时,路西法被赋予了神识的七分之六,而且路西法并不认为自己会在附身亚当身上的上帝手下惨败,但是路西法对面前的人还是非常忌惮的,如果再有冲突,那也许会成为又一次天使之战——在地狱七君已无法找全的现在。   上帝的出现也是玖兰枢和锥生零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事情,他们戒备地看着走近他们身前的亚当。   “怎么,你们不是在找我吗?”亚当绕到玖兰枢身后,挑起玖兰枢的一缕长发,“我可以做到的。你想求我做的事。”食指摆弄着玖兰枢酒红色的长发,亚当兴致勃勃地看着眼前三人不同的表情。   “我们…”路西法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制止了,“我想听的是他们的回答。”   “代价。”回答亚当的穿过玖兰枢与之对视的锥生零。   “no,no,no。锥生君,代价说的太严重了,只是想和你们玩一个游戏而已。”亚当放开玖兰枢的头发,伸出食指摆了摆。   说着,亚当仿佛听到了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音乐,挥动着双手沉醉其中,他慢慢地向前迈步。明明是走在平地上,却奇迹般地越走越高,像是在攀登楼梯一般,再走到几乎二十米高的地方他才停了下来,“Now,gentlemen,Game Time!!!”   随着亚当的消失,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白昼迅速变得如黑夜一般。豆大的雨滴先是逐颗逐颗地低落,然后连成线,连成片,为整个世界织了一张巨大的网。就像是在宣布这个世上任何一个人、非人都在一张错综复杂、无法解开的网内挣扎,但却紧紧是挣扎,无论如何都逃不开全身被淋湿的宿命。如果只有这里下雨,你可以逃往别处,如果全世界都在下雨,你依然可以躲到屋子或是某个山洞中,但是如果你的心在下雨,你能躲到何处?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世界这么大,竟然无处可逃;选择那么多,竟然无可选择。你以为你走的路都是你自己选择的,无怨无悔,可是到头来才知道,自己竟沿着别人早已设定好的线路一路走来分毫不差。   “我是不是错了,锥生君。”任自己被大雨淹没,玖兰枢陷入了从未有过的迷茫,几乎有一瞬间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身在何方。   “你有对过吗?”这场大雨倒是令锥生零头脑清楚了许多,“从今以后,由我来守护。”左手静静地抚摸着右手,从今以后,就让我用这双手来好好地守护你,玖兰李土。就算全世界都容不下你,我也会站在你的背后。   “至少我还有机会改对。”已经执着了千万年的玖兰枢自然也不肯放弃,“那就让我们来一较高下吧。”我会用我的所有来弥补我的过错,无论将来我会付出何种代价都无所谓,能换来与你的重逢我就很满足了,即使你选择不再原谅我我也不后悔。就算是与全世界为敌,我也在所不惜,地狱天堂,我陪你疯狂。   传说,在几十年前的某一天,全世界范围内都下了大雨,大部分地区甚至连续降雨三四天。在日本某个地方也连降三天大雨,传说山上别墅的院子中原本开了不知多少年的白花,一夜之间全部变成了血红色。据看到的人说,明明是透明的雨滴,掉落在雪白的花瓣上却会把花瓣染成血红色,真是奇怪异常,你看别墅里的人家看到后都不顾大雨惊奇的跑出来,伏地痛哭。唉,那么纯种的卡萨布兰卡那么名贵,变成这样伤心是应该的吧… …      ☆、第二节:红蓝异瞳   虽然知道玖兰李土已经回到这个世界了,但是锥生零和玖兰枢等人仍然需要到世界各地去寻找。锥生零和玖兰枢自然不会一起寻找,像是早就约定好了一般,两人都在努力的比对方首先找到他,想在这一世成为首先遇到他的人。   放下玖兰枢那边不说,锥生零自然是和一翁以及支葵馨他们一起寻找。锥生零自己一路,支葵岸自己一路,支葵千里和一条拓麻一路,支葵馨和一翁负责在别墅内守着,以防玖兰李土自己回到那个地方。   在这里值得一提的有两件事,其一是一翁早在之前就已经追求到了支葵馨并简单的举行了婚礼,而且现在支葵馨有孕在身;其二是关于支葵千里的,虽然玖兰李土曾交代过不告诉他真相,但是每次看到支葵千里对任何关于玖兰李土的事情的都抱着极大的敌意时,众人都想要狠狠地告诉他不可以这样说,却又对此表示无可奈何,因为他们无法告诉他为什么不可以。所以一翁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了一条拓麻,以两人之间的关系,一条拓麻一定会告诉支葵千里的。而一条拓麻也确实这样做了,支葵千里自然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其后的事情我们不在此赘述。   世界之大,漫无目的的寻找已经将近六年了。锥生零在古老的东方国度的小镇上巧遇了寻找至此的支葵千里和一条拓麻。虽然小镇很偏僻,但是站在街市中央聊天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于是三人决定先找一个小店坐一会儿。   在一个拐角处,锥生零被一个莽莽撞撞的小孩子撞到了。锥生零想要俯身看一下小孩有没有被撞伤,却不想小孩只是低着头快速的跑开了,仿佛自己是洪水猛兽一般。看着小孩子跑开的背影,锥生零无奈地摇头,不理会一条拓麻的打趣,走向了不远处的小店。   直到需要付钱的时候,锥生零才发现了一个严肃的事情,那就是自己的钱包不见了,回忆起来唯一的可能就是刚才被自己撞到的小孩子。   “我还以为是锥生君好意想要接济一下那个孩子呢。”支葵千里说出此话自然是当时就看出了猫腻,可是他等到现在才说,或许只是遗传了某个人的恶趣味想要看一下锥生零窘迫的表情吧。   “大意了。”当真是自己不小心,也不能怪支葵千里没有提醒。看看在一边默默喝茶的一条拓麻眼睛都快笑没了,锥生零无奈扶额,原来没有察觉到的只有自己一人,而察觉到的两人竟是都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该要感叹一下血统的神奇性吗。   而就在三人各自总结自己的寻找之旅的时候,原本偏僻的小镇竟出奇地热闹了起来,隐约能听到“烧死她”“吸血鬼”之类的话语。   “哦?我一直以为这个古老的国家没有吸血鬼这个品种呢。”一条拓麻倒是有些感兴趣,如果算上祖籍的话,吸血鬼应该是欧洲的,随着祖先的迁移到了各个地方,这些地方当然包括日本。但是据资料记载,这个古老的东方国度是没有吸血鬼的,并不是环境不适宜生存还是什么,而是这里的非人生物独成系统,无法再容纳吸血鬼了,据说曾经想要定居于此的祖先都已经死于非命了。这里只可以旅行,不可以定居,这是经过吸血鬼千万年的经历得出的结论。   所以在这里有吸血鬼,还被人了发现并逮捕了,确实令人好奇。   “闲来无事也许我们可以去看看。”支葵千里显然不如一条拓麻知道的多,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好奇心。与之相比锥生零却并无很大的兴趣,但是两人想去,他也没什么意见,有热闹的地方人自然是多的,说不定会遇见自己想要遇见的呢。   众人聚集的地方是城镇的菜市口,看人数不仅是本镇的人来了,就连旁边镇子怕是也来了不少人。   菜市口的一个小石台子上一个衣衫凌乱、披头散发的女人被绑在十字形木桩上,脚下放了许多干柴。血腥味对于一般人来说也许微不可闻,但是对于身为吸血鬼的众人倒算得上是浓厚了,而且这气味明明是人类,为什么会被当成是吸血鬼呢?一条人命何至于轻贱至此。   “看来锥生君是想要管一管闲事喽。”一条拓麻狐狸的称号也不是白来的,察言观色自然是很厉害。   但是锥生零不置可否,世间可怜人何止千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与自己无关。只有那个人才是自己想要守护的,从某些方面来说,自己也是个可怜人,怎么不见有人来帮忙。从某些方面来说,锥生零有了很大的改变,也许唯一没变的就是那***冰山脸了。   “走吧。”眼看着那堆干柴就要被烈火点燃,锥生零觉得无趣转身就要离开,却在此时看到一个熟悉的小身影从人群中冲上了小石台子——正式刚才偷了自己钱包的小孩。   小孩子冲到台上紧紧地抱着女人的腿,“不要,不要杀死我娘。你们已经杀死我爹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娘吧!”   “不,孩子,你不能出来,你快走。”被众人打骂侮辱了半天都没有反应的女人此时竟有些疯狂地挣扎着想要推开脚边的孩子。   “这就是那个野种,一起烧死他!”不知谁突然来了一句,引起了其他人更大的反应。   没有新意的剧情,浑不在意地听着背后杂乱的声音,锥生零和一条拓麻他们已经走出人群几十米了。即使这样,只要他们想听,身后的话语还是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他肯定也是吸血鬼,一起烧死!”   “啊,这个小孩的眼睛不一个颜色!”   “真的,一个是蓝色的,一个是红色的。”   “他肯定也是吸血鬼,干净烧死他!!!”   “烧死他!”   “烧死他!”   … …   只是机械的喊着【烧死他】,无动于衷地看着妇女和幼童被越烧越旺的火苗吞噬,没有任何一个人给予哪怕一丝的同情,没有任何一个人说一句【他还是个孩子】。这就是人性?让人绝望的人性。   身在几十米外的锥生零听到那些话猛然刹住脚步,他瞬间冲到人群中,跃到石台子上,不顾早已熊熊燃烧的火焰灼烧自己的皮肤,硬是在火舌攀附到小孩身上之前抱出了他。   一切就像是发生在瞬间,又像是被慢放了的镜头。锥生零看着怀里被吓坏了的小孩子,看着熟悉的红蓝异瞳,紧紧受着自己的手臂,他此时只有一个想法——我终于找到你了。一时间泪水竟没有预兆地涌入了眼眶。   虽然锥生零一行人最大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但是眼前的情形并不能给他们时间来好好庆祝一番。   “虽然我们也很高兴,但是锥生君你是不是应该先帮我们解决一下围上来的人呢?”看着已经进入另一个世界的锥生零一条拓麻不得不提醒一下他,现在他们一点都不安全。   “救…救救我娘… …”怀里的小李土明明已经吓得发抖了,小手紧紧地组攥着自己的衣服,小的似乎没有的声音还在哀求着自己去救他的母亲。不知为何,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人,锥生零的眼底泛起了一丝杀意。   把小李土小心的交给支葵千里,离开前还安抚似的拍了拍小李土的背,“乖乖地,我去救你娘。”   转过身,锥生零再次冲入火堆之中,在经过一条拓麻身边的时候冷笑一声,“这些人,杀了就行了。你不也这么想的?”在一条拓麻拔刀之前支葵千里已经带着小李土离开了那将要被肮脏的血染红的地方。   此时,街头的一个拐角处。   “枢大人。”   “那边怎么回事。”玖兰枢皱眉看着远处的骚乱,能感受到锥生零、支葵千里和一条拓麻的气息,玖兰枢并不想与他们见面。   “锥生君他们救了一个小孩,被居民们围攻了。”星炼语气平淡地说着自己打探到的消息。   锥生零你居然还会多管闲事,真是出乎意料。嗅着空气中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玖兰枢转身离去了。   火在锥生零救出小李土的时候就已经烧起来了,即使最后被锥生零救了出来,但是在众人在郊外的树林里相聚时,已经断了生气。小李土在她的尸体旁哭得伤心,锥生零他们也只能相顾无言,起死回生他们还没有这个本事,他们能做的,只是在帮他把自己的娘亲埋了之后让他在自己怀里继续哭泣。   在小李土给他娘亲最后磕了三个头之后,就和锥生零他们离开了,直到找了一个旅馆落脚,吃饱喝足之后他们才开始了详细的交谈。   “三位恩人救命葬母之恩,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刚回到屋内,小李土就“咚”的一声跪倒在地,趁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就已经叩下了一个头。突然屋外打了一声闷雷,锥生零赶紧抱起他放到床上,有些不高兴地看着他,“你在干什么?”   小李土低着头不敢直视锥生零,嘴唇微微地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显然被锥生零吓得不轻。   支葵千里看不过去了,一下子搂过小李土,皱眉看向锥生零,“锥生君你又是在做什么!”   一条拓麻轻轻拍了拍锥生零的肩膀,把他按到一旁的凳子上,“好啦,锥生君,你的冰山脸连我们都害怕,你还要拿他来吓唬一个小孩儿吗?”   锥生零自知失态,暗道不该。以前他肯定是吓不到玖兰李土的,玖兰李土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笑就已经是给面子了,但是现在他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儿。可是这面瘫的毛病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他只能尽可能地柔和了脸上的表情,“对不起。”停顿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还要说点什么,走到小李土面前蹲下挤出一个非常奇怪的笑容,“我不是故意的。”   就连一旁的支葵千里也有些禁不住想笑了,为了掩饰抑制不住的笑容,支葵千里掐了掐小李土的脸,“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掐着小李土虽然很脏但是却水嫩水嫩的小脸,支葵千里暗道可爱,不忍放手,记得小时候父亲大人也经常这般掐自己的脸,自己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了,当然,我们不排除恶意报复的可能性。   “我…我没有名字。”小李土怯懦的揪扯着自己的衣角,本能地想要拍开流连在自己脸上的黑手,但是这种冲动被他忍住了,“只知道爹爹姓李,爹娘从小叫我…二狗。… …”   还在认真的诉说着自己的身世的小李土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三个人比锥生零的笑容更加奇怪的脸色。虽然看着小李土认真的表情,在人家刚刚丧母不到一天的时候这样做很不适宜,但是一条拓麻还是默默地关上了门窗,三人对视一眼,“二狗…”   “哈哈,对不起,二…噗…”这货是一条拓麻。   “哈哈,这绝对是永远的黑历史,哈哈。”这货是完全不见面瘫痕迹的锥生零。   “二…二狗…哈哈,我绝对不会承认我认识你…哈哈哈…”这货是觉得自己父亲叫这个名字很丢人的支葵千里。   “锥生君,会不会有一天我们因为知道的太多被灭口啊,哈哈哈…”已经笑得肚子疼的一条拓麻仍不忘未来的自己的安危。   “如果…haha…如果这样我们就告诉所有认识他的人,哈哈。”锥生零算是完全变坏了。      ☆、第三节:混乱的开始   以后的事情比起漫无目的的寻找简单了许多。首先,锥生零他们问小李土愿不愿意以后和他们一起生活,回答自然是肯定的,然后我们小李土正式更名李土,姓李名土。之后他们回到原来的别墅,为小李土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   但是对于小李土来说就没那么简单了,最困难的问题就是…咳,我们慢慢来说。在客厅旁的玩具室与支葵馨和一翁的儿子一条浩藤玩耍的小李土透过门看看客厅内的人,再透过落地窗看看别墅外花园内的人,探出了第十二声气。按照介绍来说,一翁是一条哥哥的爷爷,那么自己应该叫一翁爷爷,一条哥哥和支葵哥哥还有锥生哥哥是同学,馨阿姨是支葵哥哥的娘——好吧,在这里叫母亲大人,那自己叫阿姨应该没错吧,那么馨阿姨的弟弟自己就应该叫岸舅舅。辈分到这里还很合理,但是,据说一翁爷爷和馨阿姨是夫妻,那自己是叫一翁爷爷姨夫还是叫馨阿姨奶奶?那支葵哥哥是不是应该叫支葵叔叔…那一条哥哥是不是也得叫叔叔?那小浩藤呢,也叫叔叔吗…   “啊~好乱!”小李土丧气地仰面躺倒在地,据说比自己大半年却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的小浩藤走过来俯视小李土,“你怎么了?”   “你们家辈分好乱哦,都不知道怎么叫。”李土还稚嫩的小脸纠结地像个小包子一样。   “啊?”小浩藤也躺在了小李土的身边,“母亲他们没有告诉你吗?”   小李土翻身侧躺看着小浩藤,“是有说啦,说直接叫馨啊,一翁啊,千里什么的。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叫很没有礼貌吗?”   吸血鬼之间的辈分本就混乱,不要说隔一辈结婚的,就说隔了几千年差了好几代结婚的也是很常见的,所以吸血鬼之间讲究的只是实力、地位,不讲辈分什么的。小浩藤自然也就没有这个概念了,“没关系啦,我一直都是这么叫的,而且大人们不是也不介意嘛。”   “可是…”虽然只有五岁,但是有些观念已经在小李土心里扎根了。   “不要可是了。”小浩藤弹坐起来,像一个小大人一样拍了拍小李土的肩膀,“我比你大,我说的肯定比你说的对啦。如果不对的话就让他们来打我的屁股好了。”   “恩!”毕竟是小孩子,即使有些东西在心里扎了根也是很容易移除的,小李土如释重负的一笑,露出了浅浅的一个小酒窝。   虽然找到小李土后众人都过了一段舒心的日子,但是仍有三个问题盘绕在众人心头,无法完全松上一口气。   首先,他们并不想再继续在这里生活了,不管隐藏得再好也不能说可以完全不被卷入争斗中,其实最理想的地方就是找到小李土的那个国家,没有人会想到吸血鬼可以定居在那里,但是那里不让吸血鬼定居。关于这件事情,一翁大人说他去试着搞定,毕竟没有什么是钱和利益办不到的事情,况且他们只是隐居,不会惹出麻烦的。   其次,他们要不要告诉小李土他们的身份,虽然他们已经在努力调整生活习惯了,但是保不齐有一天会暴露,比起这样,还不如先告诉他,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关于这件事情,大家决定先放一放,等小李土和大家的感情很好后再告诉他应该效果会更好。   最后,也是最让人担忧的事情。重生的小李土是人类吧,如果是人类那就会有生老病死,一生不过百年。这就像你发现已经逝去的至亲再次出现,还未高兴完才发现他只有一年的生命了。一百年,在吸血鬼的生命里不过一瞬,自上次玖兰李土死亡就已经过了快要二百年了,他们要如何承受再一次失去他…   不过这些事情很快都解决了,一翁大人以非凡的能力搞定了那个国家非人类的主管者,做好了一切迁居的准备。而在一次探究小李土的身世的时候,经小李土情绪低落的回忆,自己的爹就是吸血鬼,一直旅行的吸血鬼爱上了当地的一个女人,然后两个人不顾一切的相爱了,可是好景不长,这个违规定居的吸血鬼被管理者清扫了,女人和他的孩子也将会被被蛊惑村民们一起【清扫】了。如果父母的一方是吸血鬼的话…所以小李土非常容易地接受了众人是吸血鬼这一信息,其实,也许即使小李土是人类,以他原来的性子,各种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听完之后也只是无所谓的接受吧。之后,经过各种方式的确认与观察,众人惊奇的发现小李土和小浩藤的生长速度,生长状况是一样的。那么至此,众人终于可以放下担忧高高兴兴地准备迁居了,我们也在此为全文买下了一个结局皆大欢喜的伏笔。   “零~”锥生零刚下车,就见一个白色的小身影想着自己冲了过来,顺势抱起小李土,从另一边下车的支葵千里醋意十足地走过来刮了刮小李土的鼻子,“就和你们家零最亲。”   “嘿嘿。”小李土嘿嘿的一笑,露出一颗小小的虎牙,还没有支葵千里手掌心大的小手捧着支葵千里的脸用力的吧唧了一口,“欢迎回来,千里~”甜甜的声音听得支葵千里心里软软的,习惯性地捏了一把小李土粉嫩的小脸,“算了,和你们家零好好聊吧。”   “恩!嘿嘿。”看着支葵千里离开了,小李土转过头来,看了看锥生零的万年冰山脸吧唧一口也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锥生零的表情虽然没有太明显的变化,但是小李土能感觉得到,锥生零的心情不错或者说,很好。   “说吧,什么事情。”锥生零已经不是原来的锥生零了,现在的锥生零比之前成熟了何止一倍,腹黑了何止一倍,一个小孩儿的弯弯道道想要看出来自然很容易。   “没有啦,嘿嘿,就是想你了。”说着小李土还在锥生零怀里动了动,为了表示自己想他了还不忘搂上锥生零的脖子。   “没事就算了,本来说搬家搬完了,傍晚没什么事情带你去附近的游乐园呢。”锥生零一本正经地抱着小李土走近屋内。   “啊,我要去!”听到游乐场小李土就不淡定了,下午众人都忙着搬家收拾屋子,只留小李土和小浩藤在院子里玩耍,两人很快就认识了隔壁的两个小姐妹凌雨落和凌雨薇。但是刚才两个小姐妹被父母带着去了附近的游乐园玩,本来是邀请了他们俩的,两人考虑到大人们都在忙就没有一起跟去,现在锥生零提出来了,小李土自然是想马上就飞过去了。   锥生零仿佛没有看到小李土很期待很期待的眼神似的,继续往屋内走。   “零~”小李土开始不安分地在锥生零怀里扭,还拿出了必杀神器——撒娇。但是这次好像没有什么用,因为自己最后被放到了自己的小窝的床上。   “哼!”   “呦,生气了。”锥生零眼含笑意地刮了一下小李土的鼻子,意料之中被愤怒的小手拍开了,“脾气不小啊~”也不理会双手环抱,撇过头去的小孩儿,锥生零起身走向门口。   “锥生零!”一看锥生零要走,小李土“噌”地从床上跳下来,气的小脸都有些红了,生气的指着锥生零的手都开始颤抖了。然后,小李土像是一头生气的小狮子一样想着锥生零冲了过去,然后紧紧地抱住锥生零的大腿,“零~好零~零哥哥~你就带我去嘛~”   然后,小李土就感觉肩上一重,一件外衣披到了自己的身上,再抬眼看嘴角深含笑意的锥生零,小李土就明白,自己又被逗弄了。但是能出去玩了,自己就宽宏大量的原谅他吧!   果然,锥生零给小李土穿好衣服,再找到小浩藤并给他穿了一件衣服之后,领着两个小孩出去玩了。   “落落!小薇!”隔着大老远,小浩藤就看到了在玩滑梯的凌家小姐妹俩,看着小浩藤跑过去小李土也松开锥生零的手跟着跑了过去。   “浩藤,李土,你们俩也来啦。”凌雨落和凌雨薇小姐妹看着跑过来的两人也非常开心。而且还热心地给两人介绍了其他的小伙伴们,小孩子的友情建立的速度是绝对出乎大人们预料的,即使刚刚认识,他们也能在一起玩的非常好。   坐在旁边休息区的锥生零看着小李土完全没有任何心事的笑容,心里也非常开心,你只要永远这样笑着就好了,剩下的交给我。   “你们是新搬来的吧。”锥生零看向坐在一旁与自己说话的男人,这个男人锥生零有印象,正是凌家小姐妹的爸爸,一翁家隔壁住着的人家。男人三十多岁,长得非常帅气,有一种很明显的上位者的气质——这一点与玖兰枢有些类似,但是眉宇间却有着化不开的愁绪。   “恩。”锥生零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单。   “这两个是你的…”男人有些迟疑,看着锥生零好像二十岁左右的年龄,说是那两个小男孩的哥哥,年龄偏大了些;说是爸爸,应该不太可能。   “一个是我弟弟,一个是我侄子。”按照一翁大人提出的狡兔三窟、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原理,锥生零、一翁和支葵岸是分成三家并不同时地搬到这附近的,而且各种资产也被一翁分成了好多份经营,当然,这些资产都是一翁、支葵岸和一条拓麻在管理,锥生零和支葵千里也只是偶尔帮帮忙。   “这两个是我的女儿,凌雨落和凌雨薇,都很乖巧。”男人谈吐间带着骄傲与欣慰,锥生零能深切地感受到他对自己女儿的爱,“希望她们能一直如此快乐。”   这句话倒是与自己想的一样,锥生零如是想着。   傍晚的夕阳里,一群小孩子在游乐园里愉快地玩耍,时不时传来他们无忧无虑的笑声,一旁的长凳上,两个俊秀帅气的年轻男人坐在那里看着他们,时而聊上几句,表情都十分的温柔。      ☆、第四节:七夜蔷薇   “李土。”刚午睡完的小浩藤醒过来发现刚才睡在自己身边的小李土已经不见了,一看表自己睡了足足两个小时,真是的…   和凌雨落商量好一起出去玩的时间已经快到了,小浩藤赶忙穿好衣服去找小李土了。因为自己每次去找落落旁边都会有凌雨薇一直跟在边上捣乱,所以小浩藤会带上小李土帮自己看住凌雨薇。   别墅一楼客厅的落地窗旁,小李土“吱呀吱呀”地摇晃着身下的秋千,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非常舒服,可是现在他可没有心思去享受一下,视线紧紧看着前方的桌子,小眉头紧紧地皱着。   对面的一翁满眼笑意地看着小李土眉头紧皱,“好好想一想要怎么落子,下棋要讲究下一步想三步,这是稍好的棋者,下一步想十步才算得上优秀,想要出类拔萃就要想的更远。最高的境界如我曾经的一个棋友,他不仅在走五步之后就算计好如何走最后一步了,而且他还可以让你按照他的想法落子。”说着,就见小李土犹犹豫豫地移动了一下自己的棋子。   小李土一边思索着要怎样落子一边听着一翁的指导,等一翁说到自己的棋友的时候,小李土显然觉得他有些夸大了,“他又不能控制人的思想,怎么能让对手按照自己的想法走呢?”   一翁笑而不语,拿起一颗棋子落了下去。小李土当即惊呼一声然后放弃般的靠到了秋千的椅背上,“我又输了。”   一翁端起一旁支葵馨泡的雨前龙井细细品着,这个国度的东西真的是好的出乎意料,“你下到这种程度已经非常不错了,毕竟你还小呢。”   小李土坐起身子,右手指着桌子托着自己的小脸,左手把玩着棋子,“唉,虽然和一翁你们比是很小啦,可是我也活了有几十年了嘛,你们总是把我和浩藤当成小孩子。”   “只有小孩子才会说出‘我不是小孩子了’这种话,不是吗?”知道小李土还要继续,一翁又开始摆放棋子了。   “一翁,有客人来了。”看着沐浴在阳光中的一大一小,支葵馨感觉回到了支葵千里小时候那几年,只是这样就让自己感觉非常幸福。虽然不想破坏这幅画面,但是有客人到访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好的。”一翁对着支葵馨温柔的笑着,而后有些抱歉地看向小李土,“抱歉哦,要不你先去找浩藤玩,我们晚上继续。”   “没关系的。”虽然因为被刻意地保护起来而没有接触过大人的社会,心理年龄并不大,但是已经活了几十年的小李土自然是不会像一般小孩一样无理取闹,他很懂事地让一翁去忙大人们的事情了,正好此时小浩藤也下来找小李土了。   “父亲,那我们去找落落她们玩了。”规矩地和一翁与支葵馨报告完行程,小浩藤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小李土离开了。   看着跑远的两人,一翁亲昵地揽过支葵馨的腰,在他的额头轻吻,“是哪位贵客?”   “是隔壁凌家的男主人。”支葵馨在一翁怀中稍待一会而就推开了一翁,“我去泡茶,你想喝什么?”   “你泡的我都喜欢…”   “浩藤,我真的不太喜欢和那两个小孩儿玩的。”其实偶尔与小朋友们一起玩耍小李土还可以玩的尽兴,但是比起玩那些已经玩过了几十年的老把戏小李土更喜欢和一翁下棋或者安静地看书、睡觉、听音乐。   “李土,拜托了~那个凌雨薇总粘着落落我真的很讨厌欸。而且零和岸他们不也总是告诉你说要多和小伙伴玩,不要总待在家里的吗。”   其实这么多年下来,锥生零众人不得不感慨【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之前还担心过什么没有记忆还是不是那个人什么的,现在看来即使没有记忆,李土那种能懒就懒、能不动就不动、万事与我无关的淡定还是一点都没变。明明就是一个小孩子,却可以和一翁下一整天的棋,可以抱着各种类型的书看的津津有味,甚至可以盯着一个地方呆坐一天甚至睡上一天。   “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小丫头了?”凭小李土敏锐的直觉,小浩藤的春天到了!   “恩,我喜欢她。”小浩藤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唉,那你没办法。”   “谢啦,兄弟。”小浩藤郑重地拍了拍小李土的肩膀,好像非常赞赏小李土的讲义气一般。虽然他认为自己这样很帅气,但是配上小小的身影确实有些滑稽。“过几天落落过生日,我想送给她一个特殊的生日礼物,送什么好呢?”   “你不是收藏了很多石头的吗?”   “不是石头,是宝石,宝石啦!要我纠正你多少次。”小浩藤的确有收集各种水晶、玉石、玛瑙什么的癖好,而且一翁也不禁着他这个小癖好,所以小浩藤的小仓库里有很多好东西。   “那不还是石头。”小李土很无所谓地观察周围的景物。其实我认为小李土这种视珍宝如粪土的性格完全继承了之前的玖兰李土。   “算了,你这种俗人是不会知道的。”小浩藤完全放弃扭正小李土价值观的想法了,“我想送些更有意义的东西。”   “你认真哒?!”小李土有些吃惊,“她才六岁!”   “我可以等的,我们也快进入成长期了不是吗?”小浩藤不以为然,“我觉得等她16的时候我们也差不多长大了。”   小李土拍了拍额头,“服了你了。”   “诶,快想送什么礼物啦!最好是可以让她带一辈子的。”看着小浩藤的表情小李土有理由相信他是来真的了。轻轻地叹了口气,小浩藤未来的情路曲折啊~“送七夜蔷薇吧。”   “七夜蔷薇?”   “十年一开花,一次开七天。好像今年就要开了,开花时带她去摘一朵然后用树脂固定做成项链。”说出口之后小李土有些惊讶,记忆中并没有人告诉过自己这种事情,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而且知道的如此清楚?!   昔拉,这是用松脂固定的七夜蔷薇,送给你… …   虽然小李土的主意很好,但是七夜蔷薇那是那么好找的,两人只得求助于在他们心中近乎无所不能的一翁大人,然后四个小孩儿就在支葵馨的带领下去了一个种有七夜蔷薇的蔷薇园。四个小孩儿玩到太阳落山才回来的。   黑色的车子停在别墅门口,四只小鸟迫不及待地跳出车子,随后一位美丽的女士也优雅地下了车,安静地看着四只小鸟在那里依依惜别,其实准确的说只是小浩藤和凌雨落单方面的不舍。最后急着回家的小李土强行地拉开了小浩藤,“明天凌雨落生日你还要去她家玩一天的,有什么舍不得的,快走了!”   事实上,小李土如此着急也是急着回去见自己想见的人。相较于一条浩藤没心没肺地只顾着给自己的心上人制作生日礼物,小李土则是细心地为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各种与对方相称的花朵。   “咦,怎么多出一个来了呢。”小李土奇怪地看着手中除了剩下的送给支葵岸的蔷薇花仍多出来的七夜蔷薇有些不解,他看看自己为锥生零亲手带上的七夜蔷薇,再看看手中的,“明明记得有两个人需要送七夜蔷薇的,为什么想不起来这个应该送给谁呢。”小李土看向锥生零寻求帮助,“零快帮我想想。”   锥生零坐在小李土身边,他看着小李土把手中的蔷薇一个个送出去,没有漏过任何人,本以为这个是他留给他自己戴的,看样子似乎不是。隐隐的,锥生零好想知道这个是送给谁的了,“你想想,你想赠送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我也不知道…”小李土小小的圆圆的脸快要皱成包子了。   “那你觉得这个人的头发应该是长是短?”锥生零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恩…不是长头发,也不是短的…”小李土仔细地设想着,排除掉自己觉得违和的设想。   “那是什么颜色?眼睛呢,什么颜色?”听到小李土的叙述,锥生零的心就沉了一下,想要再确认一下却又不敢让他深入去想,怕一不小心让小李土想起那人,“是…蓝色?红色?”   “嗯…都不太像…”   “酒红色?”   “啊!对,酒红色最合适!”小李土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可是刚舒展开的脸又皱了起来,“可是酒红色的话只有千里,但是千里已经送了呀…”   锥生零揉乱小李土柔顺的头发,“算了,别想了。肯定是你记错了。”然后锥生零拿起小李土手中的七夜蔷薇帮他戴在了脖子上,“你忘啦,你自己还没有呢。你忘了送给你自己了!”   小李土小小的吃惊了一下,复又开心地笑了起来,露出一颗小小的虎牙,“对啊,我自己!”虎虎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我的头发就是不长不短,还是酒红色的嘛。嘿嘿,真傻。”   “时间不早了,睡觉吧。”见这件事已经差不多糊弄过去了,锥生零暗自松了口气,真傻,他的眼睛可不是酒红色。   “嗯!”小李土开心的攀上锥生零的脖子毫不吝啬的给了他一个晚安吻,而后开开心心地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零晚安。”   “恩,李土,晚安。”锥生零在小李土的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   翌日,还在好梦中的小李土被小浩藤一个泰山压顶弄醒了。   “喂!”任谁被人暴力地唤醒心情都不会好的,小李土一脚把小浩藤踹下了床。   小浩藤扔不死心地钻入小李土的被窝,“快起来啦,都九点了,我们要去落落家给她过生日。”   “走开!”小李土眼睛连睁都不睁,翻个身继续睡。   “土土~”小浩藤不还好意地,非常恶心地叫了一声小李土,然后突然拉开隔光效果非常好的窗帘…   “李土,今天心情不好吗?”支葵千里看着趴在餐桌上像黑面神一样的小李土。   小李土只是恨恨地插着面前的饭,眼睛死死盯着一条浩藤,如果眼睛可以射出银针,估计小浩藤现在已经成漏勺了。   “呦,这么黑,昨晚去非洲了吗?”一条拓麻也不忘找时机调戏一下小李土。   “啊~好困啊。果然对于我们来说倒时差有点困难啊~”支葵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慵懒地靠在一条拓麻肩上,还不忘向嘴里塞早饭。   “我倒是觉得人类的生活很好啊,一家人一起吃饭什么的。”显然支葵馨和一翁很享受这种平凡的生活方式。   “好好吃饭。”锥生零有些看不过去了,小李土面前的饭已经被戳的不像样子了,他的主人却一点都没有吃。   “哼。”某些情况下,小李土的起床气是很大的。小李土不太容易生气,但是真生起气起来是很不好哄的。   “土土~”小浩藤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李土再次狠狠地瞪了小浩藤一眼,居然还敢叫这个名字。吓得小浩藤缩了缩脖子,埋首在自己的饭碗之中。   “好了,快吃,要不然不告诉你了。”应该说能压制住小李土的也就锥生零了吧,其余的人对小李土根本就是一味的纵容、溺爱,虽然锥生零也是,但是有的时候锥生零还是管的。   所以在和锥生零对视一会儿后,小李土就开始致力于解决自己面前的饭了。啊,馨的手艺最好了,自家的馨一定是厨艺最好的吸血鬼!   “吃完了!”以光速解决完一碗饭的小李土双眼放光地盯着锥生零,锥生零无奈地叹气,“岸今天晚上会回来。”   “真的?太好了!”听到支葵岸回来小李土异常的兴奋,虽然小李土和所有人都很亲近,但是若说最亲近的还要数锥生零和支葵岸了。   “你要是乖乖的,晚上我就带你去机场接他怎么样。”锥生零开始和小李土讲条件了。   “可是…”小浩藤这边坐不住了,他还等着小李土和自己去给落落过生日呢。   小李土也是属老鼠的,撂爪就忘。他跑到小浩藤身边,“呐,一会儿我陪你过去,然后晚上我去接岸,你在那继续玩,好不好?”   “好吧,我也想舅舅了。”   … …   看着离开的两个小孩完全进入自己的世界,不再理睬自己这些大人了,他们也就识趣地开始讨论自己的事情了。      ☆、第五节:长大与重逢   有些事情的发生,我们总是归因于巧合,但是当许多巧合聚集到一起之后,我们不得不再次审视一下了。   就像那一晚,正巧锥生零带着小李土去了机场,正巧一翁和一条出去处理公司的紧急事务了,正巧那晚凌家被血洗了,也正巧,闻变赶来的小浩藤正好碰上凌雨落正在被强行扔上车。   然而幼年吸血鬼在一群训练有素的杀手面前是无力的,他只能满头是血地躺在地上看着被烈火吞噬了的凌家,看着黑色车子扬长而去的方向,痛恨着自己的无能为力。前所未有的,小浩藤憎恨着自己的弱小。   那晚之后,小浩藤的笑容变少了,和小李土一起玩耍的时间也少了。他把几乎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变强,变强,变得更强】上了。   小浩藤一边拜托一翁帮自己探听着凌雨落的下落,一边与一条拓麻学刀术、与锥生零学射击、与一翁和支葵岸学着把自己天生的能力发挥到极致。   说实话,面对着近二十个训练有素的杀手,连锥生零都会觉得吃力,会受伤,何况小浩藤。但是无论众人如何劝说,小浩藤还是坚持把自己变强,不只武力值,而是各种方面,他要做到无论面对何种状况都不会再无能为力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东西被抢走。   虽说人定胜天,但是真的没有不可违的天意吗?强大如之前的昔拉,又是何种下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小浩藤用何种魔鬼式的训练磨砺自己我们再次不做赘述,相比诸位也能设想得到。但是对于我们的小李土,虽然说失去两个一起玩了近半年小伙伴,但是他也只是唏嘘了一小阵子。我们并不能因此就去指责他很冷血,当然,小浩藤真的这样说了。   小李土像之前的昔拉一样,感情是很淡薄的,只有对印在心里、刻在骨子里的人才会无条件的牺牲,凌家两个小姐妹显然不够格。小李土与她们玩了半年也只是刊载了小浩藤的面子上。   小浩藤情绪低落,小李土自然也跟着不开心。所以刚开始小浩藤拉着小李土一起训练的时候,出于义气,小李土并没有拒绝,虽然他真的只是在一旁看着的。但是时间一长就不太可能了,到后来小李土连看都懒得跟去看了。甚至到后来小浩藤要离开父母自己去美国闯荡一番,小李土还小小的庆祝了一下,终于没人逼着自己去练肌肉了,虽然小浩藤真的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话说小浩藤也真不简单,不愧是一条家的人。在人生地不熟的美国,拒绝一翁的一切除经济外的援助,摸爬滚打地用五年真在美国混出了点名堂,不仅在黑道上令人闻风丧胆,而且还获得了双博士学位,与一帮精英级别的人打成一片了。   相比于小浩藤,也许我们可以直接叫他浩藤了。我们的李土大人可就显得有点废柴了,出乎意料地没有获得吸血鬼特有的能力,好像只是单纯的不老不死的人类一样,再加上从未学习过武术、从不参加各种锻炼…咳,你懂得。武力值简直弱到爆表,真真儿是手无缚鸡之力。但从智力方面讲,倒是可圈可点,那叫一个博览群书,通晓古今,国际象棋下的已经是国际顶尖水平了,围棋水平也是国内一流。再加上一副全框眼镜,啧,那可真叫一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所以在李土的班级里,所有人,包括老师都叫他——李书呆。   话虽这样说,李土大人腹黑的设定是不会有差的,只是懒得腹黑而已,与尔等小人寡人何必计较。恩,就是这种藐视众生,君临天下的心境。   对于李土大人这样的发展路线,锥生君表示,我很满意。李土的样貌其实与之前没有多少差别,所以自然是非常帅气俊美的。之所以那些同学们发现不了,完全是因为李土不修边幅。锥生零欣慰的表示,这样很好,省的出去沾花惹草,万一再惹到一个玖兰枢那样的怎么办。我们家李土的帅气只留给我一个人看就好了。   我们这里不得不提到一件令锥生君最为开心的、令李土最为恼火的一件事情。那就是李土的身高停滞在了176的位置…比锥生零的181整整矮了5公分。李土只是单纯地认为自己的身高不够,而从之前就与玖兰李土熟识并且有想法的锥生零则是认为玖兰李土之前186——比自己高5公分的身高没有了,变成现在可以被自己按在怀里的身高简直不能再好了。身高这种问题,除非换身体,否则谁都无能为力,身高差什么的真是太棒了!   撇开一条浩藤不说,虽然不够义气,但是我们最关心的还是我们敬爱的李土大人的成长情况。   对于拥有永恒生命与容貌的吸血鬼自然不会在一个地方生活太久,身份也是要经常改变的,不用像都教授一样麻烦的弄身份证明吧,也得像爱德华一家那样经常搬家。   而最近几年锥生同学在李土大人一句【医生穿着白大褂真是帅呆了!】就改行做医生去了…好吧,刚刚从某着名医学院毕业,在附属医院实习的医生。   “零,这里~”医院的露天停车场内,一身时尚的休闲西装,一改往日洒脱不羁的穿衣风格,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还戴了一副当下最流行的熊猫眼镜。虽然说有够帅,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说不出的怪异,像是一个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一样。   习惯性的皱了皱眉,最后又无奈的走到人前,并不太友善地摘下李土的墨镜,顺便揉乱李土的头发,“又偷偷开车出来了。”嗯,这样看着舒服点了,锥生零拿过李土自觉上交的车钥匙做到了驾驶座处。   “哎呀,没关系啦,我技术很好的。”跟着也钻进车里的李土指了指后车厢,表情显得有些迫不及待,“我已经收拾好了,我们直接去机场吧。”   “安全带。”真是,每次都得提醒。   “是…”   锥生零小小的婆妈并不能影响李土的好心情。不久前支葵岸为李土报了全国国际象棋比赛的成人组比赛,而李土也不出意料地杀进了全国总决赛。成人组比赛中最小的16岁高中少年如一匹黑马般,打败大部分种子选手干净利落地直直杀入决赛,成为全国16强,多么令人惊讶的新闻。而这条新闻的主角就是正在兴致勃勃赶往总决赛比赛现场的李土。   虽然李土已经成为国际象棋界的一颗新星了,但是本人还是比较低调地。比如一半个小时结束棋局晋级八强,比如在晋级四强时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山穷水尽、穷途末路却奇迹般地逆转局势,比如在晋级决赛时本应直接将军的时候却并没有将军,反而玩闹般地想要先将对方盘上的棋子吃光最终对手认输。   “真恶劣。”看着兴高采烈地走出比赛场地来向自己邀功的李土如此评价到。   “嘿嘿。”李土并没有任何羞赧的表示,只是对着锥生零狡黠的一笑,“零,我现在才发现一翁下棋真的很厉害欸!明明我每次都惨败在他手上,我还以为自己太笨总学不会呢。”   “服了你了。”不理会一旁密密麻麻的记者,锥生零给李土披上一件风衣握着他的手腕向外走去,“我发现一家新的餐厅。”   “零,手机在响。”   刚刚躲开记者来到一个偏僻的街道锥生零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喂,一翁。”   “锥生君,是我,馨。”电话另一边的支葵馨有些焦急的样子,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一般,“你那边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没有,怎么了?”锥生零一边接电话一边在前边走着,李土就给在人后边,慢慢悠悠地观察着道路两旁的风景。   “锥生君,请快回来,马上!”虽然可以听出支葵馨明显放松了下来的,但是担忧的语气仍然无法掩盖。   “锥生君,抱歉,馨有些激动。”见支葵馨并不能很好地表达打电话的目的,一翁便接过了电话,“我们刚刚得到消息,明天与李土进行决赛的人是…玖兰枢。”   听到玖兰枢的名字,锥生零整个面部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眼神也变得凌厉。不想…再让那两人遇见…   “我明白了,谢谢您。”   “可是李土那边…”李土心里很重视这场比赛的,第一次参加这么高规格的大赛而且还取得了非常好的名词,离第一只差一步,如果现在说不让他去比赛,心情肯定不会好的。   “有些事,无论如何都躲不开吧…”看着身后与李土站在一起交谈的那人锥生零安静地与一翁道了声安就挂断了电话。   “你好。”正在李土无聊地跟在锥生零身后越走越慢的时候,一个身材高挑,有着温柔的笑容的人走了上来,优雅地伸出手。   可能是因为这人有着和千里一样的酒红色长发和酒红色眼眸吧,虽然是陌生人,但是李土对眼前的人很有好感,于是也伸出手与人礼貌地相握,“你好。”   “我好像是迷路了,可以请你帮忙吗?”非常蹩脚的理由,却总是百试百灵。   “啊,我也是刚刚到这座城市几天而已。”看着那人的眼睛,李土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好像突然跳脱了几千年一样,发现自己晃神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李土摸了摸后颈,“零在前边打电话,要不等一下我帮你问问他,他应该知道路的。”   看了一眼已经发现自己了的锥生零,玖兰枢有礼貌地对人一笑,又转过来和李土交谈,“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玖兰枢。”   【玖兰枢,日本人吗?】出于好奇审视着对方的李土也有礼貌地告诉了玖兰枢自己的名字。   “啊,零你打完电话啦。”李土跑过去把锥生零拉了过来,为两人介绍着对方——为早已对对方了如指掌的两人介绍着。   李土虽然细心地发现了锥生零比往常更加戒备的行为,却并未发现新认识的玖兰枢面色不愉地盯着自己与锥生零牵着的手出神。   ——即使处心积虑地再次认识他,你也不会得逞的,玖兰枢。   ——锥生零,即使这次是你先遇到的他,我也会用事实告诉你,最后会赢的还是我。      ☆、第六节:情敌见面?   虽然能感受到餐桌上的气氛明显不对,但是李土非常明智地选择了埋头吃饭。谁还没有个不想提及的过去呢,是吧。但是你们能不能不要…   “我听说这个是招牌菜,尝尝。”第一盘菜端上来,玖兰枢就用公共筷给李土夹了一些。   “这个还不错。”锥生零也不甘示弱地给李土夹了自己点的菜。   … …   “不要只吃荤菜,素菜也要吃的。”   “喝点水,慢慢吃。”   … …   到底是自己不在状况还是那两个人不在状况啊,气氛完全不对!虽然平时零会提醒自己多吃点什么,少吃点什么,但是并不会亲手给自己夹菜,而且这个玖兰枢更加奇怪,刚才之前还是陌生人吧,什么时候熟到了这个地步了,自己完全不知道!   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碟子,李土起身,看了两人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间。”   “消失了这么多年,我以为你已经放弃了。”锥生零单手撑着下巴,挑衅地看着对面的玖兰枢。   “来见他,当然要把有可能的阻碍先都除掉了。”玖兰枢无意识地摇着酒杯,目光却紧随着离开的李土,“而且…”李土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后玖兰枢的目光就移到了锥生零身上,原本温柔的目光划过一丝锐利,“我要证明给你,即使是你先走进他的世界,最后陪他一路的人仍然是我。”   “呵,”听着玖兰枢自大的言论锥生零只想当场大笑,“之前你比我早认识他一万年,结果你成功了吗?”   “是我的错,那锥生君你呢,你做过什么?”   其实这种事情在两人一起寻找可以救李土的方式的时候就已经被讨论过千万次了,不只现在,也许在以后他们仍会继续讨论这种问题——每个人藏在最深处的刺。   翌日   “观众朋友们,全国国际象棋比赛的决赛就在今天。相信观众朋友们已经清楚了,今天参加比赛的就是…”   大门缓缓关闭,隔绝了门外各路记者和观赛者的喧闹,只剩下两位决赛的参赛者、亲友团和各位评委。   “玖兰枢?”李土惊讶地看着在自己对面坐下的对手,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晚上认识的玖兰枢。   “早上好,又见面了。”玖兰枢友好地伸出手,李土也站起来回握。双方棋手互相问候,然后坐下等待着比赛的正式开始。   “喂,你是早就知道今天我与你比赛所以昨天才故意接近我的吗?”反正坐着也是无聊,李土就与玖兰枢唠起嗑来了。   “算是也算不是吧。”玖兰枢大方的“承认”了,“刚开始不知道,直到你说你叫李土的时候才知道的。”   “啊~这样。”李土慵懒地往后一靠,修长的腿随意地架在一起,“我都没关注过对手信息的。”   玖兰枢轻笑,果然是那人的风格。   “请棋手准备,比赛正式开始。”   随着主持宣布比赛开始,李土就进入了比赛状态,见李土如此认真玖兰枢自然也认真对待着。   早已不记得上次两人这样面对面的博弈是什么时候了,认真下棋的两人身边的景色慢慢地变化,像是回到了神话时期一般,两人各自坐在高台上俯视着中间巨大的棋盘。两人认真地思考着自己应该如何落子,对方又会怎样落子。并不在乎时间的两人常常一步棋就需要思索几个甚至十几个小时,最有趣的一次等棋局结束时两人坐的高台都长满了藤树。   如此想来真是异常怀念啊,明明以为很平常甚至已经被忘记的事情,却在如此不经意间被清晰地勾勒出来,一如昨日。可惜…看着沉浸在棋局中的李土,他再也不会记得任何事情了吧,就连两人之间那少的可怜的美好时光都被遗忘了。   玖兰枢看着李土挑了挑眉,用手中的棋子拨开了李土的国王,“你输了。”   “认输!”李土也不是输不起的人,虽然之前在棋盘上垂死挣扎,但是棋已经下完了,认输的也干脆。   “你的棋术非常好,输了只是因为对手是我而已。”走出赛场时,玖兰枢还不忘细心地安慰着战输了的李土。   “哈哈,这次下的很尽兴,希望以后也有机会一起下棋。”李土倒是开朗,并没有沮丧之类的情绪。   “恩,一定会的。”说着玖兰枢还递给了李土一张名片,“我们以后一定会经常见面的。”   “哇,这是几点了!”明明是早上九点开始比赛的,现在太阳西沉是怎么回事。   “李土。”比赛中途消失,刚刚才从门外进来的锥生零严肃地叫住李土和玖兰枢。   玖兰枢倒是讶异锥生零没有赶自己走而是紧紧盯着自己不说话。   等到李土终于要开口问出什么事情的时候,锥生零才把视线转回来,“李土,浩藤在国外出了点事,需要我过去一趟。”锥生零谨慎地表达着自己想要表达的事情,以免让李土着急,“所以你先在玖兰枢那里住些日子。”   “浩藤怎么了?我也要去帮忙。”自己的发小出事了,李土自然不会就手旁观,说着就要和锥生零一起回去拿东西,却被锥生零拦住了,“这件事你帮不上忙,跟着玖兰枢把自己照顾好就是帮大忙了。嗯?”   “那我自己回去。”李土悄悄靠在锥生零耳边,“你就直接把我扔给刚认识一天的人?”   李土的话对玖兰枢来说有点伤人,但是也是无奈地事实。锥生零的心情瞬间提升了几个百分点,苦于自己去做的事情带些危险性,哪怕只有一点都不想让人去涉险,所以锥生零拍了拍李土的肩,“没事的,玖兰枢是我高中时的学长。”   “好吧。”李土一边消化理解着锥生零突然说出的大量信息,一边给锥生零放行,并承诺会照顾好自己,不让大家为了自己分心。   虽然锥生零头也不回的走了,但是锥生零本身是对于把李土托付给玖兰枢这件事是非常不爽的,明明是想要他远离的人,但是事态紧急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玖兰枢?”直到回酒店收拾好东西坐到副驾驶上,李土才开始了与玖兰枢一对一的正式交谈。   “嗯…我认为我们可以先吃饭。”玖兰枢边开车边想着应该带李土去哪里解决晚饭,“对了,不用叫我的全名,叫我枢吧。”   “我没意见。”李土无所谓地耸耸肩,虽然说是刚刚认识一天的人,但是之前我们说过,从一开始李土对玖兰枢就很有好感,本来比赛结束还说以后要和玖兰枢保持联系的,正好现在有更多的时间相处,李土的感觉不错,“对了,零说你是他高中时的学长,什么时候?”   “恩,你猜对了。”李土这样问,无疑是知道锥生零他们的真实身份的,所以玖兰枢也没有避讳,“想知道以前的事情吗?”   “我对别人的隐私没兴趣。”李土【洒脱】地摆摆手,然后又凑近了玖兰枢,“不过我很好奇,零好像并不喜欢你,你们有过节?”   “恩…势不两立都不能准确形容的关系不好吧。”其实玖兰枢也不能用一个准确的形容词形容两人之间的关系,猎人与猎物?到底谁是猎物。情敌?当时锥生零只是单方面的暗恋,而自己…唉,不想了,每次想到这里都想自我了断。   “哇,那零昨晚居然还和你一起吃饭真是奇迹。”想想锥生零平时冷漠的性格,李土再次看向玖兰枢的目光竟带着些许崇拜。   “到了,下车。”自己遇到玖兰李土的时候他早就是个大油条了,自己从未见过他这么纯良的时候,这种纯净的眼神自己还真是…没有抵抗力。   “啊,嗯!”李土赶紧跳下车跟上玖兰枢,“和我讲讲之前的事情吧,你们到底多少岁了?零高中的时候,是上世纪?那和一翁他们也是很久之前就认识了吗?”   本来不是话很多的李土,突然话多了起来,问题多的简直要把人淹没了。走在前边的玖兰枢嘴角始终上扬,“我记得谁对别人的隐私没兴趣吧。”   玖兰枢话一出,李土果然沉默了,但是只持续到两人落座。玖兰枢刚坐下,李土便越过桌子俯视着玖兰枢,神情严肃,眼神凌厉中带着杀气,“玖兰枢!”停顿一下李土瞬间变脸成一副有求于人的摸样,“呐,你这样说就是要告诉我的就快说啦~”   “咳,零的话,现在和高中时比简直就是一个温暖如春的…用你们现在的话来说是阳光暖男吧。”   “不是吧!怎么可能?!”锥生零现在那张冰山脸还吓坏过自己的同学呢,曾经有同学拒绝去自己家理由就是不想看到锥生君那张脸,太吓人了。如果这也可以用阳光暖男来形容的话…   “真的,之前每次见我他都会掏枪的,然后其中有百分之八十的时候都会想要一枪解决我。”玖兰枢悠悠地叙述着令李土吃惊的事实,但是事实这些事情在玖兰枢看来都太习以为常了。   “枪?”虽然李土的关注点有点偏差,但是男生喜欢枪是天性,也无可厚非。   “嗯,我们同学的时候应该得一两百年之前了吧。那时枪是不会被禁止的。”玖兰枢看着李土一边听自己说话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你的牛排好吃吗?”   “你尝尝。”李土叉起一块自己刚刚切下的牛排直接送到了玖兰枢的嘴边。   玖兰枢微愣,没想到李土会直接把东西送到自己嘴边,嘴角勾起了一个不常见的弧度,张嘴咬下了李土叉子上的牛肉。好像是比自己的好吃很多。   “你要尝尝我的吗?”玖兰枢心满意足地指着自己的盘子,却换来李土嫌弃的眼神,“三分熟的你还是自己来吧。”   “其实一分熟的应该更好吃一点。”玖兰枢表示理解地点头。   重点是好不好吃吗?而是它根本就是生的好吧!李土无语地低下头继续埋头吃饭。   “枢,你是住在这个城市吗?”繁华的城市褪去了白天的忙碌,黑夜带来的不只是初上的华灯,更是放纵的夜生活。昼伏夜出的年轻人、忙于应酬的生意人…各种在白天隐藏着的性格都在黑夜悄然冒了出来,即使黑夜早已被高照明度的灯光驱赶至角落了,但人造的灯光始终没有阳光那样的杀伤力。   “并不算是。我是刚刚来到这个国家的。”饭后就提议一起在大街上随意溜达一下的玖兰枢和李土肩并肩走在宽阔大街的旁边,初夏的风吹在脸上还是非常惬意的。   “那你的车…”刚刚来就买了车,虽然知道天生优秀的吸血鬼都是各行业的精英,但是李土表示对这种买个车就和吃个饭一样的生活很不习惯。   “会有人去取的。”玖兰枢很享受和李土这样悠闲地走着的感觉。橙色的灯光洒满街道,各式各样的人与自己擦肩而过,但是一直在自己身旁与自己走下去的人只有他;各种味道混杂地刺激着敏锐的嗅觉,却只有他的味道始终萦绕在自己周围。   两人仿佛走在时空的长廊,年龄不会改变,容貌不会改变,多希望就这样一直走到永远。      ☆、第七节:天不遂人愿   第十三节   玖兰枢一直在寻找着李土,可是真的当李土回到他身边的时候,玖兰枢反而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了。虽然有一直深爱着的人,也曾算是与玖兰李土确认过关系,但是回想起来两人并没有做过什么正常恋人会做的事情,一直都是在算计、战争、患难与共中相处。再加上现在玖兰枢应该做的是用最普通的方式去追求李土,这更难坏了玖兰枢。   所以第二天两人就在玖兰枢的房子里待了整整一天,没有过多的交流,只无聊了看看电视、上上网。   其实这比较和李土的性子,尤其是发现玖兰枢的书房里摆了三个书架的书之后,李土就在角落里默默地看书。刚开始玖兰枢也挑了本书,与李土在一个房间里看,墨香弥漫,倒是温馨。可是到日落西山的时候玖兰枢有些不安了,现在的李土也算是少年,这样干坐一天难免觉得无聊,自己还是应该带着他出去玩一下,可是要去哪呢…对了,“李土,我们去爬山吧。”   “爬山?”李土抬头看了看快要落山的太阳,虽然吸血鬼是昼伏夜出的,但是大晚上的爬山…   “我们去山上看明天的日出如何?”如果没有记错,玖兰枢与玖兰李土以前一起看过一次日出,那时他们脚下的山自然不是城市附近的山可以相比的。但是那一次的记忆并不美好,严格来讲并不算是两人一起看的日出。   那人站在高耸的悬崖边看着刚刚升起的太阳发呆,而自己却是站在树丛中偷偷地看着那人发呆。玖兰枢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独自站在旷无人烟的地方所散发出来的孤寂。用那句遗世独立来形容似乎恰到好处,就那样孤独地站着,眼神寂寥,仿佛是一幅画、是一个幻境,只要自己一不留神那人就会消失。站在他身后的玖兰枢心口像堵着什么一样,想要冲上去抱住他与他比肩而站。虽然眼前的景色绝美而震撼,但是却完全无法给他带来好心情。以前的玖兰枢并不清楚,可是现在还能想起那种感觉的玖兰枢知道了,那种感情被称为心疼。   “我没意见。”   说走就走,两人收拾了东西就出了门。李土非常惊讶的发现昨晚被玖兰枢停在饭店停车场的车被好好地停在了门口。   买食物、必备品,然后开车来到目的地的山脚下,两人一气呵成毫不拖沓。但是下车后李土才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登个山而已,有必要拿这么多东西吗?   看看后备箱里的两个登山包,再看看玖兰枢。李土挑眉表示我是不会背的,你想办法。   玖兰枢一身运动服,一改往日一身正装的风格,却不改帅气。“一人一个,三个小时就能到山顶,到时候在那里干等?山顶晚上可是很冷的。”说完,玖兰枢背起自己的包就往山上走了。   “喂!”   … …   看着和自己缩在一个被子里等日出的李土,玖兰枢无奈了。虽然一直知道这人不喜欢麻烦,但是真不知道到了这个程度。也对,以前这种事情挥挥手就搞定了。说不背包这人还就真空手上来了,然后被冻地钻到了自己这里——虽然亲密接触什么的感觉很好。   但是有一句话叫做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就像你去天安门看升旗,却连旗杆都看不到;就像你去看西湖,却看到不再清澈的湖水和真的只是一座普通石桥的断桥;就像本来想与李土一起看美丽震撼的日出的玖兰枢,却带着李土一起被困在了雨中…   “玖兰枢你出门不看天气预报啊!!!”被淋成落汤鸡的李土一边往山下跑一边抱怨。   玖兰枢拉住要跑的李土,下大雨的时候在山里乱跑是很危险的,“我只是想到要出来就出来了。”抱着李土的玖兰枢瞬间移动到山下的车里。   “你还真是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啊啾!”直到回到家里洗了热水澡之后李土还是念念不忘地讽刺玖兰枢。显然两个人已经非常熟了。   “你不也乐在其中地在雨里狂奔?”玖兰枢一边擦头发一边回应着李土的讽刺,李土嘴有多欠他也是领教过的。   “你今年回去就要上大学了?”玖兰枢这些年从两人的过往中总结出的最有用的经验之一就是玖兰李土说的带刺的话要反着听,甚至有的根本就不用听;而另一个经验就是和玖兰李土说话时一定要适时地转移话题,千万不要纠结于一件事,尤其是令玖兰李土感到窘迫的事情。今天,这两个经验就得到了很好的应用,效果也很不错。   “嗯,很普通的大学。”李土把湿毛巾随意地扔在一边,坐到地毯上打开了电视,“零今年也考得那里的研究生。以后就是校友了吧。对了,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现在应该算某个企业的公子吧。”   “明白,富二代嘛。”   玖兰枢怎么突然就觉得他的脑袋欠削呢。   哐铛一声,强烈的光线射入昏暗的房间内,已经适应了黑暗静谧的环境的神经被开门的响声和强烈的光线刺激着。   “走吧。”看着蜷缩在床脚,睁不开眼睛的一条浩藤,一翁身为慈父的感情被深刻的激发了出来,这一点,从关押着一条浩藤的人在一周后暴毙身亡上就可以看出来、尽管如此,一翁也只是多看了一条浩藤一眼,而后转身离去,留下支葵千里来照顾一条浩藤。   “落落…”虽然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当然即使有也早已经自动愈合了,但是一条浩藤的身体还是非常虚弱的,他只能把身体的大部分重量放在支葵千里肩上,即使如此他还是没有忘记把自己弄成这样也没有达成的事情。   “舅舅去处理了,放心吧。”听到支葵千里的保证之后一条浩藤就再也坚持不住地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过来一条浩藤已经躺在了自己的房间,一条浩藤的脸色好了很多,身上也换上了干净整齐的衣服。所以说血液对于吸血鬼来说才是灵丹妙药——当然,这个血是买来的。   昏昏沉沉地闯出房间来到客厅的一条浩藤看见一条拓麻就急忙上前询问,“落落呢,落落在哪?”   “浩藤你先冷静一下,他没事。”一条拓麻扶住脚步虚浮的一条浩藤想要让他坐下,却不想被一条浩藤用力甩开。   “父亲,我要去看…”一条浩藤话没说完就被一翁不由分说地赏了一耳光。清脆响亮的声音不止让一条浩藤安静了下来,也让刚刚进入房间的李土、玖兰枢和锥生零吃了一惊,在房间内聊天的支葵馨和支葵岸也走了出来。支葵馨心疼地走过去查看一条浩藤的脸颊,“一翁大人,您怎么能打浩藤呢。和他好好说就好了。”   “你看他这是什么样子!好好说能听得进去吗!”语落,看着支葵馨微红的眼睛一翁发觉自己的语气太过强硬了,于是软下语气走到支葵馨身旁,“唉,是我不对,先坐下来我们慢慢说。”   “一翁。”   刚刚发现李土回来的一翁吃惊地看着他身后隐藏了气息的玖兰枢,而后恭敬地行礼,“枢大人。”显然锥生零帮忙期间并没有传递过这个消息。   一个两个,李土看着像玖兰枢行礼的所有人——除了一条浩藤和锥生零,然后不解地看向玖兰枢和锥生零,“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玖兰枢安抚了李土就上前去扶起一翁,“一翁大人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一翁让出客厅的主位请玖兰枢坐下。   经过表情复杂的一条拓麻身边,玖兰枢拍了拍他的肩,“你也是。”   一条欠身行礼,“是,枢大…”一条拓麻抬眼看了看玖兰枢的脸色,“枢。”   玖兰枢把一翁按到主位上,压住想要起身的他,“您坐就是,现在我是晚辈。”一翁何等聪明,玖兰枢的意思,不需再多说。   “浩藤?”李土戳了戳用胳膊压住双眼躺在昏暗的房间里的一条浩藤的脸。   “… …”没有反应,一条浩藤仿佛早已熟睡一般,但是李土知道他没有睡着。翻身坐到了一条浩藤的床边,李土开始说自己的话,“你只一心在乎你的凌雨落,为什么不在乎更爱你的家人呢。这些年馨为你操的心、流的泪你从没有看到过,你只顾着要找你的凌雨落。你有想过听说你失踪时馨和一翁的感受吗?你没有看到馨已经红肿的眼睛吗?你…”   “够了!”一条浩藤低吼,“至少他们还过得还很好,但是落落…落落…”一想到自己之前得到的关于凌雨落的资料一条浩藤就无法平静,他好恨自己没有早一点、再早一点救出她。   “你才是够了。”李土难得地有些严肃,“那叫好吗?每天都提心吊胆地想着你,又怕你生气不敢明目张胆的帮你,只能偷偷地很远的地方看着,看着你受伤、看着你独自蜷缩在巷尾舔舐伤口、看着你整天冷着脸再没有笑容。”   “出去!”   “怎么,受不了了?你就这点本事?”   “我说出去!”一条浩藤暴怒地坐了起来,指着门口的愤怒的手指都在颤抖,“李土,我不想和你打架!”   李土自知自己完全没有战斗力,又不想让别人介入,只得先出去留一条浩藤自己冷静一下。一条浩藤并不是冷血的人,只是被仇恨与愤怒蒙蔽了眼睛而已,“如果你一直这个样子,凌雨落你是追不到的。”放下一句话,李土就出去了,话已至此,一条浩藤是聪明人,想通只是时间问题。      ☆、第八节:去上学   第十五节   一条浩藤第二天早上就神采奕奕地地下楼了,显然他已经想通了,明亮的笑容预示着我们阳光帅气的血族帅哥又回来了。但是劝通他的李土却坐在落地窗旁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发呆。   “嗨,帅哥!”一条浩藤放大的俊脸挂着亮闪闪的笑容出现在了李土眼前。   李土条件反射地握住手中的东西不让一条浩藤看到,但是只看露出来的链子一条浩藤就知道是李土一直戴着的七夜蔷薇,没事儿盯着这个发呆干嘛,一条浩藤不解。   “早!”李土和自己曾经熟悉的一条浩藤打着招呼,“要吃早饭了吗?”   “嗯,你最爱吃的粥和小菜。”支葵馨从厨房里端出刚刚煲好的粥,心情也是许久未有过的轻快。   “总觉得母亲更偏爱李土呢。”一条浩藤开玩笑似的说着,然后瞬移到支葵馨手边帮着端盘子。   “我建议你不要经常做那些人类做不到的事。”晨练后过来蹭饭的锥生零一边进门一边顶着万年冰山脸说。   “我也建议你和浩藤学习学习别把的冰山脸融化掉。”李土也在餐桌旁帮忙摆放碗筷。   显然这个建议并没有被锥生零采纳。   “千里和拓麻呢?”在厨房里帮忙的一翁发现经常过来混早餐吃的两人并没有过来。   “哦,公司有点事情,好像刚刚处理完,因为很累所以直接就近回了他们俩的家。”   随着一翁和支葵馨的落座,众人也都坐下了。其实除了李土之外其余的人都不需要摄入人类的食物,但是众人仍然都乐在其中地每日定时吃饭,支葵馨也沉浸在制作美食的美好时光之中。   “晚上叫他们过来吧,一家人聚一聚。”一翁征询着支葵馨的意见,因为如果一起吃晚饭的话最忙碌的一定是支葵馨,见支葵馨也很赞同一翁就继续说着自己的决定,“浩藤你去和李土一起上学吧,也有个照应,不过需要把特殊的能力暂时封印一下,免得出现问题。”   “嗯,好的。”一条浩藤答应地很痛快。   “啊呀,我可是自己考上的呢,浩藤这样走后门真的好吗?”身为一个嘴欠的发小,李土是不会放弃任何调侃一条浩藤的机会的,虽然两人有六七年没有见面了,但这未影响两人的感情。   “父亲,我去报名参加他们学校的社会学生入学考试好了。”一条浩藤对于自己这些年学到的东西还是很有信心的,怎么说也是双料博士,一个小小的入学考试还难不倒自己。而且…一条浩藤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某个中档小区的某套房子内   “怎么样,落落,要不要和我一起?”一条浩藤笑的一脸狗腿地拿着两张入学考试申请表在凌雨落眼前晃。   无奈凌雨落看都不看一眼,仍旧认真地做着自己手中的事情。   但是一条浩藤完全没有泄气的样子,仍旧捧着一张笑脸在人眼前晃。“呐,我们来打个赌,如果你的成绩比我高那你就不用去,如果我的成绩比较高,那你就和我一起去上学。”   原本被骚扰了半天都没有反应的凌雨落听到这句话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凌雨落被杀了她父母的组织带走之后就被培养成了杀手,而且是整个组织内最优秀的杀手,其中种种自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物理锻炼、药物注射、实战演练… …均是常人无法想象的。虽然现在凌雨落僵硬的面部肌肉是药物注射过量所导致的,但是即使不是这样,凌雨落的脸仍会是如此没有表情的、冰冷的,甚至或许比当初的锥生零还要冷漠,因为至少锥生零的眼里还有黑主优姬,还有玖兰李土,而凌雨落的眼里空无一物。   优秀的杀手,任务几乎从未失败过,但是却在一条浩藤手下败了两次了。这次…凌雨落争胜的心思活动了一下,拿过一条浩藤手中的表格填了起来,虽然是痛苦的回忆,但是自己受过的教育是全方面的,无论是何种知识凌雨落都是精通的,如此自己一定能扳回一局。   坐在书房里的玖兰枢一遍一遍地翻看着手机内的短信,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又一条短信过来了。【欸,玖兰枢,我见过那个凌雨落了。哇,真的冷的比零还过分诶,零和你做同学的时候是不是就这样。】   能不能不讨论有关锥生零的事情,玖兰枢有些不悦的想到。但是转念一想,李土能和自己这样频繁地发短信打电话已经算是很好了,自己还计较什么。啊,自己越来越容易知足了。   【你这样说我也很想见见这位凌雨落了,哪天去你那里带我见见?】   【没问题!不过你得抓紧时间了,万一你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一条浩藤捂化了就见不到了。】一听说玖兰枢要过来,李土的兴奋度突然就上升了一个百分点,好像明天玖兰枢就会过来一样。   【你后天开学了吧,东西都备好了吗?】事实上玖兰枢确实想马上就飞过去,但是考虑到要循序渐进就及时刹住了车。   【嗯,差不多了,馨很仔细地帮我准备了行李。过两天就去学校,而且好像全员都去。啊,好丢人,我早就不是小孩儿了。】李土发过短信之后就捂脸躺在床上,明明自己都年过半百了——虽然说出去根本没人信,但是感觉所有人对自己就是溺爱啊溺爱!自己没有走上歪门邪道真是件了不起的事情。你真的没有走上歪门邪道吗?话虽这样说但是李土心中还是感觉非常幸福的,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那你早点睡吧,我们明天再聊。】李土的幸福满溢在字里行间,玖兰枢似乎也被他的幸福感染了一样。   你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嗯嗯,晚安。】   【晚安。】   放下手机,李土举起手中握着的七夜蔷薇仔细端详,我好像知道你是要送给谁的的了。   电话的另一边,玖兰枢则把两人的短信内容清晰地誊到了一个精致的笔记本上,字体漂亮、潇洒。誊完后玖兰枢便一遍一遍地翻看,仿佛本子上的墨水都添加了叫做幸福的东西。   “是…是…我会按时吃饭,我会和同学好好相处,我也会一有时间就回来看你…”李土一边帮支葵馨收拾餐桌一边听着支葵馨一遍又一遍的嘱咐,但是李土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不耐,收拾完餐桌,一行人就要出发去学校了,学校并不远只要开半天车就到了。虽然知道零也会在那所学校,但是支葵馨仍然放心不下。   此外支葵馨还挂念着一直住在外边的一条浩藤,虽然那小子现在表现地很开朗了,也会经常回来看自己,但是作为父母总想着多和自己的子女待在一起。还有那个凌雨落,她的存在就是一个巨大的危险,一条浩藤还不管不顾地往上扑…   相对于这边的温馨和谐,一条浩藤那边就显得不太和谐了。一朝化身阳光忠犬二十四孝老公的一条浩藤正在凌雨落的家里第n次撒泼打滚,完全无视凌雨落恨不得要把人扔出去的脸色,“我不管,反正你打赌输了,就一定要遵守约定!难道你要这么明目张胆的反悔吗?”   一条浩藤已经就此事磨叨了一周了,凌雨落实在无力。打又打不过,就算把人扔出去了回来人又在沙发上坐着。   之前凌雨落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输掉,但是在一道道地做试题的时候凌雨落真的恨不得当场掀桌子走人。考得这都是什么东西,完全没有用途的、不实用的东西,甚至有的题目根本就是错误的!鉴于此,凌雨落并不想愿赌服输跟着一条浩藤去报道。但是看着一条浩藤这誓不罢休的样子凌雨落最终只好僵硬地点头。   得到凌雨落的同意,一条浩藤瞬间满血复活,拉着凌雨落和行礼就奔向学校。得在落落反悔之前把事情搞定。   “四人间?”虽然之前知道是四个人一起住,但是在看到只有二三十平的宿舍之后支葵馨还是有些不满,因为李土的舍友并没有在所以支葵馨也就明确地表达出了不满,“要不还是在学校附近买一套房子吧。”   “恩,零君和浩藤也正好一起住。”一翁也非常同意支葵馨的观点。他家李土大人怎么能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呢,李土的人可是非常尊贵的,何时住过这么小却还容纳四个人的屋子。一翁自动忽略了锥生零找到小李土之前小李土的那段生活。   “没关系啦,人多热闹,锥生君当时不也是住的宿舍吗。”李土倒是觉得无所谓,虽然这些年过的非常富足,但是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小时候的生活,那种只要有一片容身之地安睡就已经心满意足了的生活,所以李土对物质生活的要求一直不高。   “当初零君可是自己住一间宿舍。”支葵馨试图说服李土不要住在宿舍中。   “姐姐,其实我认为这里不错。”办完入学手续的支葵岸走了进来,“而且李土自己挑选这所普通的大学也是想过普通的生活吧。”支葵岸更加了解李土的心思,所谓关心则乱,支葵馨就是这样。普通的大学,普通的生活,交几个普普通通的朋友,这样普通的生活才是那位大人希望拥有的吧。   终于送走了还要留下了继续帮忙的三人,李土躺在床上松了口气,总觉得馨对自己的保护太过了。   “欸,又来了一个舍友。”快到中午的时候李土的另外两个舍友回来了。   “你们好,我叫李土。”   “你好,我叫周臣。”   “吴江。”   “你吃午饭了吗,我们正要去,要不要一起?”周臣热情地邀请李土。   “当然。”   一顿饭下来,三个【年龄相仿】的人已经熟悉了。周臣热情开朗,热爱体育,家境不错,是个典型的独生子;而吴江则是一个热爱二次元,喜欢渣网游的典型宅男,爱动漫、爱八卦、爱苍井空。而李土给二人的印象则是容易相处,不拘小节,有些书呆的好好学生。   说着说着,三个人就聊起了另一个还没有露面的舍友——一条浩藤。在李土的描述中,一条浩藤已经被周臣和吴江定义为一个为爱痴狂的典型富二代了。对于之后一条浩藤的责问,李土非常无辜地表示,自己不太善于表达,可能是两人会错意了吧。   “零,这才开学几天,你就成为校草了,这也太夸张了吧。”在冷饮店里,李土一边搅拌着面前的咖啡一边和对面的锥生零聊天,不是他爱八卦,是锥生零在学校太出名了,成绩优异、相貌英俊、家里多金、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典型的小说男主类型啊!所有的女学生都在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会成为锥生零的灰姑娘。   “乱想什么。”锥生零敲了敲李土的头,给他递过一根巧克力棒——这是被支葵千里刻意培养出来的爱好,“和同学们相处的怎么样?”   “舍友都不错,不过浩藤那小子整天缠着凌雨落,太没骨气了。”李土有点嫌弃地说,虽然要追这种性格的人就得死缠烂打啦,但是这样也太掉份了。   “他这些年的执着我们都看到了,就由他去吧。”虽然一条浩藤也是锥生零看着长大的,但是对锥生零来说最重要的仍然只有玖兰李土,“我的宿舍楼就在你们对面,单人间,有事就去找我。”   “那是当然,没事儿也得过去啊。” 李土的话令锥生零非常满意。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李土必须去参加班里的第一次班会了。虽然在李土说这次是要与年级导员第一次见面时锥生零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但是要赶时间的李土并没有过多地在意。   “好久不见啊,李书呆。”为了省时省力抄近路的李土看着把自己堵在小胡同里的一群熟人暗骂该死。   “对不起,借过。”李土做出很有礼貌的样子,想要从人群中穿过,可是那怎么可能。   “怎么,装不认识?”为首的人不客气地把李土又推了回去,“我可是永远都不会忘了你的样子。”      ☆、第九节:恶作剧引发的冲突   “啊,抱歉没认出来,这不是班长大人嘛。”李土一副见到了高中班长非常开心的样子想要上前与人打招呼,“今天这是怎么个意思。”   为首的年轻人显然道行不深,李土一靠近就大为火光,一脚踹到了李土的腿上,“别跟我装糊涂!不是你我能高考前被人打断手?!不是你我能勉强上一个破烂学校?!”   “靠!”李土捂着被踹到的大腿蹲下暗骂,自己一直认为作为武器来讲智力比武力更有效,今天看来对于这种生下来忘了带脑子的人来说智力是完全没有用的,“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明明是你在威胁我的时候得罪了街上的混混才被打断手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为首的人看着李土额头渗出的冷汗,走上前蹲在他跟前冷笑,“李土,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他拍拍李土的脸,却被李土愤怒的打开,“今天我也让你尝尝我受的伤!”说完为首的人就退到了后边,其他的人都拿着棒球棒之类的武器凑上了前。   “如果我是你们我就不会动。”一个薄怒的声音从为首的人身后传来。   为首的人不知身后何时站了一个人,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样子就被甩到了一边的墙上,口吐鲜血。   “真是难闻的气味。”来人嫌弃地说到。   李土扶着墙站起来,透过缝隙看着一个身穿白衣服的人站在不远处的巷口,以巷**进来的强光为背景,那个人就像电影里的主角一样耀眼。   “来得真晚。”李土一扫之前的窘境,懒散的往墙上一靠。   “真弱。”   待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巷口时,背后的人全部都站不起来了,有的人在**,有的人在求救,更有的人已经不省人事了。   还没来得及表达再次见到玖兰枢的愉悦之情,李土就被玖兰枢带到了导员办公室。   “不是吧,玖兰枢,居然送我去导员办公室!”在玖兰枢即将推开门的瞬间,李土拉住了玖兰枢的手,“这件事跟我没关系的!”   本来看着李土被打了玖兰枢就很不高兴,见李土没事才稍稍放心,一路上没理他就是想晾晾他,也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一听李土叫自己玖兰枢,他就更不满了,不顾李土的阻拦拉着人就进了导员办公室。   “欸?!”办公室的门被关上的一瞬间李土只想说一句,【玖兰枢,我要和你绝交!】   玖兰枢脱下被弄皱了的外套放在椅子背上,坐了下来开始看桌上的文件。   自己站了半天玖兰枢也没反应,李土终于忍不住了,一屁股坐在玖兰枢对面的椅子上,“你…”刚想说话的李土被玖兰枢一个眼神看得毛骨悚然,不自在地站了起来。   玖兰枢也绝的差不多了,拿起手上的资料就开始说正事,“抢别人女朋友?和校外的混混们勾搭?隐晦地贿赂老师?指使别人去打你们班长?”扔下厚厚的一摞资料,玖兰枢抬头看他,“不错啊,不知道锥生君知不知道。”   看着自己一摞摞罪状摆在眼前,李土彻底泄气了,自己之前是装的书呆样子背后搞了很多事,但是自认为做的滴水不漏的,这是什么个状况啊。刚才还信誓旦旦要和玖兰枢绝交的人,马上狗腿地凑上前去帮玖兰枢捶肩,“枢,我知道你最明辨是非了,这些显然都不是我做的嘛。我哪能做这么见不得人的事?对吧,如果我做了肯定早就被零他们知道了,这就说明这不是我做的…”   听着李土给自己的辩解玖兰枢面上不显,心底里却在深深地鄙视着,【这些事哪个不像你做的,你的路数我还不清楚?肯定怎么阴损怎么来。】   见玖兰枢没反应,李土只能更换招式,“对了,枢,上次想送你的东西,忘了给你了。”说着,李土就从脖子上摘下了七夜蔷薇,“是我自己做的。”   玖兰枢吃惊地看着七夜蔷薇,有些激动,曾经的曾经玖兰枢也送过他这样一个七夜蔷薇,“给我的?”   “恩,当然。”见转移话题成功,李土赶紧顺杆爬,吧啦吧啦说了一堆,怎么殷勤怎么来。   玖兰枢叹了口气也真不再计较之前的事情了,“腿疼吗?”   “不疼了,就那个白斩鸡的一脚跟猫挠似的。”李土拍拍腿表示没事。却换来玖兰枢嫌弃的眼神,好像在说【你确定你不是白斩鸡?】。   哼,李土表示不跟他计较!   “一起吃晚饭吧。”玖兰枢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件干净的外套。   “恩,好!”玖兰枢不追究了,李土自然高兴,“对了,枢你怎么会在这里,来了都没有说一声。”   “来这里读研究生,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玖兰枢和李土在校园内肩并肩走着。   “啊!我还有个班会,要见新导员的。”   玖兰枢瞥了他一眼,“班会取消了。”   “哈?!”   “我见你没在就出去找你了,顺便取消了班会。”   李土梳理着玖兰枢给的信息,结论是…“你是我们导员?”   “嗯。”玖兰枢突然拉着李土站住,正在李土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锥生零的声音,“李土。”   “零?”   “好久不见啊,零。”玖兰枢笑得满面春风,亲切地与锥生零打招呼。   锥生零显然不太愿意搭理玖兰枢,话说两人都是研一的学生,本来锥生零想做李土的导员的,虽然专业不对口但是学校也同意了,但是玖兰枢突然横插一杠——专业对口的学长去做导员更加合适,这是学校给出的答复。   “玖兰学长。”锥生零与玖兰枢友好的握手,眼神却在放刀子,【让你赢一次,别太得意。】   【多谢承认,零。】   “啊!落落~凌雨落!都和你说不要穿这么正式的衣服了,而且今天中午又没有吃饭对不对?虽然你的药品足够你的营养,但是这是不够的!还有还有,你不要对同学那么冷漠啦,要多参与学校活动啊,我要你来这里上学就是为了让你过一些平常的生活啊,多交点朋友啊…”一条浩藤跟在凌雨落身后吧啦吧啦地念叨着,见人不为所动干脆跑到人前面倒着走继续念叨,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一个人在偷偷靠近,但是凌雨落看到了。   当看清一条浩藤身后人的样子时,凌雨落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那人满脸邪恶作势就要踹上一条浩藤,瞬时间,凌雨落左手拉开一条浩藤右手反手握刀作势要划开对方的喉咙,却被两人更快地拦了下来。   险些丧命的李土被玖兰枢迅速带回,锥生零上前制住凌雨落举刀的胳膊慢慢发力,反应过来的一条浩藤则上前抓住锥生零用力的胳膊。   一条浩藤刚想解释几句,就见凌雨落一个反身,右手臂滑出锥生零的钳制,刀锋一转直刺向锥生零,锥生零早就明白了凌雨落的身份。存着试探的意思,锥生零并没有一招制敌而是开始和凌雨落拆起招来,的确又快又狠厉,不过比起自己还是差了很多。   “欸,打得开心下次找个合适的地方。”李土在一边看着着急想要去拦下来,却一直被玖兰枢按着,顺便…你懂得。在两人快要把老师和学生都引过来之前,玖兰枢上前轻轻松松地拦下了两人。   锥生零自然明白怎么回事,停了手。但是退到一条浩藤身侧的凌雨落却依然一身戒备地看着面前的三人。   感觉到凌雨落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一条浩藤搂上凌雨落的腰轻声安慰,“没关系的,这都是我的家人。李土是发小,刚才肯定是和我开玩笑着。”眼神离开了一下凌雨落瞪了一眼李土,抬腿踹了一脚,“对吧!”   “对对,哈哈,开玩笑,开玩笑。”李土不好意思地应和,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玩笑竟差点变成了血战,“走走走,我请客,一起吃晚饭。”   “算你小子识相。”一条浩藤拍了拍李土的肩,三个人就在前边走了。   “走吧。”锥生零拍了拍对一条浩藤不太满意的玖兰枢,“俩人从小就打打闹闹的,李土被踹都习惯了。”不顾玖兰枢更黑的脸,锥生零也跟了上去。一条小子,欺负我们家李土可是不行的呦。锥生零邪恶地勾起嘴角看着走在中间的一条浩藤,李土能忍,哥也不能忍;哥不好动手,后边那个可以动手。   “浩藤。”吃完晚饭和一条浩藤一起在校园闲逛的凌雨落第一次主动开口。   “嗯?”自从见过李土之后凌雨落就表现地很不对劲,一条浩藤也正想找机会询问一下,暂时不提凌雨落直接称呼自己浩藤这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李土,我见过。在那个地方。”凌雨落说话一直惜字如金,简明扼要。   听到凌雨落的话一条浩藤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我和李土从小时候就一直在一起,我出国那几年他也和我父母在一起,应该不是你见到过的那个人。”   没有人再说话,只是在昏黄的路灯下两人安静地沿着学校的街道慢慢地走着,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   “算了,一定是看错了。”一条浩藤牵起凌雨落的手加快了脚步,谁知凌雨落却突然定住脚步,吃惊地看着一条浩藤握着自己手腕的手,“落落?”   “…”没有回答一条浩藤,凌雨落空闲的一只手摸上了一条浩藤的胳膊,再向上到脸、脖子最后竟想要伸入到一条浩藤的衬衣内。   一条浩藤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却莫名有些心虚,慌忙拦住凌雨落的手,“落落,在大街上不好吧…”   凌雨落像被什么定住一样,机械地抬头直视一条浩藤的眼睛,薄唇微动,突出轻轻的两个字,“凉的。”   这次轮到一条浩藤被定住了,说起来这是第一次和凌雨落在容得下思考的情况下有肢体接触,然后就这样暴露了。紧紧抓住凌雨落的手腕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让他跑掉,“你听我说…落落…”一条浩藤本能地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   “那个锥生,也是凉的。”      ☆、第十节:关于从前 关于青春期   第十九节   某个偏僻的郊区有一个占地颇广的公园,里边有三栋相距较远的欧式建筑,说是公园,却从未见对外开放过,只有特定的车子才可以进入,附近的居民们纷纷猜测,也许这是某个秘密的高级会馆。   而在这个不公开的花园的主楼的某个房间内,一个十六七岁左右的少女安静地蜷缩在床上,没有防备的睡容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凌厉,甚至还有一点委屈似的,床边则站着长相相似的两人。   “你消除了他的记忆?”两人之中较为年长的一翁仔细审视着床上的少女。   另一个人毫无疑问就是一条浩藤,“嗯。父亲,有没有办法可以让我具有人的特征,像李土或者玖兰枢。”   一条浩藤毫不忌讳地直呼玖兰枢的名号令一翁微微皱眉,而后又放弃般的松开了眉毛,算了,既然枢大人不介意,就随他叫吧。“李土的母亲是人类,他只继承了吸血鬼不老不死的特性。至于枢大人…也许我们可以请他帮忙。”   “父亲,我总觉得您、母亲、舅舅,除了李土和零的所有人都对玖兰枢非常…敬畏,可以告诉我原因吗?”根据一翁等人的反应,一条浩藤基本可以推测出玖兰枢是吸血鬼的事实,但是一条浩藤在玖兰枢身上完全感受不到吸血鬼的气息,如果是大街上的擦肩而过,自己一定只把他当成长相俊美的人类的。   “枢大人是纯血种,所有吸血鬼都要无条件臣服的存在。”   “我不明白。”一直生存在人类社会的一条浩藤即使不会天真到认为人人平等但是也确实不理解这种把人束缚的死死的阶级关系。   “等你真正体会到的时候就明白了,有些事情,只能自己去感受。”说完一翁就转身离开了。   身后的一条浩藤帮凌雨落盖好被子也跟着一翁走了出去。   帮一条浩藤隐藏特性这种事情玖兰枢自然要帮,虽然要找机会教训一下这个小毛头,但是时机未到。况且,一翁这些年来对李土的照顾玖兰枢也是要还的。   “枢!我们要回学校了。”虽然只是一楼和二楼的距离,但是李土还是直接站在大门口呼唤玖兰枢。   话音未落玖兰枢就瞬间出现在了李土面前,“吓!”虽然大家都会瞬移,但是基本上没人会这样做,也难怪李土会被吓到。   李土敢举双手保证自己只是被吓得后退了一小步而已,没有快要摔倒以至于玖兰枢扶住自己吧,而且还是扶住腰测的那种…   “咳!”这种暧昧却又不被其中一个当事人察觉的姿势恰巧被锥生零尽收眼底,“我想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玖兰枢。”锥生零咬牙切齿地叫着玖兰枢的名字。   “当然,如果你想的话。”   虽然两人都是这样说的,但是随后并没有发生诸如打架斗殴等一系列暴力事件,直到一天后的周一。   “天啊,2000米!直接杀死我吧!”李土一边抱怨一边和三个舍友一起去测试立定跳远的地方。   “就是,什么体测,要命啊!”身为资深宅男的吴江迅速与李土统一战线。   “说到底还是懒,你看你们俩,整天窝在教室不参加任何运动。”难得与另外三人凑齐的一条浩藤一针见血的说到。   “虽然我也不愿意跑,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周臣倒是看得开。   “哇!”   “好快!”   “是啊,已经拉第三名小半圈了!”   “好帅啊!”   “两大校草!”   … …   霎时间,操场上的所有女生和部分男生都像打开了某个开关一样沸腾了起来。   李土正想询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前方五米处的塑胶跑道上就闪过了两道身影。   “李土。”在保持竞争的同时两道身影还不忘与自己打个招呼。   “锥生君可不要用什么特殊的能力啊。”玖兰枢挑衅似的看了看锥生零,提醒他注意不要跑出非人类的速度。   “担心好你自己吧,玖兰枢!”   无疑两大研究生校草几乎肩并肩地围绕操场跑了五圈并拉第三名一圈的消息在一小时之内传遍了整座高校,出众的体育成绩、帅气的身姿,两人的受欢迎程度再次提升一格。   两人仿佛还觉得不够似的,在并未分出胜负的体测之后以【不逼死本校男生不罢休】的势头又去篮球场打1V1了,当然,李土的观战是必须的,李土的不情愿也是必须的。   最后,李土以一句气震山河的【够了!我刚跑完2000,就不能让我回去躺着吗?!】结束了两人之间的闹剧。之后,李土在前,两人在后一起奔赴了食堂。“有够幼稚!”李土如是说。   相较于李土这边偏向喜剧风格的剧情走向,一条浩藤那边就不太顺利了。   凌雨落在被培养作杀手的时候也曾被用作实验体,那种记忆已经不止是刻在脑子里那么简单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深深地记住了那种恐惧。   手脚被束缚着动弹不得,看着细细的针头插入体内,等待着未知的痛苦…一遍一遍地,逃不得,躲不得,省不得,死不得。   所以凌雨落最讨厌同时最害怕的就是医院,最令她崩溃的地方就是手术台和铺着白床单的床,而在测量心率等项目的时候所见到的的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是凌雨落最害怕的人。   一条浩藤看到在角落里微微颤抖的凌雨落的时候,一切因为着急而产生的怒火顿时消散不见了。自己找遍了整个校园,担心自不用说,愤怒也可以理解,但是看着这样的凌雨落他就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自己果然早已被吃得死死的了。   叹口气走上前,感受到自己触碰到她时对方瞬间僵硬的身体,感受到自己搂过她时对方的顺从,感受到她紧紧抓着自己衣襟的颤抖的双手。   两人就这样坐着,谁也不说话,直至繁星已经挂满天空,一条浩藤站起来对凌雨落伸出了手,“我们回家吧,落落。”   抬头看着一条浩藤明媚的笑容,温柔的眼神,即使再冷漠麻木的心此时也有了融化的感觉,犹豫着把手交给那个人,轻轻了应了他一声,感受着一条浩藤微低的体温,凌雨落想着,刚才那种感觉是否可以用一眼万年来形容自己不清楚,但是自己清楚,刚才一条浩藤送给自己的微笑已经永远定格在了自己的心中。   一晃半年就过去了,算算李土的寒假也已经放了快要一周了。玖兰枢放假之后就理所当然地搬了进来,一条浩藤依然坚持不懈地为自己未来的女朋友消除心理阴影外加融化冰山,一切都显得那么好,如果我们的李土大人再没有失眠的话。   对,没错,李土失眠了,从放寒假的第一天开始。认床啊,放假开心啊什么的理由统统不是,唯一的原因是在回来的前一天晚上,李土闲来无聊去隔壁宿舍串了个门,欸,就这么碰巧地碰到了那个宿舍里的人正在看片。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刚开始尴尬一下就没什么了,李土还被强留下来看了一会儿,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然后!重点!从那之后的一个星期、七天,李土做了五天奇怪的梦,在梦里和奇怪的人做片子里的事。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一点了,可还是很兴奋啊。   在郁闷的李土糊里糊涂地坐在KTV包间里看着把自己拉到这里的人在自己面前喝的人事不醒的时候,李土真的想爆粗口了。   “咚!”得,一条浩藤直接把自己喝到桌子底下去了。好发愁,自己手机没带、钱包没到、不会瞬移,摸了摸一条浩藤的口袋,手机没有、钱也没有…“卧槽!”李土大人终于爆了粗口。   算了,等着天亮吧,走过去踢了踢在地上坐着的人,索性也跟人肩并肩地坐到了一起,“喂,到底抽什么疯了。”   一条浩藤举起酒瓶又往嘴里倒酒,即使酒瓶已经空了仍然在倒酒,“你说就算是块千年寒冰也得化出点儿水来了吧,她怎么就油盐不进呢。” 一条浩藤把空酒瓶随手扔在一边,满脸苦闷,“这都半年多了,能做的、该做的我都做过了,可是她对我的态度一点都没有改变… …”一条浩藤吧啦吧啦地向李土倒着苦水,无非是怎么累、怎么没有回应,反反复复就那么几句话,却没有一句说凌雨落不好的话。   “坚持不了就放弃呗。”李土无所谓地给一条浩藤支损招。   一条浩藤的反应不可谓不大,已经把自己喝到桌子下的人像打了鸡血一样弹了起来,一把扯住李土的衣领,“为什么要放弃!我爱她,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爱她,绝对不会放弃的,绝不!”转身又开了一瓶酒,一条浩藤一边喝一边小声嘟哝,“我都找了她十年了,我怎么能放弃,即使她永远都化不出水来我也要一直陪着她。除了落落,我谁也不要。”   李土泄愤似的拍了拍一条浩藤的头,“那你还在这里折腾个毛线啊!”   一条浩藤冲着李土傻笑,“那偶尔也得把郁闷说出来嘛。”   李土翻了个白眼,原来被人当垃圾桶了。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宇宙毁灭心还在!!!”   在包间里被一条浩藤翻来覆去的一句根本就没有调的歌折磨的实在受不了的李土终于走出了门,看着站在门外的凌雨落,“你还要想多久?这调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只看了李土一眼,凌雨落就侧身想要走进去。   “等一下。”李土拦住凌雨落,在凌雨落的注视下掏出她的钱包,抽了几张红色的票子就潇洒地离开了。   可惜有的时候就是事与愿违,就像每次你想周末好好补觉的时候都会有一大堆事情来烦你。   12个小时之内,还没睡够的李土第二次被一条浩藤那货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李土烦躁的看着一条浩藤傻到可以的大脸,一头又栽回了床上,“滚蛋!”   “诶诶,李土,别睡了,嘿嘿,告诉你个好消息!”一条浩藤掀开李土再次盖上的被子,“昨天晚上我们接吻了哦,落落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了。”   李土一枕头拍上了一条浩藤见牙不见眼的脸,把被子从一条浩藤手中夺回来,捂住自己的头部,“嗯,分手快乐。”   一条浩藤还没有达到自己秀恩爱的目的自然是不会罢休的,这一次他直接走下了床,拎着被子的头部和尾部,直接一下子把被子扯到了地上。然后,是一阵无声,李土是趁着安静补觉,而一条浩藤则是仔细观察着床上的李土。   “李土你终于开始发情啦!”   面色铁青的李土眼神危险地盯着在自己床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一条浩藤,如果眼神能够变成刀子,那毫无疑问一条浩藤已经是马蜂窝了。   刚才一条浩藤那中气十足的一声吼估计整座主建筑物理的人都听到了,让自己颜面何存!   显然眼神并不能变成刀子,所以即使已经笑得肚子疼了,一条浩藤仍然停不下来,“三年前我就开荤了,你一直没动,噗…哈哈哈哈,动…动静。我还以为,哈哈哈…以为你…艾玛不行了,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   “一条浩藤,老子今天要和你同归于尽!”说着,只穿着短裤的李土就扑到了一条浩藤身上,门,也在这个恰当的时间,开了…      ☆、第十一节:关于告白   春节过去了,又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学校道路两旁的树木远远看去已经开始泛着青黄了,就在这座学校年龄最大的树下,仍旧白衬衫牛仔裤,黑眼镜的李土和一个女生面对面站着。   “李土。”女生低头看着手中的粉色信笺,思索着如何开口。而李土就站在她对面耐心地等着,在据两人不远处的另一棵树下,也有两个人站在一起。不同的是,这两个人都是男生,而且眼睛都紧紧盯着李土这边。   “锥生君,你不认为最近李土桃花有点多吗。”玖兰枢细细辨别着那边的声音,想要听到两人的对话,其实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何止多,简直都成桃林了。”锥生零难得的同意了玖兰枢的话,自从寒假开学回来,李土收到的情书就没断过,难道李土有哪里改变了吗?   “如果…这次他喜欢女的,你打算怎么办。”玖兰枢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虽然结果是把他掰弯。   “… …”锥生零却陷入了沉思,如果他喜欢女的…锥生零自认不会强迫李土喜欢男的,吸血鬼的寿命无穷无尽,也许某一天他就爱够了女的吧。   所以陷入了另一个问题的两人没有听到最重要的一句话:“我喜欢锥生君,请问…”   “好的。”李土想都没想就结果了女生手中的情书,从寒假开学以来这种东西就没断过,给锥生零的,给玖兰枢的,给一条浩藤的,嘛,自己一封也没有。知道这三个人肯定不看,所以李土都是直接给扔掉,当然,我们不排除因为没人给自己送,李土吃醋的可能性。   “答应了。”玖兰枢摸着下巴说。   锥生零也皱起了眉头。   什么,你想问寒假的那件事情怎么解决的?别傻了,不会发生你希望的事情的,虽然受了一点小小的教训,但是这就是一句闹着玩就可以带过的问题。要不然呢,脱了衣服直接言传身教吗?零和枢到都想这么做,但是现实是不允许的。   这件事情也算有利有弊吧,利就是…咳抱歉还不太清楚,至于弊嘛…李土现在很忌讳和锥生和玖兰有肢体接触算不算?   其实利真的有,而且是令人欣喜的,只是他们并不清楚而已。具体就是李土真的会偶尔做梦,有的时候是和零接吻,有的时候是把零压倒在身下…而且和锥生零靠的太近的时候会突然间心跳加速或停跳一拍。锥生零本来被自己当做哥哥的人啊——对此李土表示很有罪恶感而且他决定【不思悔改】。   罪恶感当然不能阻止李土继续那些奇怪的行为,久而久之的,也就快没有罪恶感了。甚至有的时候看着无时无刻不在自己面前秀恩爱的某两个人的时候,李土就在想,要不要哪天爬到锥生零的床边去偷亲一下好了。   李土觉得,也许这就是喜欢了吧。至于两人都是男的这件事… …被李土选择性忽略了。   虽说经常被李土说成秀恩爱,但是在外人看来,一条浩藤和凌雨落的相处模式真的不能被称为秀恩爱。顶多就是一条浩藤单方面的追求,凌雨落在无奈之下才答应了下来。不然为什么一直都是一条浩藤围绕在凌雨落身边,而凌雨落只是偶尔给一个眼神或者说几句话?   也因此凌雨落在学校内是部分女生的讨厌对象,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吗,拽什么拽。我们一条校草看上你是你的荣幸,还整天板着脸,像谁欠你钱似的。我们也可以称之为【羡慕嫉妒恨】吧。   好吧,一条浩藤和凌雨落都不在乎这个,两人日子过得好就行。   “呦,这不是Vamp吗。”   “哪儿啊,现在是凌家大小姐。”   “就是。”   三个人,两女一男成三角之势出现在了一条浩藤和凌雨落周围。   凌雨落看见三个人的瞬间杀意爆棚,以维护之姿挡在了一条浩藤身前,“我已经脱离组织了。”言语中仿佛带着冰碴一样,冷到了极致。   “脱离?呵呵。”站在凌雨落正对面的女生看起来也只有十六七岁,一身耀眼的白衣,声音细细柔柔地,却让人听着别扭。   “我们只是来看看老朋友过的怎么样而已。”斜后方的男人斜靠着树,橙色的阳光铺洒在身上,仿佛一幅油画。   “走了,没劲。”这是一个妖媚的女人,因为穿着打扮都太过魅惑成熟,让人看不出年龄,但是高冷的气质还是非常明显的。   “那,回见!”就像三人突然出现一样,又迅速地消失了。   “落落…”   “那里的人。”   为什么这么快就出现了,平静的日子才过了几天…   李土自然是敢爱敢恨的那种人,就算上一世身边有各种利益纠缠,李土也并没有对玖兰枢隐藏自己的心思,只是每次说出来玖兰枢都会多想到别的方面上去罢了。直到李土走后玖兰枢才恍然发觉,只可惜为时已晚。   李土想要告诉锥生零自己的想法,最差的结果也就是被拒绝而已,锥生零还能和他断绝关系把他扔出去吗。但是思来想去李土还是迈不出那一步,总觉得差点火候。   当玖兰枢决定找个机会同李土告白的时候,火候就快到了。   本来玖兰枢没想这么快来着,但是学弟偶然间送来的一个定向越野的报名表促成了这件事。   有的事情的发生就是一件一件的偶然拼凑而成的必然。   “我好不容易有个周末,为什么要去做这种事情啊!”李土长工在邪恶的大地主玖兰枢的压迫下被迫填写着参赛申请表。   “据说挺好的一个比赛,我想不到其他人,就来找你了。”玖兰枢说得理所应当,也不想想,身为校草有多少人排队想和他一起参加定向越野呢。   “真是的,我的出场费可是很高的。”   “那是自然。”全给你都行,连我自己都给你要不要?   “你们在干嘛?”锥生零总觉得最近会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心里总是毛毛的,所以过来看一看李土。   “啊,零要不要一起参加定向越野?”看表上显示的是2—3人一组,玖兰枢应该会同意的吧。   虽然肯定是会同意的,但是玖兰枢本心还是不愿意锥生零一起的。   锥生零自然愿意,刚坐下,就感觉头脑突然就不清晰了,一些影像在脑海中闪过,熟悉的感觉,一如当初获得玖兰李土的记忆一般,但是这次只是零星的画面,画面的内容依旧是玖兰李土。   “零?”   “恩,抱歉。”锥生零接过申请表,在玖兰枢不情不愿的注视下迅速填上了个人信息。   那些白天在锥生零脑海中一闪而过、无法捕捉的画面到了晚上却清晰的呈现在了锥生零的梦中,画面的主角确实是玖兰李土——之前的玖兰李土。从梦中惊醒的锥生零走到浴室的镜子前与镜中的自己对视,前些天被奇怪的人突然袭击伤到的肩膀还隐隐作痛,梦中的场景也历历在目。梦中的玖兰李土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沉睡着,手臂、颈部、胸前…几乎所有可以插入针头的地方都连接着粗细不同的管子,有的时候会有人过来取一些血样,有的时候玖兰李土会清醒过来,然后就会有穿着白大褂的人给他注射各种药物,注射后他会非常痛苦地挣扎…   这些不可能是玖兰李土的记忆,他不可能让自己落到这种地步。即使是梦,自己也不应该会梦到这种事情。不是记忆、不是梦境,那会是什么?可能是什么?答案呼之欲出,但是锥生零不敢相信。   别开玩笑了,李土就在自己身边,好好地。不会有那么恐怖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的,除非,除非…不,这种假设不成立,李土就是玖兰李土!   连续几晚都做着同样真实的梦,锥生零都有些搞不清楚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的发生过了。尽管如此,锥生零还是不会忘记今天要陪李土去参加定向越野的比赛。   锥生零这些天都住在自己的房子里,所以到学校还有一段距离,正想着要怎样好好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时候,突然一个人影冲到了自己的车前。刹车、停车、下车…看着趴在自己车前一动不动的人锥生零暗道不好,赶紧上前去查看那人的伤势,冷漠归冷漠,自己犯了错误还是要承担责任的。   对【受害者】的担心令锥生零并没有留意到那人背影的熟悉感,当锥生零真正看到那人的模样时,才被深深的震惊了,“玖兰…李土…”   玖兰李土而不是李土,现在的李土与原本的玖兰李土的长相并不是完全相同的,不只是身高,重生一次,换了身体,大家一直认为这个很正常。而正在被自己送往医院的人与原来的玖兰李土别无二致,难道李土只是恰好和玖兰李土长得像并且有红蓝异瞳而已?   “李土,我们走吧,比赛开始了。”锥生零不仅迟到了,而且没有提前说一声,玖兰枢表示——你真的可以永远不要再出现了。但是显然李土并不这样想,东张西望地找锥生零,不停地拨打着已关机的手机。   “零会不会出事啊。”   玖兰枢拉着李土就往外冲,“放心好了,能伤到他的人,在这个国家的,只有我而已。”   “也许是有急事吧。”知道锥生零的本事,李土也不是太担心,只是失望还是不小的,“不过我不认路,靠你了枢。”   “恩。”拉着李土的手走在前面的玖兰枢勾了勾嘴角,你是什么样的我还不了解,上辈子就是路痴,这辈子肯定好不到哪去。   “你确定是这里?”李土站在公园一个隐蔽的长椅旁拿着地图艰难地辨认着,玖兰枢带自己走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标志,一同参加比赛的人更是没有见到,唉,看来玖兰枢也不是一直那么靠得住的。   玖兰枢肯定不是不认识路的,这里就是他的目的地。玖兰枢拿走李土手中的地图,在李土抬起头来正好与玖兰枢对视。   此时此刻的玖兰枢还是紧张了,他双手紧握,酒红色的眸子颜色更加深沉,“李土,我爱你,从很久之前就爱上你了,可以和我交往吗?”玖兰枢对李土温柔地笑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完美的与这个季节相融合,想来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拒绝这个请求。   但是……   “我拒绝。”短暂的诧异之后,李土毫不犹豫地说出了拒绝的话语。   “是因为我们都是男人吗。”玖兰枢觉得自己上扬的嘴角异常沉重,微微地勾起都是艰难的,“如果是…”   “不是。”李土别过头,不敢直视玖兰枢的眼睛,不敢观察玖兰枢的任何一点表情,“我喜欢零,我本来是想告诉他的,但是一直犹豫着。所以,对不起。”      ☆、第十二节:关于替身   原本已经立春许久了,但是刚刚还觉得温暖的春风却突然变得像刀子一样,吹在脸上,疼在心里。原来被拒绝是这样的感觉,看着有些尴尬的李土玖兰枢这样想着。那么如果不止被拒绝,而且这份心意还被说成是有目的的欺骗呢?   拥抱住面前的人,安抚着他的挣扎,“就一会儿。”玖兰枢的声音不知何时竟变得沙哑,吐出几个字都开始变得艰难。玖兰枢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不只是曾经深爱自己的人的心意不再停留在自己这边了,也不只是因为他爱上了另一个人,更是心疼之前的李土——怎么就爱上自己这样一个混蛋了呢,无论如何不可一世的人都是会伤心的,自己一次次的怀疑又给他带来了多少伤害。   机关算尽仍然得不到,费尽心机却还是无法不爱,竭尽全力却连不再互相伤害都做不到.灰飞烟灭,是他能想到的最后的方式了吧…没关系,我拒绝过你多少次,就加倍的还给我吧。   用尽全部力气拥抱着怀里的人,即使被衣服上的扣子硌得生疼也舍不得放开,却又不得不放开。玖兰枢满眼不舍地揉了揉李土的头,“没关系,生命很长,我等你。”说完也不等李土的回答,玖兰枢就牵着李土的手开始往回走。   至少不要拒绝让我等你,这是我最后的要求。   跟在玖兰枢身后的李土看着玖兰枢的背影也是心情复杂,担心会就此失去这样一个朋友,担心他会伤心,不想看到你伤心,玖兰枢。“枢,你是不是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呀。”这是李土计划在自己告白被拒绝后说的借口。   玖兰枢停下脚步,转身认真地看着李土,“李土,你可以永远不回应我,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记住我的心意。”   最终打破两人对峙局面的是一翁的电话,内容自然是关于被锥生零带回家的玖兰李土的。   “算了,你也别多想了,我有些事情要处理,先送你回学校。”放下电话的玖兰枢眉头紧皱,神情严肃,他非常肯定眼前的这个才是他的李土、他的昔拉,那另一个玖兰李土出现在锥生零面前这件事就值得深思了。   “如果你有急事的话就去吧,不用管我的。”玖兰枢要走,李土还是小小地松了一口气的,虽然知道玖兰枢不会对自己怎样,但是李土就是觉得自己挺怕玖兰枢生气的。   “你认识路吗。”不管有什么急事,与李土无直接关系的都可以被延后,这是玖兰枢的坚持。   当然…不太认识。李土认命地让玖兰枢把自己送回了学校。   “啊,松了一口气。”李土夸张地唱出一口气,高举双手做放松状。   “痛。”   “抱歉。”只顾自己放松的李土不小心打到了正好从他身边走过的一个女生,女生捂着眼睛蹲在地上,好像是被打到了眼睛。李土只好蹲下想把人扶起来,“你怎么样?”   “没事。”女生一身白裙,鞋子也是白色的,甚至连头发都染成了银白色。女生站起来的时候仍然用右手轻轻揉着眼睛,眼眶有些湿润,貌似真的被打疼了。   但是女生教养很好地没有怪罪李土,等女生终于睁开眼睛看清李土的面容的时候却表现地非常吃惊,“你…玖兰…李土?!”   看着面前从未见过的女生,李土满脸疑惑,自己好像没有见过这个女生。   虽然那个女生眼眶依旧红红的,但是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委屈,反而好奇地比了比自己的身高,“你是不是变矮了。”   “Sally!”此时一个另一个男生赶了过来,拉着被称为Sally的女生的手就要离开,“抱歉,他认错人了。”   “啊,难道你是那个替身!?”女生如大梦初醒一般指着李土说。   “够了,Sally!”   替身?Sally?李土觉得那个女生一定不太正常,要不然怎么会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   “反正他早晚都要知道的不是吗,Rapha。”一个身着大红色上衣,穿着黑色皮短裤,脚踩红色高跟鞋的妩媚女人坐在一边的长椅上悠闲地喝着咖啡,眼睛却在李土身上徘徊,“不过这个替身找的可不怎么样,我看也不是很像。”   李土无意与这三个不正常的人多做纠缠,侧身想绕过挡路的一男一女回自己的宿舍。   “其实你也想知道的吧,那个名叫玖兰李土的存在。”那个男生拉住了与自己擦身而过的李土。   “没兴趣。”   “聪明如你,一定早就察觉了吧。”   “李土!”是刚从家里回来的周臣在隔着一条街的地方叫自己,李土甩开那个男生的手,就朝着周臣跑了过去。   身后的三人相视而笑,“有点儿意思。”Sally整理着自己洁白依旧的飘逸长裙说。   “圣子说最好不要发生正面冲突。”Rapha,那个男生警告着Sally。   “千里,你不是和拓麻在国外吗?”刚要敲开锥生零家门的李土意外地遇到了从里边出来的支葵千里。   “李土?”支葵千里显然也是非常惊讶的,而这惊讶之中,还有一丝慌张“你不是在学校吗。”   “我有些事要找零。”说着,李土就想要进到屋子里,却有些意外地被支葵千里挡在了门外,李土不解地看着对方。   “零没在。”脱口而出后支葵千里才觉得自己的理由太牵强了,如果锥生零不在的话,自己怎么会从他家里出来呢,“我过来帮忙拿点东西。你还没吃晚饭吧,我们一起吃个饭。”说着支葵千里就拉着李土往外走,想要顺手关上门。   “千里,怎么了?”意想不到的人一个个地出现在锥生零家,先是支葵千里,然后又是支葵馨。   李土不顾支葵千里的阻拦就到了屋子里,“馨,你也在?我来找零的。”锥生零的房子只是简单地公寓而已,所以屋子里有人,在客厅就可以看得到,进入客厅的李土才发现,不知支葵馨和支葵千里,一翁、支葵岸、一条拓麻、锥生零、甚至连玖兰枢都在这里,本来非常宽敞的屋子已经显得有些狭窄了。   “嗯…李土啊,快坐。”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不知所措的、尴尬的,李土自然是察觉的到的,可是为什么,李土不明白。   直到玖兰李土从客房的床上坐起来,李土才知道了原因,“咳咳…是那个李土吗?”   坐起来的人,一个和自己长相相似的人,一个让自己被称为替身的人,也是一个使自己在火舌下幸存并拥有了这么多年的幸福的人。这是李土离开那间房子时唯一的想法,一切的幸福,都要物归原主了。   “落落,不要上学了,我们去旅行怎么样。”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铺洒进来,因为已经是傍晚了,所以阳光并不是很灼人,让身为吸血鬼的一条浩藤也可以偶尔享受一下阳光。   凌雨落静静地躺在自己腿上,虽然没有什么交流,但是一条浩藤就是觉得这样的日子是最舒坦的,只是看着不经意间爬上茶几的阳光都觉得整个房间被幸福充满着。   对于自己的提议,凌雨落没有回应,好像没听到一般继续看着自己手中的书。一条浩藤知道,凌雨落没有说不去就是同意了,非常简单的道理。有时候在两个人的相处中,一切言语都是多余的。   就这样,凌雨落看着书,一条浩藤看着凌雨落。一条浩藤的目光顺着凌雨落宽松的衣领看了进去,一道道的影子若隐若现,一条浩藤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了,他扶起自己腿上的凌雨落翻身起来。   在凌雨落不满的眼神注视下扒开凌雨落的领口,就看到了许多不同深浅的疤痕分布在凌雨落身上。   明白了怎么回事的凌雨落也不挣扎,任由一条浩藤摆布。将最不堪的自己**裸地摆放在一条浩藤面前,以前的凌雨落总是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尽力掩盖住身上的疤痕。可是与一条浩藤的关系越亲近,凌雨落就越不安,这些丑陋不堪的东西、这些自己的罪恶的证据迟早要被一条浩藤看到的,到时候他会是什么反应,一度杀人不眨眼的凌雨落也不敢去想象,不敢去面对。   就像现在一样,平时被其他女同学们说对一条浩藤颐指气使的凌雨落现在连与一条浩藤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了。她别过脸去,像是等待审判的罪人,一条浩藤的话语就是凌雨落的最后的审判。   一条浩藤看着凌雨落身上的一道道疤痕,眼睛越来越红,不只是瞳孔,整个眼睛都充了血。他看到过凌雨落布满老茧的手,那是长期使用枪械匕首留下的印记,那是取别人性命留下的,使用别人的鲜血换来的;但是这些疤痕,都是别人留在凌雨落身上的,都是用凌雨落自己的鲜血换来的。   这些疤痕,有刀伤有枪伤,又新伤有旧伤,有轻伤有重伤,每一道上都是理所应当的又都是本不应该由凌雨落来承受的。   泪水浸润了眼眶,即使当初自己在美国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有红过眼眶的一条浩藤哭了,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凌雨落的肌肤上,烫得那些疤痕生疼,一条浩藤紧紧地拥住凌雨落,在她耳边一声声地说着对不起。   “砰!砰!砰!一条浩藤,开门!”门外李土不合时宜的敲门打破了屋里的气氛。   一条浩藤整理了一下情绪,为凌雨落盖好衣服。打开门,不悦的将李土挡在门外,“什么事。”   “我要在你家住。”说着,李土就推着一条浩藤要往里走,不想回郊区的大宅,回宿舍一定会被找到的——想到这里李土有些自嘲地笑,说得好像有人会找他似的。做了这么多年发小,李土自然不用和一条浩藤客气。   “不许。”一条浩藤轻易地就把李土推到了门外,大力的关上门。   李土看着被关得死死的、透不出一丝光亮的门,在门外泄愤地踹了几脚,“你小子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见色忘友的混蛋!我今天晚上就住你家门口了!”   听着在外边闹腾了半天的李土终于消停了,一条浩藤才去卧室找已经跑到卧室了的凌雨落。至于李土…那家伙死不了,有玖兰枢和锥生零俩门神呢。   抻了个懒腰,一条浩藤觉得最后再说明自己的身份之后两个人就可以终成眷属了,事实证明,当天晚上,在李土在大街上流浪的时候,两个人的关系有了关键性的进展。   话说两边,走在大街上的李土整理着过往的思绪,虽然一条浩藤是无心之举,但是对于正处于敏感期的李土来说无疑又是一记重锤。   被一条浩藤关上的那扇门,就像是过往的生活对自己关上了大门。   聪慧如他,自然早就感觉到了他们对自己态度的怪异,从一开始就像与自己早就熟识一般,之后的日子,他们也像是在自己身上不断地寻找着另一个人的影子。虽然在家里自己与一条浩藤的辈分是一样的,但是他们对自己的态度还是有所不同的。   李土就想着,这样也好,他们对自己这般好,那自己就努力扮演着那个人好了,可以安慰他们也算是自己小小的报恩吧。   李土,零给自己起名字时不假思索地就说叫李土,原来那人叫玖兰李土。连名字都是因为那个人。那么既然他回来了,自己也就无关大事了吧。   李土秉承着一贯的胡思乱想的习惯,在没有和任何人沟通的情况下自顾自的想着。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不被需要了;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的离开才是对所有人最好的选择;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现在拥有的所有东西都不是属于自己的,应该这样孑然一身的消失…   事实上,李土也这样做了,只是半路上被自己的舍友周臣捡了回去。   “这么晚了怎么自己在大街上。”周臣把自己的一套衣服扔给李土让他先去洗个热水澡。   “啊,手机和钱包被偷了,学校和家都太远了。”李土草稿都不打地说着瞎话,不管怎么说,不用睡大街还是蛮好的。   “这么不小心,那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周臣晃了晃手中的手机。   “不用了,家里人忙。”本来就不想让他们找到,怎么可能主动打电话过去。   躺在陌生的床上的李土痛苦地思考着将来自己要怎样谋生,没有特殊的能力、没有强健的体魄、没有雄厚的资金、空有一个脑袋,好像自己什么都不会了啊,好歹也活了几十年了,除了看了成堆的书以外自己还真没什么特长。   “啊~好烦!”      ☆、第十三节:真假李土   被回学校的周臣抛弃的李土无奈地踏上了回郊区老宅的路途,第五十六次无奈地叹气之后李土第三十二次想着,【我为什么要走,昨天发什么疯了,他回来了又怎么样,就算被当儿子养也有几十年的感情了。回去的时候零和馨他们一定会和告诉我是我乱想的,会怪我乱跑。昨天晚上不会找了我一晚吧。岸和千里平时对我那么好的,如果被他们知道我那样想的会伤心的吧。】   深吸一口气,李土推开了主宅的大门,“我回来了!一翁,馨,零?”一个一个的人名叫了个遍,但是却没有人应自己,奇怪了,难道还都在零的公寓里吗?“不会是去找我了还没回来呢吧,那我一定惨了。”李土自言自语。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李土被身后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快速转身,正好对上玖兰李土的红蓝异瞳。玖兰李土身高有186,比自己足足高了十公分,李土此时非常讨厌自己没有再长高一点,“长得跟我还真挺像的。”李土绕过玖兰李土把自己摔到了沙发上。   “错了,是你像我。”玖兰李土纠正到。   李土只打开电视调出一个节目,虽然眼睛一直盯着显示器,但是却并没有真正地在看,左手握着右手手腕,拇指在手腕处来回摩擦。   “零他们,真是不容易。居然可以找到与我这么像的你。”玖兰李土坐到李土身边,盯着李土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你的带了美瞳的。”   “与你无关。”李土往边上蹭了蹭,想要远离玖兰李土。可偏偏玖兰李土又跟了过来,拿起李土紧握着右手手腕的左手,眼眉轻挑,“有温度,你不是吸血鬼。连这么重要的一点他们都可以忽略。”   李土嫌恶地拍开触碰着自己的冰凉的手,像触电一样猛然站起来。   玖兰李土摊手,“我只是有点恶趣味罢了,有那么可怕吗。”   “李土?”这时锥生零和支葵岸回来了。   “零。”李土上前一步,刚想开口,却看到锥生零眉头紧皱,看了自己一眼之后径直从自己面前走过,走到了玖兰李土身前。   “你怎么下来了。”锥生零认真紧张地扶着玖兰李土就把他往楼上带。   玖兰李土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土一眼,转身随着锥生零往上走,“好啦好啦,我又不是瓷娃娃,我自己在屋里那么闷。”   “李土。”许久未见的支葵岸等那二人消失在走廊处后才过来安慰李土。   “要不我换个名字吧,这样叫的话很容易弄混吧。”虽然李土努力地故作轻松,但是僵硬的面部表情还是泄露了他的心思。   “你别多想。”支葵岸的头脑此时也非常混乱,相信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明明早就确认了李土就是玖兰李土的,这突然出现的另一个玖兰李土又是怎么回事,一切的特征都显示着刚刚出现的才是他们的李土大人,相同的模样、没有失去的记忆、冰冷的吸血鬼体质——虽然没有了强大的能力,但是潜意识里支葵岸还是有所怀疑的。   “你们收养我,是因为他吗?”李土拿出所有的勇气问出了这个问题,如果一定要问一个人,李土一定会选择支葵岸,因为岸不会骗自己的,李土坚信。   支葵岸不出李土所料地点了点头,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怎么能瞒得过去。就算暂时可以瞒的过去,那么当某一天瞒不过去的时候,只会给李土带来更大的伤害。“即使如此,你也只是你,我们对你的感情是不会有改变的。”   “岸。”李土扯住支葵岸的衣襟,“可能这样说有些过分,但是…”李土的喉结动了动,“但是,可不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   看着李土显得有些唯唯诺诺的语气、虚拽着自己衣襟的手,支葵岸感觉异常心疼。好像自己家的小孩子被人狠狠地欺负后委屈的样子,记忆中从李土被找回来开始,众人就努力地给他营造着家的样子,没有让李土有丝毫寄人篱下的感觉,可是现在似乎李土所有的自卑,所有的寄人篱下的想法都如洪水般涌了上来,支葵岸甚至好像感觉到了李土的窒息感。   支葵岸心疼地把李土搂到自己的怀里,轻轻地安抚着,“没事的李土,这件事对你没有任何影响。”   “岸,你在说什么啊。当然不会对我有影响。”即使埋首在支葵岸胸前,没有任何人可以看到自己的表情,李土仍然勉强自己勾着嘴角。   “所以说,李土大人和我们之间的事情蛮复杂的。有些事情只是听我说你也不太能理解,就像浩藤完全不能理解我们对纯血种的敬畏一样。”和李土在街角的一个咖啡厅聊了近三个小时的支葵岸看着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的李土。   李土蔫蔫地坐在支葵岸对面,不断地搅拌着自己杯子里的咖啡,“那…枢和零都是喜欢他的?”   “我想是这样的。”支葵岸放下自己手中的咖啡杯,叫来服务员把李土面前已经凉了的咖啡换掉。   “岸呢?总感觉岸对那位大人的感情也很特殊呢。”   “我?”支葵岸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思考着这个他自己也没有想过的问题,“效忠吧,至少一开始是这样的。因为是馨喜欢的人,也是第一眼就觉得自己想要效忠这个人。再后来…帮着李土大人做事的时候,又看到了李土大人不为人知的一面,明明总是不着痕迹地为别人留些后路,却总是别扭地把自己伪装成十恶不赦的坏人;明明被别人怨恨的时候会在黑暗处露出悲伤地表情,却总是在怨恨他的人面前不羁的大笑;明明在意的要死,却总是表现出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的样子;明明想静静地生活,却总是无可奈何地踏入纷争。李土大人确实认为不重要的人的性命不如蝼蚁,可是谁不是?”支葵岸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总之,就是一个极度别扭的变态吧。可是却让我心甘情愿地把性命交付给他,誓死效忠。”   虽然支葵岸用了三个多小时来安慰李土,但是他自己对李土态度的变化连他自己都是感觉不到的。就像我们总是自以为是地认为我们没有变,可是事实上我们早已变得面目全非。   不只支葵岸,所有人对李土的态度都有着本质上的改变,但是支葵岸有一点说的不错,他们是不会舍弃李土的。   他们没有意识到的改变,李土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即使支葵岸表明对自己没有任何影响,但是李土心中的不安全感越来越多,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那样的一个人,自己在他面前多么渺小,多么不值一提,总有一天会被舍弃的吧。对吧?一定会的。   “你也真行,把自己弄成这幅德行。”看着玖兰李土苍白的面色锥生零没好气的抱怨着。   相比于锥生零,玖兰枢倒是非常平静地坐在沙发上喝茶,只是眼睛时不时地瞥一眼玖兰李土。“你回来多长时间了?”   “不知道,我一直睡着,刚醒过来没多久。”玖兰李土身后垫着枕头半靠在床头。   “叩叩叩。”办公回来的一翁回来后就上楼来见玖兰李土了,也算是请安的意思。“李土大人感觉如何。”   见一翁进来玖兰李土坐直了身子,随即又靠了回去,但是身体并没有刚才那般放松了,“好多了,劳烦一翁大人挂心。”   “千里和拓麻最近有事回不来,还请李土大人不要挂念,我也先去做事了。”打完招呼的一翁就要离开。   “一翁大人稍等。”玖兰枢叫住一翁,也起身和一翁一起出去了。   “零?”玖兰李土握住了锥生零紧握的右手,锥生零将视线从门口转移到玖兰李土身上,之后紧绷的面容才稍稍舒展开来,昏沉的脑袋也清醒了许多。锥生零帮玖兰李土拉好被子,“我出去看看。”   “发什么呆!”难得没有跟在凌雨落身边的一条浩藤看到李土自己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发呆就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李土兴致缺缺地应了一条浩藤一句话又开始看着面前的咖啡杯发呆。   一条浩藤拿过李土的杯子,把里边已经凉掉的一口喝干,见李土仍一动不动地盯着杯子原来所在的地方发呆。胳膊撑在桌子上,一条浩藤戳了戳李土,“欸,怎么了。”   “没事。”   李土惨淡的回应让一条浩藤觉得有点自讨没趣,他从没有见过李土这种样子。“欸,你今天回本宅了吧,我给母亲大人打电话说要带落落回去,母亲却拒绝了。明明之前还说着急见儿媳妇的,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你自己回去看就知道了。”李土有些不耐烦,但是对面的是一条浩藤又不好发作,只能敷衍着一条浩藤,希望他快点离开。   一条浩藤才不会让他如愿,见撬不开李土的嘴,直接拉着李土就往外走。李土挣扎着想要脱离开一条浩藤的束缚,无奈却做不到,“一条浩藤,放开!”   不理会李土是不是真生气了,一条浩藤将人扔到车里就直接带走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李土没好气地坐在副驾驶上瞪着一条浩藤。   一条浩藤有些好笑,也不分场合地就开起了李土的玩笑,“这么晚了带你出来,自然是不做好事。”见前方没车,一条浩藤转过视线阴险地看着李土,抬起右手在自己脖子前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现在月黑风高,人烟稀少,是不是很合适啊。”   李土眼睛大睁、瞳孔收缩,明明仔细一想就知道是开玩笑的话,却给李土的神经来了猛烈的一击,“你说什么?”   自小两人各种玩笑都开遍了,更过分的时候也有过,一条浩藤以为李土这不寻常的表现是挖了个坑等着自己跳呢,所以也不去在意,只是吹了个口哨,拍拍自己的胸前,“你说呢?”   想起当时的自己,李土也觉得自己鬼迷心窍了。但当时就是觉得隐约看见一条浩藤胸前鼓鼓的好像有东西,大脑就像不是自己的了一样,瞬间死机,唯一的想法就是两人这么多年的朋友,他怎么能如此轻松的就说出这种话来;唯一的动作则是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李土这一举动也是吓到了一条浩藤,怎么突然就跳车了!一条浩藤紧急刹车,幸好是在去郊区的公路上,路上并没有车,要不然李土不摔死自己也被车撞死了。   “李土!”一条浩藤向趴在地上的李土走过去,“你怎么样?!”自己的车速不慢,李土不会出事吧,一条浩藤把手伸入胸前的口袋就想拿出手机拨打112。   “一条浩藤!”李土艰难的撑着腿站了起来,咬牙叫出了一条浩藤的名字,虽然全身都疼,有几处见了血,但是并没有伤了筋骨。   “李土抱歉,我…”一条浩藤上前想要去查看李土的伤势,虽然自己并没有学过什么专业的医学知识,身为吸血鬼也没有太多紧急治疗的应对措施,但是常年的摸爬滚打让一条浩藤还是可以处理一些伤口的。如果让馨和一翁知道李土被自己弄成这样也许会扒了自己的皮。   一条浩藤刚刚靠近,李土突然发力,一条浩藤猝不及防被推得踉跄了一下,李土趁机跑进了路边的灌木丛里。   本来以为,只有你对我是不同的。一条浩藤。   远处的高地上,三个年轻的猎食者眼睛发光地看着一条浩藤与李土之间发生的事情。   “一条浩藤真的要动手?”一身白衣的少女首先发问。   “怎么可能,这条路通向一个座山,一条浩藤应该只是想带他去散散心而已。”回答少女的是一个身材丰满,面容妖艳的红衣女子。   “李土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三人之中唯一的男性遥遥注视着一边着急地打电话一边跟在李土身后的一条浩藤。   “用一句流行的话来说应该叫脑补过度吧。”红衣女子用食指不停地卷着自己的长发。   “也许今晚我们可以好好玩玩儿。”白衣少女饶有兴致地盯着远处不断晃动的杂草丛,就像是锁定了自己猎物的掠食者一样。   “圣子警告过暂时不能动他。”男人提醒白衣少女。   “李土的表现还真是有失水准,如果对手只是这种程度的话,还真是无聊。”红衣女子甩了甩手率先走下了高地。      ☆、第十四节:英雄救美   “一翁。”   一翁抬头,示意支葵千里和一条拓麻先坐下等自己把手头事的事情做完,“去问候过李土大人了?”一翁一边快速浏览着文件一边问,“千里你多陪一下李土大人,我想李土大人也是这样希望的。”   “嗯,我明白的。”支葵千里答应的并不干脆。一翁在文件上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大名,“拓麻你说。”   “千里对李土大人好像亲近不起来,而且枢大人的态度也有些奇怪。”一条拓麻接过一翁递过来的文件。   “这些文件今天要解决。”   “是,祖父大人。”   “浩藤…你说什么…不要着急,慢慢说。”支葵千里的一个电话打断了三个人的谈话,也成功吸引了另外两个人的注意。   支葵千里将手机放到桌子上,打开了扩音键。话筒的另一边传来了很大的风声还夹杂着杂草划过音筒的声音,一条浩藤也大喘着粗气,“千里,李土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他失踪了!”   “浩藤,你说清楚一点。”一条拓麻凑到手机旁大声说。   “我不知道,他在XXX失踪的,你们先过来。”说完一条浩藤就挂断了手机,一翁拿起椅背上的衣服就往外走,一条拓麻与支葵千里也紧随其后。赶过去的同时一条拓麻还联系了其他人。   李土醒来的时候自己是躺在一个小胡同里靠坐着的,因为太累了所以就在小胡同里睡着了。   虽然已经是初夏了,但是早晚的温度还是很低的。李土看着自己又潮湿又脏的衣服,胡乱地撸了撸头发,狠狠地甩下胳膊,“真是狼狈。”   “你还真是狼狈啊。”与李土自言自语的嘲讽同时响起的声音吸引了李土的注意。   李土抬头望去,只见Sally——曾经见过的穿白衣服的女生,站在胡同尽头的矮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土。   虽然Sally站的方向在李土看来是逆光,但是生物的本能让李土感觉到了杀气,手脚还麻木着的李土不得不再次开始逃命之路。   被堵到死胡同的李土抄起手边的一根木棍挡在身前,学着电视里的男主角酷酷的擦掉唇角的血渍,自信地一笑,然后李土的脸就纠结到了一起——真疼。“你又是怎么回事儿。”   Sally舔了舔手中匕首上的鲜血,鲜红的颜色衬得她苍白的脸更加没有血色,“受人之托,杀你。咯咯咯咯。”   “那你可能不能忠人之事了。”输人不能输阵,这是李土一直的信条,即使在某些时候我们可以理解为嘴欠、死要面子或者什么的。看,**在墙上的匕首划破的左臂就是后果。   “你觉得谁会来救你?”Sally踏着轻快的步伐慢慢地走向李土,手中把玩着另一把匕首。   “我自己。”李土身体僵硬地靠墙站着,却还装作有恃无恐的样子。心里快速思考着要怎样逃脱。三面高墙,对面是比自己战斗力高了不知几何的对手,手中只有一根木棒,“这个回答如何。”   “一般般。”Sally用匕首挑起李土的下巴,“最后给你一个建议吧,下辈子投个好胎,长高一点。”李土由苍白变黑的脸显然愉悦了Sally。   李土转怒为笑,“既然你如此好心,那我也给你一个建议吧,下次杀人换一条红裙子吧,白的染上血色可不好洗。”   Sally低头,李土抓住时机一棒子打上了Sally的脖颈处,趁她发蒙之际将她推开,快速跑了出去。   其实像Sally这样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即使发蒙也只是几秒的事情,Sally反应过来的时候李土还没有跑出巷口,李土看着自己被血污染了的白色裙子大声尖叫,就像是看到了蟑螂的小女生,Sally疯狂的撕扯着衣服变红的地方,“啊!!!李土我要杀了你!!”   在诺大的城市中寻找一个人自然是大海捞针,何况范围不仅限于有着建筑物的城市里,还要扩大到荒无人烟的郊区,众人一晚的寻找均无结果。   “还是没有找到吗?”从夜色迷蒙到晨光熹微,寻找了一晚上的众人聚集到一个地方,就连凌雨落都加入到了他们的队列。   看着满脸风尘的诸位沮丧的表情,玖兰枢就知道了答案。   “我先回去了。”玖兰枢来了之后锥生零拿起衣服就想走了,玖兰枢却挡住了锥生零,“你去做什么。”   “李土还在本宅里。”昨晚等玖兰李土休息之后锥生零才过来帮着寻找的,现在人没找到,锥生零又急着回去陪他。   “玖兰李土在本宅不会有事,现在李土失踪了,你要回本宅?”   “只是失踪而已,又不是被人追杀,说不定他已经回学校了。”   “你什么意思锥生零。”玖兰枢拉住想要打开门的锥生零。   “你又是什么意思,玖兰枢。”锥生零甩开玖兰枢的手,看了看手表,锥生零拽住玖兰枢的衣领,把玖兰枢推抵到了门上“所以你之前的各种爱他都是装出来的吗?”   玖兰枢抓住锥生零的手,用力将两人调了位置,“我装出来的?怎么不说你中什么邪了呢,锥生零!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一把推开玖兰枢,“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锥生零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这样,我也省的有人与我抢了,我们两个就守着各自认为正确的人就好了。”说完,门就被锥生零摔上了。   好,那就让我们守着个自认为正确的人吧。你会后悔的,锥生零。   “浩藤,你到底与李土说了什么。”一边的硝烟刚刚散去,这边一翁就开始询问事情的详情。   “昨天晚上我看他心情不好,就想带他去郊区那座山上看日出散散心。开车的时候和他开玩笑说要解决了他,然后他就莫名其妙的跳车逃跑了。”说实话,到现在一条浩藤还是不太明白状况,自己与平时做的没什么两样,可是现在后果却这么严重。   玖兰枢危险地看着一条浩藤,“把你们的对话一字一句地说出来,一个字都不许差。”   “玖兰枢,别说我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就算是我说错话了,需要你这样和我说话吗?我也很着急!啊!!”还没与玖兰枢争辩完,一条浩藤就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力,如果没有凌雨落手疾眼快地扶住,恐怕一条浩藤已经站不住了。室内的所有玻璃物品全部碎裂,连塑钢的玻璃也都出现了不小的裂缝。屋里的人都不好过,就算是身为人类的凌雨落也感觉到了强大的压迫感。   玖兰枢双眼猩红,“最后一遍,你们说了什么。”   即使一条浩藤再抗拒,他的身体也不由精神抗拒地执行着玖兰枢的命令,其实连一条浩藤的精神,都处在巨大的恐惧之中,一种本能的恐惧。   一条浩藤话音刚落,玖兰枢就消失在了原地,巨大的压迫也随着玖兰枢消失了,一翁等人紧随玖兰枢身后,直到走了很远才发觉到存在于空气中的李土的气息。   等玖兰枢赶到的时候李土已经快要因为失血过多而昏厥了,即使只能扶墙站着了,李土也没有放弃反抗。玖兰枢愤怒的将Sally甩到身后,走到李土身前。   李土能撑到现在只靠着意志,眼前早已模糊不清了,当兰枢走到近前的了也不能辨认出眼前的人。此时的李土像是受伤的野兽一样,警惕的看着玖兰枢,在玖兰枢向自己伸手的瞬间,用尽力气将手上木棍断裂的一段刺进了玖兰枢的左胸。   玖兰枢的爆发力随着血液喷薄而出,周围的垃圾都飞射了出去,Sally也像破布一样飞了出去,但是离玖兰枢最近的李土却被他很好地护在了怀中。玖兰枢将李土抱在右边,轻轻地拍着李土的后背,“没事了,李土,没事了。”   虽然李土没有遗传到吸血鬼强大的自愈能力,但是有玖兰枢时不时地偷偷给李土饮下一些自己的血液,他的伤好的还算快。李土没有回本宅养伤,而是住在玖兰枢家,原因不言而明,在李土养伤期间,所有人都过来对李土各种照顾,支葵馨和支葵千里他们更是差不多住在这里了,这让李土原本失去了的安全感又回来不少。但是在此期间锥生零并没有出现过。   虽然只在屋子里待了半个月,但是当李土养好伤走出房间时却发现春天已经悄然逝去了,浓烈的夏天慢慢走近。就在天气越来越好,景色越来越美的季节里,季节中的人的心情却不怎么美好。   被锥生零冷落了的李土自不用说,虽然行为举止与平时没什么差别,但是熟知李土的玖兰枢还是很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的消沉;李土不开心,玖兰枢自然也跟着发愁,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曾经身为系铃人的玖兰枢没去解铃,如今他又不是系铃人了,只能尽力安慰着他,陪着他,玖兰枢私心里就想着,也许有一天李土就会被自己感动然后爱上自己呢;再次就是锥生零,按说玖兰李土回来了,也像是要与自己在一起的样子了,锥生零应该过得不错,但是锥生零就是觉得整天头脑昏昏沉沉的,虽然头脑依然清晰,但是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心里总像堵着什么似的;再然后就是现在正坐在玖兰枢对面的玖兰李土了…   “枢。”玖兰李土盯着一直看着窗外的玖兰枢,从坐下来到现在一直没有移开过视线。   被玖兰李土盯得难受,玖兰枢看了看表,终于转过头来开始说话了,“有事就说吧,我赶时间。”   玖兰李土有些受伤地看着玖兰枢,眼神暗了暗,“你…我们没可能了吗?”   “李…土”玖兰枢有些犹豫地叫出了这个名字,“我杀过你几次。”   玖兰李土与玖兰枢对视着,感觉到玖兰枢与自己说话前的犹豫,玖兰李土心中闪过一丝希望,也许他只是装作漠不关心,“两次。”说着,玖兰李土皱眉以示不想回想起那些事情。   “你为我受伤过多少次。”玖兰枢看着面前与自己爱恨纠缠了上万年的面容,又回想起了那些往事,果然欠他的太多了。   这个问题让玖兰李土思索了好一会儿,“几百次吧。”玖兰李土有些跟不上玖兰枢的思路,他想要说什么?   “你爱了我多少年。”玖兰枢再一次看了看表。   “千万年了吧。”玖兰李土一五一十的回答,“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玖兰枢没有接话,修长的手指没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回来吧,枢。”   “回去?”这句话似乎勾起了玖兰枢的兴致,他饶有兴趣地挑眼看了看玖兰李土,“回哪儿?”   “我身边。”即使知道玖兰枢是明知故问,玖兰李土还是接了话。   “你是怎么回事,你知,我知。”说着,玖兰枢收拾了东西就离开了座位,“别再来烦我。”说完,玖兰枢付了帐就离开了。只留下玖兰李土一个人坐在原地思索。   “你跟他说了什么?”从学校回来的锥生零恰好碰上了刚刚走出店门的玖兰枢,隔着玻璃看了看沮丧地坐在店里的玖兰李土,锥生零不禁质问道。   “我还想问你和他说了什么呢。”玖兰枢给了锥生零一个不屑的眼神,就绕过锥生零向学校的方向走了。   时间倒退,在玖兰枢被玖兰李土约出来之前,是和李土在一起的。   “李土,去告诉他吧。”实在无法看着李土消沉的玖兰枢提出了这样的建议,说服自己喜欢的人去向情敌告白这种事,玖兰枢还没有大度到那种地步,但是玖兰枢也不想看着李土整天这样闷闷不乐。再者说,以锥生零现在的状态回应李土的感情是不太可能的,玖兰枢就想着,也许这样可以促进自己与李土之间的感情吧。   所以在玖兰枢的各种摆事实讲道理的说服下,李土决定至少要告诉锥生零自己的心意,也不必给以后的自己留下遗憾。所以李土拨通了锥生零的电话,锥生零确实好久没有和李土好好说话了,但是顾虑到玖兰李土本不想答应,但是在玖兰李土的劝说下还是答应了,毕竟玖兰李土想约玖兰枢,锥生零离开的话会比较方便。   整个过程,是在电话接通的情况下进行的,李土自然也听到了。   所以即使最终两人见了面,李土也没有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自己还有什么必要非得听锥生零亲口说出拒绝的话语。   “李土,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事?”锥生零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李土,言语间满是担心。   “没事,零你看错了。”李土低着头,不敢与锥生零对视,他现在非常想逃,但是是自己把锥生零叫来的,又不好赶人走。   “我知道那边的事让你感觉到不舒服了…”想起之前的事情,锥生零觉得自己最近真的疏忽了李土,看着没有了往日慵懒散漫笑容的李土非常愧疚,只想着要好好安慰一下李土。   “没有,你多想了。”李土打断了锥生零的话,不想再接受锥生零的关心,要不然自己怎么能说服自己不去爱他,“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我先走了。”李土有些慌张地逃离了两人所在的地方。   路旁樱花树的花瓣纷纷掉落,李土就在锥生零的注视下冲进了这花瓣织成的美丽画面中,有些美好的东西,只一瞬就会消失了,正如这樱花一般,不管开的多么绚烂,都也只有这几天的美丽。      ☆、第十四节:沦为骑士的王子   看着锥生零的脸色,两人的不欢而散是一定的了,玖兰枢的心里说不出的复杂。两人没有到一起,玖兰枢本心当然是有些小开心的,但是这样一来李土会伤心,这也是玖兰枢不想看到的。   看着李土每天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玖兰枢时常就在想,在李土还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一定也是这样的,当初他和自己说的自己听着恨得牙痒痒的话也都是为了掩盖他的真心而故意说出来激怒自己的。   枉他自诩聪明,自认可以看透人心。却仍然看不清李土的心,也许当时只要自己多想一点,多观察一些,偶尔回一下头,也不至于落得今日这般地步了。今日的锥生不正是做日的玖兰吗?不过李土你也是,竟总是识人不清,落得世世伤心。   毫无预兆地,玖兰枢一记狠拳就落到了锥生零的鼻梁上。这是玖兰枢这些年来为数不多的粗鲁行为。   玖兰枢给锥生零来了个措手不及,锥生零自然不会吃这个亏。   人来人往的大街旁,两个长得斯文帅气的男青年撕打在一起。路过此地的人纷纷绕行以免自己被误伤,绕过之后还会回头看几眼,一边感叹着大好年纪不学好真是可惜,一边走向远方。   于路人来说,这不过是茶余饭后的笑谈,但是于赶过来找玖兰枢的李土看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皱眉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无所作为的玖兰李土,李土毫不犹豫地插到了正打地不可开交的两人中间。   见是李土,玖兰枢和锥生零堪堪收住已经挥出的拳头。玖兰枢更快一步将李土拉到一边,而锥生零则是微怒地责备了一句【你冲上来做什么,打到你怎么办!】   李土看着都挂了彩的两张俊脸甚是心疼,伸手想去触碰锥生零青紫的嘴角,却被锥生零躲过了。   “锥生零。”玖兰枢作势要继续和锥生零动手,不料李土却一下子抱住了他,将自己的脸深埋近玖兰枢的怀抱中。   玖兰枢感觉自己胸前一片湿润,对锥生零怒目而视。   锥生零看着对面的二人,神色晦暗不明,最终拉着玖兰李土离开了那里。   “疼吗?”李土坐在公园的一个长椅上小心翼翼地为玖兰枢擦药。   玖兰枢握住李土的手,再次耐心地解释,“你也知道,它一会儿自己就好了。”   李土任玖兰枢抓着自己的手,低头看着脚下,“对不起。”   玖兰枢无奈叹气,他用另一只手的食指勾起李土的下巴,使之与自己对视,“说什么傻话。”玖兰枢从长椅上起身,单膝跪在李土面前,轻轻吻了一下李土的手背。   李土受宠若惊,要扶着玖兰枢站起来,却被玖兰枢笑着拒绝。   “玖兰枢,是我对不起你。”   “不,李土,不要这么说。是我自愿的,是我应受的惩罚。不管结局如何,我只想守在你身边,让你不受任何人的伤害,做你的骑士。”玖兰枢虔诚地看着李土。   “值得吗。我从没为你做过什么。”   “值得。”玖兰枢的眼神异常坚定,“你不需要为我做任何事,我所有的付出都是应当的。”   李土看着在自己面前如此卑微的玖兰枢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不懂玖兰枢为什么会爱自己而不是原来的玖兰李土,他不懂自己有哪里值得玖兰枢如此对待的。   离开了的锥生零和玖兰李土并肩走在街边,一路无话,直到锥生零接到了一翁的电话,锥生零把玖兰李土安顿到了一翁公司的会客厅后就按约来到了一翁的办公室。   “零,坐吧。”办公室里不只有一翁,一条拓麻和支葵岸也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不知道一翁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情。”锥生零接过支葵岸递过来的雨前龙井细细品味。之前锥生零也经常会帮一翁处理一些不太方便的事情,这并不算被利用,因为双方都是在互利互惠,而且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情要麻烦你,只是想先与你表明一下立场。”一翁双手交替,仔细地观察着锥生零的反应。   锥生零放下手中的茶杯,“一翁有话不妨直说。”   “你看我们现在的生活非常平静、幸福,我并不想打破这份宁静。我想零你也是如此。”   锥生零点头,示意一翁继续说下去。   “李土大人一直被人监视着,我想你也知道。虽然是纯血种,是效忠过的人,但是这都已经是过去式了,继续跟随李土大人就意味着我们会失去现有的生活,甚至会有人有生命危险也不一定,我想这些零你也很清楚。”一翁抿了一口茶,“我希望零你可以理解我们的选择。”   “自然。”锥生零看了看一翁,又将视线转向了一条拓麻和支葵岸,“这也是你们的想法吗?”   “是。”支葵岸言简意赅。   “我本来就是效忠枢大人的。”一条拓麻坐得笔直,讲一个记事本推了过去。   “我明白了。”锥生零只瞥了一眼记事本上的文字,那张纸就无软无故地化成了灰烬。“告辞。”饮下杯中剩余的茶水,锥生零就放下手中的茶杯走了出去。   “零?”站在门外的玖兰李土看着锥生零脸色不太好。   “我们走吧,李土。”说着,锥生零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没有看到玖兰李土看向一翁办公室的愤恨的目光。   这日,几个一条浩藤在国外混时结交的朋友来了。据他们说是集体过来要吃穷一条浩藤的,当然,以一条家的财产是他们无论如何也吃不完的。   自他们可以不远千里地来异国找一条浩藤这件事上我们就可以看出,这些人与一条浩藤的关系非同一般,一条浩藤也真的把这些人当做了朋友。也恰好他们来的这天赶上一条浩藤的生日,本来想与凌雨落过二人世界的一条浩藤在接到电话的时候正与凌雨落商量着要做些什么事——当然,只是一条浩藤单方面的设想着,而凌雨落只负责点头或者摇头。   接到这个电话的一条浩藤自然是不想理会的,即使是兄弟在媳妇儿面前也只是用来插刀的存在。但是架不住十几个国籍不同的最佳坑爹哥们轮番的电话轰炸,一条浩藤的哥们自然也是各种行业的翘楚、精英,各种世界级大佬的儿子什么的,一条浩藤相信,如果自己把手机关了,那么下一分钟那些混蛋就有本事过来把他们家炸了。   最终只好对凌雨落不断地说着抱歉,一条浩藤又不想让凌雨落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待在家里,于是就带着凌雨落一起去了。自然,一条浩藤还想在那仍然百花丛中过的群哥们面前狠狠地炫耀一下——看,老子有媳妇儿了,我们可以简单地称其为秀恩爱。   安排好哥们的住处之后十几个人自然要找一个地方好好地喝一顿,因为还没有到中午的饭点,所以大家只是定下了时间地点,到时候一起集合。   按照以往的经验,一条浩藤知道今天自己是躲不过被灌醉的命运了,但是凌雨落在自己身边,一条浩藤并不想喝的不省人事。那么这种事就需要一定的技巧了,咳,需要一个**刀的哥们挡着,然后正在上课的李土首当其冲了。   坐在车后边的李土满脸黑线地听着一条浩藤说着自己的重要性,看了看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思考着再次跳车逃跑的可能性。   “总结起来就是让我去给你挡酒。”李土言简意赅地说出了自己的作用。   “嗯,李土你也知道我一沾酒就醉。”一条浩藤面不改色地把黑的说成白的。   “据我所知凌雨落酒量也不小。”李土看着副驾驶座上对一条浩藤坑发小的行为不置一词的凌雨落。   “不行!”一条浩藤想都不想地就拒绝了,“如果给那帮小子一个机会绝对会蹬鼻子上了不死不休的。”   李土愤恨地看着前面那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发小,这意思自己就是被送去替一条浩藤和他十几个人去不死不休的**刀的兄弟。枢,你下次要收拾一条浩藤我一定在边上给你加油。   作为东道主,一条浩藤自是要提前去准备一下,中式的大圆桌,色香味俱全的中式饭菜,度数不低的白酒和摞成小山的啤酒,李土真的特别想一走了之。   可是李土忍住了,无视着一边继续秀恩爱的两人,李土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给玖兰枢发短信诉苦。   【秀分快,早晚得遭报应。】李土咬牙诅咒。   【要不要我去解救你?】玖兰枢肯定是不想李土喝酒的,上次自己暴走让一条浩藤伤的不轻,之后玖兰枢也收到了李土的抱怨,所以对李土和一条浩藤之间的事情玖兰枢已经不会太多干预了。两人是从小穿一条裤子的发小,感情自不是一般的好,两人打打闹闹也是他们增进感情方式。   【算了,帮他一次吧。谁叫我交友不慎呢。】   【那等会儿我去接你?】自己好像还没有见过李土喝醉过呢,之前是不会喝醉,现在是没有喝醉过。   【好啊,不过可能得很晚。】虽然是要吃中饭,但是按照一条浩藤的话说这顿饭估计得连晚饭一起吃上。   【那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   … …   不久,一条浩藤的朋友就陆续地来了。   一条浩藤果然交友面甚广,不止国籍不同,甚至肤色、语言都不相同,幸好大家都会说英语,才免了许多麻烦。   一条浩藤给李土和凌雨落一一的介绍着自己的朋友,还不忘炫耀一下自己的媳妇儿。   “哇,一条君,如果是大街上擦肩而过我一定不敢认你。”其中一个金发碧眼的英国贵族拍着一条浩藤的肩说。   “就是就是,曾经的那个大冰山居然能笑得这么贱,嫂子真是太厉害了。”旁边的阿拉伯美女对凌雨落表示出异常的钦佩。   “凌,当初一条在美国女朋友一周一换,他现在这样服服帖帖的你是怎么做到的?”一个棕发的美国人搂过凌雨落的肩膀用所有人都可以听得到的声音,悄悄地询问凌雨落。   虽然听到这些凌雨落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但是一条浩藤的脸上的笑容却变得有些阴森。那个美国人看着一条浩藤的脸色马上高举双手投降,“OK,OK,当我没说。”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身为一条浩藤的朋友,自然也和一条浩藤是一类人了,那就是生死关头可以同生共死但是平时遇到小事就完全要插朋友刀的人。   因此整个酒桌上,众人的谈话基本上没有离开过一条浩藤当初在国外各种桃花轶事。   别人不清楚,但是一条浩藤能非常明显地感觉到凌雨落周身越来越低的气压,以及脸上越来越僵硬的肌肉。无奈,一条浩藤只得用酒来堵住那些人欠抽的嘴巴。那李土自然也不可避免地多喝了些,一场酒散,已近下午五点,散前一条浩藤的一个哥们还拉着一条浩藤不撒手,“晚上都到我那里去,我做东我们继续喝。中午这顿就算是给我们接风了,晚上我们给你过生日。”   这人的提议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同意,酒桌上坐在李土身边的一个意大利人更是与李土勾肩搭背地伏在李土耳边说,“你也一起去,浩藤的哥们就是我们大家的哥们。”   虽然自己也是一身酒味,但是李土还是非常嫌弃那个意大利人身上的酒味的,想要推开那人又觉得这样做不合适,正在两难之际,突然一个力道就把自己扯走了。回头一看,那力道却是来自锥生零。   “零?”李土眼神迷离地看着锥生零,感觉自己真是喝多了,不然怎么看到锥生零了。   看着李土喝的双颊绯红、眼神迷离,一旁的一个明显也喝多了的意大利人还在往李土这边蹭,再想起刚才两人勾肩搭背的亲密样子锥生零就黑着脸把李土拉走了。   直到坐在锥生零的车上,看着锥生零给自己系好安全带,看着车子慢慢启动后,李土的大脑才稍稍运作了起来。奈何整个下午一直在喝酒,并没有吃多少东西,李土不只觉得全身轻飘飘的,脑袋晕晕的,更觉得胃里火烧火燎的。   锥生零看着李土捂着胃的动作,就猜到了李土是胃疼,没有多想,直接就向着一条家御用医生的私人医生的诊所开去。   “怎么喝了这么多。”锥生零一边用热毛巾给李土擦脸一边责备到。   “枢呢?”李土觉得来接自己的应该是玖兰枢才对,可是为什么来的是锥生零?   听着李土迷迷糊糊地还在找玖兰枢,锥生零给他擦脸的手一顿,而后又继续手上的动作,“他有事,让我过来看看你。”   听了锥生零的话,李土只闭着眼哼哼了几下,便没了动静。虽然是喝了许多酒,头脑反应慢了些,整个人就像在雾中一样,但是李土的头脑还是清醒的,他清楚地知道零来了,知道自己在看到零的那一刻是非常惊喜的,也知道在听到是枢叫他来的时候心情顿时跌倒了谷底,但是零最后来了不是吗?而且还在自己的病床前照顾着自己,还细心地在自己输液的手下放了一个热水袋。   虽然李土这边进行的不是特别顺利,但是李土至少没有一条浩藤那样忐忑。   坚定地拒绝了专门坑自己的哥们们的邀约,一条浩藤逃难似的拉着凌雨落走了。把车子停到湖边的一条小路上,一条浩藤一边嘘寒问暖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凌雨落的反应。   见凌雨落只是一手杵着下巴,眼珠不动地看着车外的景色,一条浩藤只好抓着凌雨落的手一点一点地交代着过去。   “落落,他们说的事情确实是我做的。”一条浩藤说完这句话明显地瑟缩了一下,“但是我当时只是为了学习怎样追人,怎样和女人相处。”虽然原来觉得非常正常的理由,但是现在的一条浩藤只觉得连自己都觉得这么扯,落落一定不会相信的!“我说的是真的,我也没有经验嘛。而且你的情况特殊一点,这么难追…”一条浩藤的话越说越没有底气,“我真的怕追不到你,无论哪方面都想要做到万无一失。如果你生气你就打我吧,但是请你相信从始至终我只爱你一个人,其他人连喜欢都没有过!”一条浩藤伸出三根手指对天发誓。其实对早已被上天抛弃的吸血鬼来说,对天发誓什么的不要太搞笑,但是人类不是最吃这一套吗。   凌雨落还是没有把视线转到一条浩藤身上,沉默了许久才用沙哑的声音说,“没事,反正我也不是多干净的。”   一听这话一条浩藤急了,他用力地掰过凌雨落的肩膀,迫使她与自己直视,“你为什么又说这句话?我都说过多少次了,那些事过去就过去了。如果我之前的那些事令你伤心了,你惩罚我就好,干嘛要提那些事情!我不介意!那些事情都不是你自愿的,就和你身上的伤口一样,是别人加注在你身上的伤,已经够疼了,你为什么还要拿着别人对你的伤害来伤害自己?为什么要拿着我的错误伤害你自己?”   看着被自己激怒了的一条浩藤,凌雨落眼目低垂,额头抵在一条浩藤肩上,小声的说了句对不起。   虽然这个姿势不太舒服,但是就这样搂着凌雨落的一条浩藤心里是舒服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条浩藤的脸色越来越青,“落落,疼,我错了。”   凌雨落的掐着一条浩藤腰侧的肉的右手轻轻一拧,一条浩藤痛呼出声,“浩藤。”   “落落…嘿嘿…”一条浩藤一张苦瓜脸却又得强笑出来。   “回去把所有的都给我写出来。”凌雨落用着一条浩藤从未听过的温柔语气在一条浩藤耳边说,似乎两人正在说着什么情话一般,“要一个不落。”   “当然,当然,一定知无不言…嘶…言无不尽。”      ☆、第十五节:蹦极   其实玖兰枢当晚没有什么事情,当然,即使有事情与李土比起来都不算事情。但是早已在酒店下边等了许久的玖兰枢还是拨通了锥生零的电话。   玖兰枢就远远地看着锥生零拉过李土,看着李土迷离的眼神中划过的惊喜,看着李土被拉上锥生零的车,启动车子跟在锥生零的车后,直到发现前面的车开向了医院的方向。   玖兰枢自然不会放弃李土,也不会宽容到把李土推给锥生零,天知道他多么努力地控制着自己才没有冲上去阻碍那两人之间亲密的举动。但是玖兰枢更加不想看着李土那带着阴影的笑眼,以前的李土很好地伪装了自己,而现在的他自然没有成熟到可以戴上无所谓的面具而不被看透。   不知道之前那次谈话李土为何没有与锥生零说开,按照锥生零的性格只要李土说出来他是不会拒绝的。这次李土醉了,所谓酒后吐真言,也许明天自己爱着的人就会像以前一样开心地笑了吧,即使令他展露笑颜的人并不是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玖兰枢希望如此,即使现在的他痛苦地想要蜷缩起来,想要把自己关入黑暗之中,不听、不看、不想。   但是玖兰枢不能,他要不着地痕迹守在李土身边,不让他知道。锥生零拥有李土的记忆,他曾给自己看到过一些画面。是在自己离开后李土自嘲的笑容,是在自己决然离去后悲伤的眼神,是在退下面具后不为人知的脆弱…总是这样,不让任何人看到他的一丝脆弱,自欺欺人到想要让自己都忘了自己是会痛的人。   也许他做到了吧,不然怎么会在受伤时仍可以放肆地大笑,又怎么会在自己为了玖兰玉绪伤害他的时候无所谓地摆手。是不是习惯了痛就不觉地痛了?就像习惯了大气压后就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   可是,我痛!玖兰枢想紧紧地抱着他大喊,你不痛,我痛!明明是在哭,为什么要笑?明明是在帮人,为什么还要让自己被怨恨?一句解释的话真的那么难说出口吗?   玖兰枢将车子停到一边,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头抵在双手之间。明明给他带来伤害的是自己,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怪他。真的是他不解释还是他不听他解释?如果他曾经在离开时回头看一眼,哪怕只有一次,那么结局会不会不同?   这一次,就让我守在你身边,在你再次露出那种神情时抹去你的忧伤吧。   想着反正有锥生零守在李土身边,虽然担心玖兰枢也没有马上跟进医院,只是在车里默默地等着,直到夜幕低垂,华灯初上玖兰枢才走出车走向了医院附近的粥铺。玖兰枢刚走出粥铺就接到了锥生零的电话,是叫自己去陪着李土的,放下手机玖兰枢就走向了医院。   “怎么叫我来了。”看着李土并不踏实的睡姿,玖兰枢放下手中的食物轻声说到。   “你陪着他吧,家里还有个人等着我呢。”从玖兰枢进来锥生零也没有给过他一个眼神,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李土身上。   玖兰枢不满地看着锥生零,“你什么意思。”   锥生零嗤笑一声,转头看向玖兰枢,“你这次要设计什么阴谋?然后再逼我做你爱人的盾?”   玖兰枢看着锥生零,正好看到李土稍微动了动的眼珠,拉起他的手腕就向门外走去,轻轻地关上门,玖兰枢才稍微放大了声音,“一个连幻术都算不上的催眠就把你锥生零制住了吗?”   “我不懂你说什么。”锥生零眼神闪躲,冷不防地就吃了玖兰枢一拳,踉跄地靠在了墙上。   “别跟我装傻。”玖兰枢对锥生零的反应非常不满,自己已经做了这么大的让步了,这个人在做什么!   锥生零就保持着靠墙的姿势,也不去擦拭咬破唇角流出的鲜血,“你想我怎样?在他身边看着你们两个双宿双飞吗?我是要守护他,但我不想在你俩中间碍眼,也不想他为难!”   玖兰枢眼神危险地走向锥生零,单手掐住锥生零的脖子,慢慢发力。玖兰枢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想杀人的欲望了,【李土喜欢的是你】这种话玖兰枢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的。   锥生零自玖兰枢的手中挣脱出来,淡紫色的眸子满是愤怒与悲伤,【为什么那人被玖兰枢伤害至此,仍然会爱上玖兰枢而不是自己。】   “无论如何,你选择了最愚蠢的方式,锥生零。”说完,玖兰枢就走进了病房。一道房门,隔绝了三人的悲伤。   玖兰枢在病房门后站了一会儿,才抬头就看到了李土躺在病床上,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玖兰枢慢慢走过去,温柔地揉了揉李土散乱的碎发,“胃还疼吗?饿不饿?我买了粥。”   李土的眼珠僵硬的移到玖兰枢身上,几乎微不可闻地说了句不饿。   玖兰枢叹气,慢慢地扶起李土,在他背后垫了一个枕头,然后端着粥坐到了李土对面,“中午肯定没怎么吃东西,吃一点胃才会好受 。”   李土抿嘴摇头,虽然已经天黑了,但是离李土下酒桌才两个多小时,李土现在还处于半醉半醒的状态,玖兰枢无奈地把粥放到一边,让李土躺下,关上灯后自己也和李土挤到了单人病床上。   玖兰枢把李土搂到自己怀中,轻轻地摩擦着他的背部,“睡吧,一会儿饿了再吃。”   李土唯一的回应就是抓紧了玖兰枢胸前的衬衫。   感受着胸前的温度,玖兰枢收紧了手臂,“胃很疼吗。”   李土带着浓重的鼻音嗯了一声,“胃疼,头疼,眼睛也疼,哪里都疼。”   虽然李土很平静地在说,但是玖兰枢却有一种他在对自己撒娇的感觉。   那一夜,李土和玖兰枢两人都没有睡觉,玖兰枢就听着神智并不清楚的李土说了许多话,问了许多问题,就那么静静地听着。   枢,为什么零对我的态度差这么多。   枢,即使有了那个人,我们几十年的感情就都没了吗。   枢,是不是几十年对零来说连一天都算不上。   枢,零都不对我笑了。   枢,我都生病了零也不陪我。   … …   酒喝过了,胃疼过了,情绪也发泄出来了,李土的笑容自然也要回来了。在确认过没有问题之后,玖兰枢把李土送回了学校,李土一如往常地上课、下课。   “嘿!”下课后,周臣和吴江拦住了李土,“你小子怎么总翘班。”   “就是,虽然一条浩藤总粘着他媳妇儿,也没有你这么高的缺勤率。”三人一边顺着涌动的人流往外走,一边交谈。   “没关系啦,反正又不会被发现。”李土吐了吐舌头,查人是导员做的事情,玖兰枢就是导员,即使被查到也没关系。   吴江一拳打在李土肩上,“不行,我们整天想法帮你瞒天过海,你一定要请我们吃顿好的。”   “吴江说的没错,今天就要吃穷你。”   “好好好。”李土举手投降,“吃什么?”   “重庆火锅!”   因为下午没课,所以三个人悠闲悠闲地在重庆火锅的一个包间里吃着。虽说夏天吃火锅不合时宜,但是就这样又辣又热地吃得满头大汗也是很舒服的。如果忽略掉某人刚因为胃病打了一晚的点滴的话。   虽然不会热得受不了,但是李土的胃开始难受了是真的,即便如此李土还是不断地从火锅中捞东西吃。   “啊~好爽!”吃完东西,伸个懒腰,三人慢慢悠悠地走回学校。   “我想去蹦极,你们去不去?”周臣说。   “不了,下午和基友一起LOL。”宅男自然要宅在宿舍,户外运动能免则免。   被舍友之一拒绝之后,周臣紧紧抱住李土的胳膊,“那你一定要陪我!”   坐在周臣的车上,看着周臣递过来的棒棒糖,李土满脸黑线,“你什么意思。”   周臣嘴里也叼着一根棒棒糖,满不在乎的说,“最近失恋了吧,没事儿,舍友安慰你,看我多伟大。”   “你想多了。”   “那就当陪我散心好了。”周臣抢过了李土的手机,在李土面前晃了晃,“呐,你的任务是陪我,手机没收。”然后手机就被周臣关掉了。   李土无奈,试图抢过自己的手机,“那你也没必要关我的手机啊。”   “我在开车,为了你自己的生命安全你也不要抢。”周臣的威胁确实起到了作用,李土见路上车来车往的,确实危险,又觉得现在的自己也没谁会找,也就乖乖地坐在了副驾驶。   开了两个小时的车,爬了一个小时的山,两人最终才站到了蹦极设备前。虽然看着远方的城市被自己踩在脚下感觉很棒,心境也开阔了不少,但是看着前方的悬崖,李土真的是后悔和周臣出来了,当初就应该抱着路边的电线杆宁死不屈的。   在周臣的怂恿下,李土一步一步的走上了伸出悬崖的部分,这个蹦极据说是世界上最高的。李土偷偷向下瞟了一眼,腿瞬间就软了,为了不显得怂,只好闭着眼、紧握着两边的扶手继续前行,直到最近头,也是脚下的湖泊的最中心。   等玖兰枢忙完最近被扔下的工作后,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了,玖兰枢拿起手机想要询问一下李土的健康状况。电话自然是关机的,如果只是单纯的无人接听玖兰枢还可以认为是开了静音没听到,但是关机这件事情就值得玖兰枢担心了。虽然一直在自我安慰是李土手机没电了,但是玖兰枢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玖兰枢的担心,我们是理解的,所以之后玖兰枢急切的寻找也很正常。   “我说这玖兰枢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Rapha也就是我们之前提到的三人中的男人看着扬长而去的玖兰枢自言自语。   “患得患失之类的吧。”三人中非常妩媚成熟的女人――Gabrie说。   “偷听别人说话可是会受到惩罚的。”Rapha危险地看着出现在自己背后的女人,这女人的身上总是不乏鲜艳的红色,正如今天,她穿着大红色的紧身裙,涂着大红色的指甲,连口红也是最纯正的红色。   Gabrie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转身离去。   玖兰枢找到李土的时候,李土刚刚自己做好了心里工作跳了下去。可是这一幕看在玖兰枢眼中完全不是那样的。   玖兰枢只看到李土从陡峭的悬崖边上一跃而下,什么蹦极设备,什么游客、工作人员全部没有,只有一个年轻人站在李土身后,冷眼旁观。顾不得多想,玖兰枢以常人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冲了过去,紧紧地抱住正在下坠的李土。   “玖兰枢?”感受到周身突然多出来的压力,李土睁开了紧闭的眼睛,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蹦极的途中玖兰枢突然出现?   玖兰枢已经想不出应该说出什么样指责的话了,而且他现在也没有精力去指责,他要做的是想办法将两人即将要受到的伤害将至最低。   下落过程其实只有几秒钟,玖兰枢用力维持李土在上自己在下的姿势,如此最先受到冲击的是自己的背部。然后在背部接触水面的瞬间,玖兰枢制造了一个巨大的防护结界,如果从远处看,你会惊讶地发现水被强行分开了。   玖兰枢制造出的结界只维持了两秒钟而已,然后湖水就从四面八方奔涌而至,迅速淹没了两人。   巨大的冲击使玖兰枢陷入了短暂的昏迷,这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是致命的。好在李土及时的找到了玖兰枢,并度气给他,如此两人才勉强游出了水面。   把头伸出水面大口地呼吸着空气,看着同样大口吸气的李土,玖兰枢除了大呼谢天谢地以外没有任何想法。   而本来以为自己在蹦极的李土还没有走出状况外,看着对面的玖兰枢,鬼使神差地,也不管玖兰枢是否换过气来了,就双臂搂住玖兰枢吻了上去。   李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样做,只是一种冲动,突然就想紧紧地抱着玖兰枢,突然就想要狠狠地吻他,突然就想要放肆地大哭,直至泪流满面。突如其来的委屈感让李土措手不及。   被李土这样压上来的玖兰枢更是猝不及防,只知道搂紧对方,然后两人就又一起沉了下去。透过流动的湖水,两人就紧紧地盯着对方,舍不得移开视线。   不止玖兰枢有一种一眼万年的感觉,就连李土都有一种在与上一世的玖兰枢对视的错觉。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大抵如此。   终于爬上岸的李土还未来得及欢呼就见玖兰枢的嘴角渗出了鲜血,“玖兰枢!”   本来还努力压制着口中血腥味的玖兰枢见李土发现了,一口鲜血直接吐了出来,“没事儿,休息一会儿就好。”   筋疲力尽的两人肩并肩地躺在岸边的草地上,嗅着青草的芬芳,感受着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又不会让吸血鬼有灼烧的感觉。   玖兰枢和李土就一会儿看看天空,一会儿对视两眼,然后傻傻的笑着。看着玖兰枢难得没有杂质的笑容,李土发现自己对玖兰枢的爱意就那样井喷式地爆发了出来。   爱恨本就一念之间,有时一句话、一个动作就可以让一个人不可救药的爱上另一个人。李土现在就是这种感觉,李土觉得自己可以解释刚才的冲动了。   歇的差不多了,李土眼珠一转就把腿压在玖兰枢的腿上,挑衅的看了看玖兰枢,玖兰枢再次勾起唇角抽出腿反压在李土腿上,李土再次把腿压上来…返老还童的两人就在草地上扭成了一团,乐此不疲。      ☆、第十六节:失踪   “枢,你为什么会在这?”闹够了的李土终于想起问这个重要的问题了。   听到这个问题的玖兰枢原本轻松惬意的神色瞬间变得阴沉,“我倒是要问你,为什么要从悬崖上跳下来。”   “我在玩蹦…”觉得玖兰枢莫名其妙的李土还特意指向了蹦极设备所在的悬崖,等看到没有任何东西的悬崖的时候,李土的话说不下去了,而且自己身上,也没有当时绑在身上的设备,“怎么可能。”李土非常疑惑地看向玖兰枢,“是周臣拉我来玩蹦极的,我刚才也是带好设备才跳下来的。”   听罢,玖兰枢仔细审视着悬崖之上,突然头脑中闪过之前在悬崖边看到的那个身影。是周臣吗?   那个黑影确实就是周臣,此时周臣正隐蔽在一棵树下观察着湖边的两人,虽然距离非常远,但是他仍可以看的一清二楚,这是连身为狙击手的Rapha都做不到的。   “这两人还真是悠闲。”站在周臣身后的Sariel讽刺到。   “他们也只有现在可以这样了。”Gabrie一扫往日的散漫,直直的站在周臣身后。   周臣挥挥手,“行动可以开始了。”   “是。”得到命令的三人迅速退下,只剩周臣神色复杂地看着那两个人。   高耸入云的大厦顶层,一个装有大大的落地窗的办公室内。玖兰李土双手紧握,牙关紧锁,身体僵硬,背后的衬衫早已被冷汗浸湿,所有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坐在玖兰李土对面的男人细细地打量着他,时不时的泯一口高脚杯中透明的液体,非常惬意。   对玖兰李土招招手,看着他犹豫地走到自己面前,跪了下来。男人挑起玖兰李土的下巴,倾身在他的唇边点了一下,而后又凑了上去,灵巧的舌尖描绘着他形状较好的唇型,然后更加深入,直到那人快要不能呼吸才想到了离开。   男人看着玖兰李土微红的脸颊、没有焦距的眼睛,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食指轻轻摩擦着他的肌肤,低声轻唤,“昔拉…”   “圣…圣子。”   刚刚还无限温柔的人,突然双目圆睁,狠狠地掐着玖兰李土的下巴,然后用力推开那人,愤恨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少倾,男人才自言自语到,“不,你不是。”男人优雅地起身,温柔地扶起玖兰李土,眉头紧皱,略显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人,“我给了你他的容貌,给了你他的记忆,为什么你还是不及他的百分之一呢。”   玖兰李土不敢直视男人的眼睛,这句话男人不知说了多少次了,“斗胆,请圣子指教。”虽然玖兰李土完全不敢反抗,但是内心却十分悲愤,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事情自己都努力做到最好却还是被当做残次品,为什么自己要被迫成为别人的替身,为什么甚至连名字,自己都不配拥有。   对于玖兰李土来说,一切可以映射出自己样子的东西都是令自己感到恐惧的东西。因为他们能映射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一张脸,每次看到这张脸,他都有着强烈的要毁掉它的冲动,而且这种冲动越来越无法抑制。   得到男人的示意,玖兰李土埋首与男人身下,做着早已做了无数次的事情,听着那男人唤了无数次的名字,想着自己心中牵挂着的那个银发紫眸的人。   从医院离开的锥生零没有回到住着玖兰李土的自己的公寓,而是去了一翁等人居住的本宅。至于玖兰李土那边,只是打电话说了一句自己有急事需要出国,这也是玖兰李土可以顺利去见那个男人的原因。   在与一翁彻夜长谈之后,锥生零不得不不甘心地承认,自己确如玖兰枢所说,选择了最愚蠢的方式。想要知道玖兰李土的目的,何须用这种最伤人的方式,倒不如说说自己潜意识中在逃避。接下来的三天里,锥生零和一翁商讨了之后的事情。   锥生零是在深夜回到公寓的,走到楼下,锥生零将自己的衣服扯烂,掏出一把刻有特殊符文的匕首咬牙划开了自己的右臂 ,然后胡乱地抹了一把连就朝着自己家跑去。   如此狼狈又身受重伤的锥生零自然吓坏了玖兰李土,玖兰李土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双眼猩红的锥生零抵在了墙角。   锥生零痛苦地遏制着自己的喉咙,勃颈处的蔷薇纹身泛着妖冶的光芒,尖锐的獠牙释放着危险的讯号。   “零,你怎么了?”玖兰李土担心又惊惧地看着压在自己上方的锥生零,感受着锥生零越来越无法抑制的欲。望。   “血…”锥生零用尖锐的獠牙摩擦着玖兰李土的脖颈,声音沙哑地诉说着自己的需求。   玖兰李土双手用力搂住锥生零,将自己脆弱的脖颈送至锥生零嘴边,紧闭双眼等待着锥生零的猎食。   看着他这副样子,锥生零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之后毫不留情地刺穿了他的血管,吸食着他的血液。   血液流失的时间并没有想象中的长,撤出獠牙的锥生零依旧伏在玖兰李土肩上,身体不住地颤抖。   玖兰李土试探着唤了一声,却得到了锥生零越来越大的笑声。最后锥生零抬起头,擦了擦唇边的鲜血,仍旧放肆地大笑,等笑够了之后才伏到玖兰李土耳边不屑的说,“真难喝。”   锥生零的话宛如一记响雷,玖兰李土放在锥生零背上的手也慢慢地滑下,却又仍不死心地强牵起一丝笑容,“零,你…”不给自己补救的时间,玖兰李土就被锥生零提了起来,他也不再挣扎,任凭自己如人偶一般被锥生零拖拽到车上,任凭自己被锥生零带到未知的地狱。   “我说了,我不会同意的。”凌雨落看着远处脸色不好地在打电话的一条浩藤,能让一条浩藤情绪如此激动的事情又是关于自己的吧,凌雨落苦笑。   突然,一条浩藤心脏处出现了一个小红点,凌雨落如临大敌,左右审视着周围,然后向着一栋建筑物跑了过去。   踢开通往楼顶的门,一阵狂风迎面吹了过来。不出意料地,Rapha端着狙击步枪聚精会神地盯着自己的猎物,Gabrie和Sariel各自站在Rapha两边,盯着自己。   凌雨落一步步靠近着三人,满目戒备。   Sariel勾起嘴角,“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微挑的眉毛,轻蔑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一般。   知道凌雨落惜字如金,所以三人并没有期望凌雨落会说什么。   “哐”地一声,门重重关上的声音令凌雨落的耳朵动了一下,下意识地,凌雨落就像向身后出手,但是她控制住了自己的条件反射。恐怖的气息瞬间将凌雨落淹没,一条手臂轻轻地环绕上了她的腰部,“好久不见啊,Vamp。”   凌雨落牙关紧闭,逼迫自己不要因恐惧而颤抖,但这件事显然不容易。   突然出现在凌雨落身后的人把下巴抵在凌雨落肩上,凌雨落的恐惧深深地取悦了他,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气,“你的味道依旧如此好闻,不过我更喜欢你明明惧怕地无法行动却仍旧不肯服输的眼神。”   … …   等到一条浩藤踢开门闯进来的时候,天台上只剩下了魂不守舍的凌雨落。   “落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一条浩藤仍旧细心地用自己的行动安慰着她。   好久,埋首一条浩藤怀中的凌雨落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圣子…”   最终,在锥生零把玖兰李土带回本宅的第二天,除了李土,所有应该到的人都回了本宅。   玖兰李土现在的状态虽然可以用阶下囚来形容,但是实话说,他的待遇还是不错的,只是被单纯地囚禁在一个房间中罢了。即使是被众人围审,也只是在客厅而已,想象中的监狱之类的东西,完全没有。   “你的任务是什么?”   “你为什么是这副样子?”   “你背后还有多少人?”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 …   一条拓麻和支葵岸快速地提出了许多问题。因为锥生零通过血液得知的东西已经传递给所有人了,所以这些东西,他们大多心里有数。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玖兰李土扫视了一眼围坐在自己眼前的一圈人不答反问。   一翁挑眉,示意他问下去。   “你们怎么发现的。”玖兰李土看着众人,对他们好像【你问了一个什么傻问题】的表情表示不满。   玖兰枢轻笑出声,“也罢,让你死心好了,一个一个来?”   收到玖兰枢的示意,支葵馨最先开口,“其实也没什么理由,只是感觉你不是。”   不只坐在支葵馨身边的一翁,支葵千里、一条拓麻等人也点头表示同意。   “别开玩笑了!”玖兰李土愤怒。   “呵。”支葵岸轻笑着放下手中的茶,“你们差太多了,李土大人天生的王者之气你不及万分之一。”   “确实,”一翁补充到,“从你的棋路上就可以看出,而且你与我下棋从未坚持超过百步。”   “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是父亲大人不可能有你那样勤快的时候。”   “你觉得我们是在敷衍你。”玖兰枢肯定的说,“记得我曾经问过你三个问题。我杀过你几次,你为我说过多少次伤,以及你爱了我多少年。”   “没错。”玖兰李土回答。   “你怎么回答的着…”玖兰枢看着手中的红酒做沉思状,“想不起来了。但是那都不可能是李土会给我的答案。他也许会冷哼,也许会不理我,甚至可能直接说我自恋。懂?”   也许自己是懂了的吧,但是自己懂的,也仅仅是为什么他们能识破自己,“我哪里不如他。”这句话,玖兰李土是对着锥生零问的,他想得到的,也只是锥生零的答案。见锥生零并不想理他而是直接起身离开了,玖兰李土挣扎着站起来,“为什么?!他残忍,冷漠,血腥,肮脏,为什么你会喜欢他!”   玖兰李土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反感,“因为你的记忆是错的,只是局外人的视角。”虽然非常反感,但是锥生零仍然解释了一句才转身离开,他现在心里非常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   很快,他的不安也从一条浩藤那里得到了解释。   在众人在这边审问玖兰李土时,学校那边,死活不同意让原组织成员凌雨落过来告诉众人她掌握的资料的一条浩藤,正受命陪着李土。   受到袭击,只是一刹那的事情,不同于之前的袭击,这次是意想不到的爆炸事件。   爆炸的地点里一条浩藤和李土并不远,两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等一条浩藤解决掉挡在自己面前的一男一女之后,李土早已没了踪影。   其实李土并没有跑多远,因为跑了不到四百米的时候李土就已经感觉自己跑不动了,即使是生死攸关的时刻,李土也没有迸发出惊人的潜力跑出去多远,身后的白衣少女只是不紧不慢地跟着。直到李土再也不跑了,气喘吁吁地靠墙看着自己。   “你还是这么废柴。”Sariel看着李土,就像上次一样。   “靠。”李土骂了一句,“打…死我都…不跑了。”双手支着膝盖,李土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氧气,“也是够了…呼…为什么总是你。”   “因为…要报仇。”      ☆、第十七节:死亡游戏   找不到,找不到,找不到。   李土消失已经三天了,却没有任何消息。与此同时,许多人也消失了,凌雨落、周臣、Sariel、Gabrie、Rapha,以及…曾经被囚禁起来的玖兰李土。   “枢大人。”一翁拉住满眼血丝的玖兰枢,“您休息一会儿吧。零你也是。”李土消失了三天,这两个人也就三天没有闭过眼,虽然说其他的人也整天在寻找,但是最辛苦的还是这两个人。   “不必了。”说完玖兰枢不顾一翁的阻拦走了出去,锥生零也紧随其后。在重点排查几个地方之后,众人现在真的是在盲目的寻找。   “嗯,是。哪里,好,我们马上过去。”一翁发下电话就对着刚踏出门口就停下来的玖兰枢说,“拓麻在一个大厦里看见了Sariel。”   嘶…李土醒过来看了看周围,是一个非常小的房间,四周出了门全部都是墙壁,连窗户都没有,忽明忽暗的白炽灯是整个房间唯一的光源。自己就躺在房间内唯一的一张木板床上,一床被子又薄又脏。李土捂着自己的后颈坐起来,之前的记忆才慢慢浮现了上来。   无非是被追杀然后被打晕而已,不过以那个人的性子,还留自己一条命,真是不错啊。仔细观察着整个房间,李土感觉除非自己拥有吸血鬼那种特殊能力,否则只凭自己的计谋是绝对出不去的。如果等人打开门进来的时候把人敲晕在逃出去…不行,自己现在对外边的环境一无所知,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抱着也许枢和零会察觉到自己气息的想法,李土咬开了自己的尾指。   “哐!”陈旧的铁门被暴力地踢开,Sariel满脸怒气地走了进来。   李土还没适应突然出现的强光,脸上就感觉到了火辣辣的疼痛。   “都怪你!”Sariel面部非常扭曲,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床上的李土。   李土的眼睛刚刚适应了强光,就看到Sariel举手又要行动。   “你还想被圣子责罚吗?”一个冰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如既往的鲜红色抵在门口,满脸嘲讽。   Sariel举着的手小幅度晃动了一下,最后愤愤的甩了下来,负气离开。   “跟我走吧。”Gabrie对李土挑了挑眉,就转身离开。   在床上稍坐片刻,李土站起来朝门外走去,在Gabrie的大后方慢慢地跟着。长长的走廊里,两边都是相同的小房间,每十米都会有一个安保设施严密的铁门。   “我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了,从未见过有人成功逃跑过。”虽然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大,Gabrie从始至终也没有看过他,但是显然她知道李土在想什么。   李土没有出声,依旧观察着两侧的房间,观察着不断开启又不断关闭的大门。两侧的房间有的里边是有人的,里边只有一盏白炽灯,从灯光很好的外边李土自然是看不清楚,但是从那瘦小的影子中,李土大致可以判断里边的都是小孩子,李土皱眉,这里给人的感觉非常不好。   别墅,悬崖,吊桥,大海,凌雨落,还有…   “凌雨薇?”李土试探着叫出凌雨落身边的女生的名字。   “好久不见。”与凌雨落相似的面容露出了甜甜的微笑,熟稔的语气像是在与小时候的邻家哥哥偶然相遇时打招呼一般。   “整座岛,四个人,一个小时。”凌雨落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说完就拔出腰间的短刀慢慢擦拭。可是李土不是一条浩藤,他听不懂凌雨落的意思。   “姐姐,李土好像没听懂哦~”凌雨薇对着凌雨落甜甜地笑着,就像小时候一样,她一直这样注视着凌雨落,跟着凌雨落。   “那我再解释一下游戏规则好了。”Rapha从李土身后走了上来,“如你所见,这两座小岛由一个吊桥相连,下边就是深不见底的大海。现在你需要走过吊桥去那边的小岛上,我们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躲藏,一个小时之后,我守在这里,另外三个人去猎杀你…”   “我拒绝。”李土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但是现在的状况根本就由不得他拒绝。   “开始。”凌雨落不带感情地按下手中的计时器。   “为什么你也在这里。”李土不管别人,责问着凌雨落,无论是谁,凌雨落都不应该是出现在这里的人,“浩藤…”   “你还有59分钟。”凌雨薇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李土的责问,她似乎并不想听到一条浩藤的名字,李土如是想。   “难道之前的一切也都是你要完成任务而假装的吗?!”凌雨薇的话李土根本就不会当成一会事,至于时间什么的,让他见鬼去吧!   “李土!”凌雨薇上前一步,想要堵住李土的嘴,却被凌雨落挡在了身后,“跑。”凌雨落皱眉看着李土。   看着凌雨落,李土为一条浩藤不值地摇了摇头,却又觉得哪里不对,“我不会参与你们单方面的猎杀活动的,大不了现在就死。”李土盯着凌雨落躲闪的眼睛,也许凌雨落真的是带着任务潜伏在一条浩藤身边,但是之后也对一条浩藤产生感情了吧。   “那我现在就杀了你。”凌雨薇从凌雨落身后闪了出来,手中银光一闪,李土就感觉寒气扑面,竟好像看到了直刺向自己的刀剑。   叮的一声,凌雨薇就被摔了出去,匕首也落在了凌雨薇十米开外。   “雨薇。”凌雨落走过去扶起嘴角已溢出鲜血的凌雨薇。   “我和你们说过什么。”一个年轻的男声在众人耳旁响起,不怒自威。   “圣子。”凌雨薇惊慌地爬起来单膝跪地求饶。   “雨薇莽撞,请圣子饶恕。”凌雨落也跪倒一旁求情。   “圣子…”Rapha还没说完,就被圣子一个眼神吓得不敢再多说什么,自己没有拦住凌雨薇,这已经是不可饶恕的罪过了。   “雨薇?”被称为圣子的男子危险地看着面前跪着的两姐妹,“Metatron什么时候改名字了。”   凌雨薇脸色发白,慌忙求饶,“圣子饶命。”   圣子冷哼一声,“Metatron,你去第十八训练场。”   “不行。”凌雨落出言阻止,话刚出口才发现自己是在和谁说话。   圣子挑眉看着凌雨落,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看来一条浩藤把你惯坏了。”   凌雨落瞳孔骤缩,“与浩…一条浩藤无关,请圣子明察。”   “你也去。”说完圣子就不再理睬凌雨落姐妹,转身过来。这时李土才看到那人的容貌,“周臣!”   周臣对李土友好地一笑,然后看向李土身后的Rapha和Gabrie,“你们去第九训练场。”   圣子的命令,众人莫敢不从,只道了一声告退就离开了。   “周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土警惕地看着对面的周臣,上次蹦极的事情应该也和周臣脱不了干系。   “我们走吧。”说完,周臣不顾李土反抗就强制地箍着他的腰走向了别墅,“本来想先给你进行物理训练的,你这么懒,我们直接进行化学训练好了。”   “你还不准备说吗?”李土已经消失四天了,玖兰枢感觉如果再找不到李土他就快疯了。   Sariel艰难的撑起上身,却因乏力又重重地摔了回去,原本雪白的衣服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银色的长发早已染上了血的颜色。Sariel狼狈地趴在地上怒视玖兰枢,“你以为这种程度可以奈何我?”   玖兰枢毫不犹豫地一脚将Sariel踢飞,Sariel重重地摔到了墙上,血液再次从嘴角溢出,覆盖住早前干涸的血液。   “岸,你来。我等不及了。”玖兰枢甩手走了出去,如果再待在这里自己会忍不住杀了她的。   “是,枢大人。”   Sariel等人自小就受到地狱般地训练,训练场公分十八个,第一训练场最易,第十八训练场最难,前边容易的主要训练各种攻击能力,到后边则是被审讯、心理攻防等。能活下来的人都是万中之一,算是世界顶尖的杀手了。Sariel以为,自己从那十八层的地狱中活着走出来了,便不会再被除了圣子的任何人奈何,但是从支葵岸关上门的那一刻开始,Sariel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支葵岸擦着手上的血渍慢悠悠的走出来,对着门外焦急等待着的玖兰枢和锥生零说,“已经都问出来了。”   “周臣你到底想做什么。”李土一边被周臣带着走向别墅的地下室,一边思考着逃脱的方法。可是现在他们在一个岛上,即使自己逃了出去也会被困在岛上。那他们是如何来到这个岛上的,坐船还是直升机,如果自己逃脱的话应该停机场是会在楼顶还是某个地方。不了解地形的李土脑中飞快的算计着,周臣的手臂却像铁钳一样强硬地带着李土走入了一个房间。   房间被布置成手术室的模样,白色的床四角却又有着固定装置,只需一眼,李土也就明白了这间房间是做什么的的了。   “周臣!”被按坐到床上的李土有些着急了。   周臣看着李土微怒的眸子,温柔地笑了笑,右手食指在李土的脸上游移,“我的玩具丢了,我想找回来而已。”   … …   “碰!”李土还在思考着如何脱身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强烈的撞击声。周臣不悦地听着接连不断的撞击声,门就快被撞开的时候周臣才离开打开了门。   “Vamp。”周臣挑眉看着扔想要对门实施攻击的凌雨落。   凌雨落冰冷的脸上闪现的紧张与恐惧,连李土都可以观察的到,但是凌雨落能够闯过来还是非常出乎李土的预料的。   凌雨落出其不意地直袭周臣面门,周臣直接格挡开,而后一个旋身躲过凌雨落的飞踢跃至要趁机溜走的李土身边,长臂一伸,抱住李土挡在自己面前,缩至角落。   “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周臣炙热的呼吸洒在李土的脖颈处,“如果你杀了玖兰枢和锥生零,那么游戏就结束,你身边的其他人就不用死了;如果玖兰枢和锥生零不死,那么你身边的所有人都会死去。”   “开什么玩笑!”李土一个手肘直击周臣腹部,被轻松挡住后抬起脚出其不意踩到了周臣脚上。趁着周臣略放松的时候,凌雨落一个闪身到了周臣的侧方,一手拉出李土,一手拿刀划破了周臣的脸颊。   二话不说,凌雨落就拉着李土冲向了房间外部,并顺手锁上了门。别墅里的门都是特制的,无论从内还是从外打开都需要很麻烦的工序,所以锁上了的门很有效地阻止了周臣的穷追不舍,为李、凌二人争取到了更多的逃跑时间。   “姐!”两人刚跑到地面上,就撞到了迎面而来的凌雨薇。凌雨落没有时间冲过去拉住凌雨薇或者解释什么,只说让凌雨薇跟上自己,而后又向别墅的顶层跑去。   三人到达别墅楼顶时,玖兰枢和锥生零早已坐着直升飞机等在楼顶上了。   “落落!”一条浩藤激动地向凌雨落挥手,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凌雨落身上,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凌雨落身后的凌雨薇,更不用说凌雨薇明显不对的表情。   早已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李土再没有力气爬上软梯了,所以直升飞机不得不降落在屋顶的停机场上。   在李土上机后,想拉着凌雨薇一起上飞机的凌雨落却被凌雨薇拉住了。   凌雨落不顾一条浩藤的呼唤,疑惑地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凌雨薇。   “姐,我们留下来好不好。”凌雨薇带着祈求的目光看着凌雨落,“我们永远逃不过的不是吗。”说着,凌雨薇就像拉着凌雨落后退,却被跳下来的一条浩藤拉住了另一只手,“落落。”   看着两边互不相容的人,一个是妹妹,一个是恋人,凌雨落自然是要跟着一起走的,但是她也想带着凌雨薇离开这个地方。外人都认为凌雨落是不近人情、不知冷暖的,其实只是因为那人与凌雨落而言并不重要,只要是走入到凌雨落心里的人,凌雨落都会誓死保护的。而凌雨薇明显就是早已走入凌雨落心中的人。   当初凌雨薇本可以逃掉的,但是小小的凌雨薇并没有抛下凌雨落独自逃跑,而是选择留下来陪着凌雨落;之后不见天日的日子里两人也是相依为命,无数次与对方同生共死。所以即使现在的情况紧迫万分,但是凌雨落仍想要说服凌雨薇与自己一起走。   凌雨落放开一条浩藤的手,走到凌雨薇身边。凌雨薇以为凌雨落是选择了自己,心中不由大喜,扑上去紧紧抱住凌雨落,“姐,我就知道你不会抛弃我的。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就只有我们两个。”   “跟我走。”虽然已经手上的动作已是极尽温柔了,但是凌雨落还是没有多说几个字。   听到凌雨落话语的凌雨薇手臂一僵,“如果我选择留下,你也会陪我的对吧,姐?”   凌雨落看了看笑容牵强的凌雨薇,又看了看身后担心着自己的一条浩藤,轻轻地摇了摇头,“走。”说着,凌雨落就要将凌雨薇强拉向直升飞机。这里真的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离开,才是最迫在眉睫的事情。   谁知一向听话的凌雨薇却一把挣开了凌雨落,一番刚才的温顺,愤怒地看着面前的两人,“不,我不走。”   “走吧。”虽然一条浩藤理解凌雨落的坚持,但是刚才的时间已经是自己能够让步的最大空间了,现在大批的敌人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不管凌雨薇如何,他们必须马上撤离。   凌雨落也深知这点,任一条浩藤把自己拉上直升飞机,眼神却依然停留在凌雨薇身上,期待着她也许会想通。   “姐!”在直升飞机已经起飞离屋顶的时候,虽然声音已经被螺旋桨绞碎,但是一直趴在舱门边缘希望凌雨薇跳上来的凌雨落仍然听到了凌雨薇的呼唤,转身之时就见凌雨薇已经到了自己身边,嘴角还来不及勾起一些,凌雨落就感受到了一阵剧痛。   凌雨薇神色疯狂,手中的利器转动了几分,凌雨落腹部的伤口就不断流出血液,随着凌雨薇落下的凌雨落只听到凌雨薇一直在自己耳边说着“姐,你不会抛弃我的,你永远都是我的。”   一切只在一瞬间,连离凌雨落最近的一条浩藤都来不及反应,就见凌雨薇跳到了直升机的舱门边缘,银光闪过,凌雨薇与凌雨落就双双摔下。一条浩藤毫不犹豫地跟着一起跳了下去。   “浩藤!”李土见状也要冲出去,却被玖兰枢和锥生零死死按住,“浩藤!快去就他啊!”李土此时可谓目眦欲裂,一条浩藤此行本就是来救自己的,如今自己回去了,却让一条浩藤留在陷阱,李土是如何都做不到的。   见李土这个样子,玖兰枢和锥生零也犯了难,最后锥生零一掌劈在了李土的后颈出,在李土昏迷之前说了句,【我去救他们】就跳了下去,与一条浩藤站在了敌人包围圈的正中央。   直升机越飞越远,玖兰枢神色复杂的看着远处被围困的两人,最终在两人消失在视线之中后才把目光移向了怀中的李土。锥生零,你这招苦肉计用的可不怎么好呢。      ☆、第十八节:全军覆没   锥生零下手并不重,所以直升飞机刚刚停好,李土就醒了。事情既然已成定局,醒过来的李土只是迷茫了一下就跟在玖兰枢身后下了直升飞机。   本宅里只有支葵馨在坐镇,其他的人仍然在外面忙碌着。   “你先去洗个澡睡一觉吧,其他的事情等你醒了再说。零的事情不要多想,一定不会有事情的。”玖兰枢难得的话多,推着李土往他自己的房间走去。在把李土推进房间之前,玖兰枢紧紧地抱住了李土,贪婪地呼吸着李土身上的味道,感受着他比自己高了许多的体温。虽然后边还有许多麻烦需要解决,但是只要此时此刻有那人在怀,玖兰枢就是安心的。   “枢…”李土始终绷紧的神经也终于在此刻松动了些许,虽然零和浩藤还没有救出来,但是玖兰枢就是个他一中安心的感觉。推开玖兰枢,李土看着他一脸疲惫对自己的关心却依然不减,轻轻地抬脚,李土在玖兰枢唇边轻轻一吻,而后就冲到房间关上了门。   背靠着门,李土茫然的看着屋顶,下垂的双手慢慢地握紧,眼神也变得清明,一抹算计从他的红蓝异瞳中划过,胡乱地揉了揉本就乱糟糟的头发走向了浴室。   门外的玖兰枢等着李土睡着之后才去了一翁的书房。   “对于一条浩藤的事情我非常抱歉。”玖兰枢在叙述完当时发生的情况后对着看着桌面深思的一翁难得的说了道歉的话。   若平时一翁自然是推辞不受,但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一翁对玖兰枢多出了一种也许可以成为朋友的感情,加之这次一条浩藤的事情确实令一翁非常不悦,所以一翁坦然地接受了玖兰枢的道歉。   “是他自己的选择,不怨您。”玖兰枢这样做无可厚非,毕竟一条浩藤跳下去的举动玖兰枢再厉害也是无法预知的。话虽如此,但是作为父亲来说,一翁情感深处还是会对玖兰枢存着一丝抱怨的,为什么不回去救浩藤,如果是李土的话他应定会拼死也要回去的不是吗。   “我…”玖兰枢还想开口,一翁面前的电脑和他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两人同时查收自己的邮件,来自相同的人的相同的邮件。   邮件是群发的,所有相关的人都有收到,附件是一段视频。   视频主角是一条浩藤、凌雨落和锥生零,事件发生的地点就是他们离开的别墅屋顶,三人被近百人团团围住… …   一条浩藤落地时就地一滚缓冲下坠的力度,而后迅速地冲到凌雨落身边,一脚踢开凌雨薇。   凌雨薇此时也是有些癫狂,反手握着还沾着凌雨落的鲜血的锐器向一条浩藤袭去。一条浩藤此时只顾按着凌雨落侧腹处不断涌出的鲜血,完全不想理睬凌雨薇。幸好锥生零及时挡住了凌雨薇的袭击,此时锥生零的状态也不好,所以直接下了死手,几招过后凌雨薇便躺在一边奄奄一息了。   “浩藤。”锥生零上前想要拉着一条浩藤想要争取时间快些离开,谁知现在一条浩藤早已不管自己现在身处何方,谁又会对自己做什么事情,双眼早已被鲜血染红。   凌雨薇等人自小就受各种训练,杀人简洁利落,从不拖沓。所以一上手就绝对是致命的,正如现在的凌雨落。失血过多的凌雨落能撑到现在已是不易了,即便如此,凌雨落仍然撑着自己想要站起来,“不,走,马上!”凌雨落咬牙用力按压住腹部的伤口。   “落落。”一条浩藤担心地扶住摇摇欲坠的凌雨落。   锥生零看着一改往日机警的一条浩藤,更加不耐,“快点!”   一条浩藤被血腥味蒙蔽的神智终于清明了些,他横抱起凌雨落就跟在锥生零身后,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其实三人拖拉的这几分钟已经是被人故意留出来的,等三人想起要逃跑时,近百个手握不同冷兵器的人突然出现将三人包围。   背水一战,这是锥生零唯一能想到的词语。但是锥生零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如何带着一个将死的人和一个处于暴走边缘的人在这个孤立无援的岛上突围。自己面前也许只有两条路可以走,死或者被捕。   没有过多的等待,周围的人就全部扑了上来,锥生零迅速躲过一人手中的武士刀,挥挡下袭向一条浩藤身后的匕首,而后刀锋一转,横劈过前方的敌人,将人腹部破开…看着敌人的年轻的脸,刚刚还有的怜悯之心被单一的杀戮磨平,即使对面都是十几岁的孩子,锥生零也不会再有一丝的犹豫。麻木地伤害敌人、被敌人伤害,精疲力竭的锥生零再也无法顾忌在场的另外两人。   凌雨落早已没了动作,身体依然开始变得冰冷,锥生零知道一条浩藤无法相信,但是凌雨落生命的逝去已成必然,一条浩藤浑身浴血,以防卫的姿势挡在早已没了气息的凌雨落身前。两人的身上浸满了不知是谁的血,随着汗水纷纷滴落,宛如来自地狱的死神一般,双眼空洞,只能映射出死亡的影子。这天地之间,仿佛除了鲜血与屠戮再也没了别的东西。   虽然被捕还有被救援的可能性,但是锥生零却有些脱线地想着,也许就这样在战斗中死去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自己是为了李土一句话跳下来的,如果自己死在这种境遇之下,那么是不是就可以在李土的心中留下更为深刻的印记?也不至于让李土在以后为自己的事情为难了。虽然这样想有些对不起李土,但是锥生零的心中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甚至想让李土看到自己死亡时的画面。就这样,站着死去,微笑着死去。让这血红色的绝美画面永远留在那人的心中,锥生零觉得这样也值了。但是,好像我从未和你说过,我爱你,真想当着你的面说出这句话,可是好像没有机会了。   果然应该趁有时间的时候好好地道别,你看,现在都来不及了。。。   视频的画面,就是定格在一条浩藤倒下、锥生零以刀撑地固执地站在包围圈中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在玖兰枢和一翁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从李土的房间内传来…   锥生零你这个骗子,你不是说去救他们吗,那你为什么没有带他们回来!骗子!连你自己都救不回来了,骗子!骗子!!!   不得不说玖兰枢他们这次遇到了强敌,虽说一个个的能力都是常人无法企及的,但是他们在人数上占了绝对的下风。本身这个国度就非常排斥吸血鬼的存在,就算是玖兰枢和一翁这八个吸血鬼能在这里常驻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来了,所以他们并没有更多合适帮手。   当然,他们在这里是有雇佣许多保镖,但是他们都只是受过训练的精英,和受过特殊训练的敌人还差了一截。   所以在一群人迅速围攻别墅的时候,他们必须留下两个人断后。   “要走一起走。”还没有从视频中回过神来的李土无论如何都不愿再扔下任何一个人了,他固执地拉着要留下的支葵千里和一条拓麻。   为李土挡住袭击,支葵千里完全是自愿的,他留下一条拓麻自然不会离开,“没关系的,只是拖延一点时间,一会儿我们就能赶上你们。”   “我不相信。”李土的手没有半分松动,眼看着大门就要被敌人突破了,偶尔有几发子弹会穿过强化玻璃射进来,李土就想强拉着支葵千里和自己一起逃跑,“如果你们谁再敢敲晕我,我真的会翻脸。”李土强硬的话语有效的阻止了玖兰枢的动作。   一条拓麻制止了李土,“你先送馨去安全的地方吧。”一条拓麻无疑搬出了对李土更为有用的筹码。   李土看了看站在楼梯口满脸担心的支葵馨,又看了看守在馨身边的一翁,和随时准备拉走自己的玖兰枢和支葵岸,“你们先带馨离开,我和千里他们一起。”   “你能做什么?这些人里边,你留下是最碍手的。”玖兰枢不得不一针见血的指出事实,他并不怕这会戳到李土痛处什么的,李土还没脆弱的那个地步。   李土还在犹豫,但是他们真的没有时间了,外边的保镖几乎全军覆没,支葵岸一狠心,直接拦腰抱起李土就往楼上冲,玖兰枢等人自然紧随其后。   李土只在刚开始大叫着把自己放下来,之后就只是呼喊着支葵千里和一条拓麻的名字,但这无疑起不到任何作用,这既不能减缓敌人的进攻,也不能阻止断后的两人受伤。   再次被扔上直升机的李土,凭着自己超人的视力,看着支葵千里和一条拓麻狼狈地身影。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即使是丛林之王也无法从狼群中突围。即使支葵千里和一条拓麻已经在用最简单的方式一招制敌了,但是敌人并未因他们体力的流失而有所减少,伤口愈合的速度越来越慢,便是最直接、最鲜明的证据。   “回去!我要回去!”李土焦急、愤怒地砸着直升机的玻璃,“为什么要丢下他们!”   “你要知道,你才是最重要的。”玖兰枢扳过李土的头,紧紧锁住他的双手以阻止他过激的行为,酒红色的眸子无比认真地看着李土,“就算牺牲一切,我也要保护你。”   李土终于安静了下来,他身体僵硬地坐在直升机的地板上与玖兰枢对视,透过玖兰枢酒红色的眸子,他仿佛再次看到了锥生零和一条浩藤力竭的战斗,看到了支葵千里和一条拓麻再也止不住的鲜血,看到了玖兰枢不想让他看到的…穿过一条拓麻心脏的银色匕首…   一句话突然出现在了李土的脑海,【杀了玖兰枢,死亡的游戏才会停止】。这时李土才想起了周臣的话,他说,我们来玩个游戏;他说,如果锥生零和玖兰枢不死,那么他周围的人就都会死;他说,只要李土杀了玖兰枢和锥生零他身边的人就不会死了……   谬论!笑话!什么游戏!生命是游戏吗?!不会的,所有人都是那么厉害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死,只是受伤了而已,对,受伤。他们都是吸血鬼中的贵族,即使受伤了也会很快就愈合的,他们只是被关起来了而已,他们在等着自己去就他们。   可是,被刺透心脏的吸血鬼还可以存活吗…   嘀嗒,嘀嗒,嘀嗒…机械表的声音在狭小的机舱内显得格外刺耳。因为直升机的噪音非常大,所以直到此时,众人才觉察到这越来越大的声音。   “是定时炸弹!”驾驶着直升飞机的支葵岸迅速反映了过来。身为吸血鬼,虽然不至于不认识现代的武器,但是绝对谈不上多熟悉,因为他们早已强大到不需要这些东西了。   众人本来还想要四处找一下定时炸弹的,但是机械声的倒计时无情的告诉他们,他们只剩下了十秒钟的时间。   “怎么办!”支葵馨虽然很着急,但是仍表现地很镇定。正如玖兰枢所说的,他们的最想做的还是保全李土,即使牺牲自己。   当然了,即使早已生存了几百几千年的吸血鬼,也是非常珍惜生命的,尤其是有着稳定生活的现在。如果保护的对象换做除了李土的任何人,即使是玖兰枢,不说一条拓麻等人,但是一翁和支葵馨最终一定会选择明哲保身的。   因为是李土,只是李土。   李土还在拼尽脑袋想办法时,玖兰枢已经做出了最快的选择,他紧紧抱住李土,对着对面的两人说了一句抱歉,然后瞬间消失在了机舱内。   没有人知道纯血种到底有多么强大的能力,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全部能力,而被曾经的玖兰李土训练过的玖兰枢更是强大到逆天的存在。所以,玖兰枢可以带着李土瞬移到安全的地方,可是身为贵族吸血鬼的一翁等人不可以。吸血鬼族,本就已是普通吸血鬼无比敬畏的存在了,但是在如此境地,却还是显得无能为力。   一翁紧紧握住支葵馨白皙修长的手,四目相对之时,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岸,你后悔了吗。”   “怎么会。”   瞬移需要很大的力量,所以玖兰枢之是带李土到了地上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这个安全,单纯的指不会被直升机的爆炸所波及,所以李土是看着直升机支离破碎的。   吸血鬼死后会化成尘埃,所以李土甚至连他们的尸体都找不到。面向直升机爆炸的方向,李土悲恸地跪在地上,所有的事情都来得如此之快无法反应,快得李土连眼泪都来不及准备。其实此时此刻,李土也是流不出泪的。   自己明明在几个小时前才想出了救出零和浩藤他们的计划,想出了解决掉周臣这个麻烦的方法,明明是万无一失的策略。可是周臣的行动如此之快,快到自己根本来不及布棋。   玖兰枢按住李土的肩想要安慰一下他,却看到李土看向自己的空洞的眼神。玖兰枢理解他的悲恸,却无法理解,他厌恶与憎恨的话语,“如果你死了,他们就不会有事了。”   “李土?”玖兰枢不安的晃动着他的肩膀,想要找回他失掉的神智。   在玖兰枢的努力下,李土终于回神过来,眼珠僵硬的转动,定格在玖兰枢身上,然后反应剧烈地一把扑到了玖兰枢怀中。被自己刚刚的想法吓到的李土出了一身冷汗,自己怎么可以那样想,这一切都不管玖兰枢的事情,是周臣的错。自己刚才一定是疯了才会那么想的。   玖兰枢紧紧抱住怀中的李土,似乎这样,就可以缓解一下李土的悲伤与恐惧,让他不再颤抖的如此厉害,而眼神,却透过李土,看着不远处站着的人变得越来越犀利。   “好久不见啊,枢。”   “亚当…”      ☆、第十九节:轮回往复   远处走来的,被玖兰枢乘坐亚当的人正是周臣。   玖兰枢警惕地看着逐步靠近的周臣,以保护的姿态挡在李土身前,“怪不得凌雨落他们都说不出你的样貌。”   周臣在玖兰枢十米之外,“是你反应太慢了。”周臣的眼睛穿过玖兰枢直直看着李土。让人忘记自己的样貌这种事情周臣,也许我们现在可以改口为亚当,是很容易做到的。   以往的无数次玖兰枢都曾吃过这种亏,当审问玖兰李土和Sariel以及询问凌雨落的时候,当他们无论如何都描述不出自己口中圣子的样貌的时候,玖兰枢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个人就是亚当,但是显然玖兰枢并不认为他会闲到这种程度,不过事实证明,有些人真的是闲到你已经无法想象的地步了。   一切的发生几乎都是在瞬间,李土根本没有看清他们的动作,两人就已经在百米之外开战了,甚至连二人打斗的动作,李土都看不清。所以看不到厮杀时被处处牵制的玖兰枢的狼狈,所以事到如今李土的心中还期盼着,玖兰枢一定会获胜的,只要玖兰枢赢了,他就有办法救出其他人。   李土从未如此痛恨自己曾经的懒惰,没有战斗力的自己,在只讲究武力的境况下只是包袱,什么智力较量、什么运筹帷幄之中,全是扯淡!   这种自我厌弃在李土看着眼前的玖兰李土趁空绑走自己的时候又上升了一个高度,而在看到玖兰枢为了自己分神令周臣趁机偷袭成功的时候这种自我厌弃更是达到了一个极点。   此时李土真是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恨、愤怒、自我厌弃,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愤怒自己的不争气、厌弃着至今还在拖后腿的自己,愤怒的捶着脏乱的水泥地面,这样死了就是对玖兰枢最大的帮助的想法突然就出现在了李土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呦,我还没动手呢,就开始自残了?”玖兰李土擦着手中的弯刀走近刚刚醒来、还在地上躺着的李土。   恨不能自我了断是一回事儿,在敌人面前断不能输了气势有是另一回事儿。虽然双腿麻木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站起来,但是李土还是尽自己所能坐了起来,红蓝异瞳锁定玖兰李土蓝色的双眸,一丝了然划过眼底。   玖兰李土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本来就是蓝色眸子。为了扮作李土,他才不得不一直维持着红蓝异瞳的样子。想到这里,愤怒莫名的就窜到了脑子里,就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因为他,自己不得不被迫舍弃自己原来的相貌,受着千刀万剐的痛苦变成现在这个自己深恶痛绝的模样;因为他,自己不得不被迫打断双腿只因为自己比这人原本的身高矮了三公分;因为他,自己不得不被迫改变眸子的颜色,只是因为怕带美瞳被人发现,他就必须忍着剧痛往瞳仁里注入那让人作呕的红色。因为他,因为他!自己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愤怒、怨愤、不甘、委屈…所有负面的情绪纷涌而至,瞬间淹没了玖兰李土少得可怜的理智。到了最后,玖兰李土反而平静了下来,波涛汹涌的眼睛慢慢变成一潭死水,空洞地让人害怕。   玖兰李土蹲下身,一手钳制住李土的下巴,一手慢慢摸上李土蓝色的眼睛,一边的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角度,虽然没有原主的霸气,但是却继承了原主的疯狂,“我听说,这只蓝色的眸子才是你力量的源泉。”   李土此时确实是想要挣扎的,奈何自己现在全身无力,维持着笔直的坐姿已实属不易了,努力用不输人的气势等着玖兰李土更是他所能做到的最不给自己丢人的极限了。   粗鲁地将李土压在身下,玖兰李土左手用力钳制住李土的双手,“其实我更想得到你这只红色的眼睛。”玖兰李土说得风轻云淡,就好像在说喜欢一朵花一样,但是手上却用了十成的狠劲,毫不留情地对着李土蓝色的眸子抠了下去。   难以忍受的痛苦最终打败了李土的底线,他拼劲全身所有的力气挣扎着、嘶吼着、咒骂着,但是全部都无济于事,没有减轻一丝痛苦,没有换来任何人的拯救,更不可能求得玖兰李土的放手。   如果说无论之前被逼到何种境地李土都还抱着一丝希望,认为最终胜利的一定会是自己的话,那么现在的李土就如同坠入无间地狱一般,四周除了冰冷与黑暗没有任何东西,李土甚至连他自己的存在都感受不到了。   前所未有的绝望,是那种无论做了多少挣扎都无济于事的精疲力竭;是那种本以为已经无法再糟糕却又发生了更糟糕的事情时的彷徨颓丧;是行走在沙漠中最后脱力倒下的麻木空洞…   一系列的事情让李土再也无法有任何一丝侥幸、任何一点希望,要么妥协、要么死。很显然,妥协是比死还不能接受的,但是李土又在想,死何尝不是一种救赎,死了,什么事都与自己无关了,死了就可以解脱了。   死是这样好的事情,怎么能留给他呢,他要活着受尽一切惩罚,以偿还自己的罪。   即使这样想着,妥协,也不是李土会做出的选择。就这样吧,让自己的精神被连累了爱自己的人的悔恨永远折磨,让自己的肉体被那些人不断地伤害…   不去管溅到自己身上的鲜血,玖兰李土被血染红的右手把玩着一个球形的物体,耀武扬威地看着如断线木偶一般躺在地上的李土。大笑,嘲讽,微愣,皱眉。看着眼前的场景,玖兰李土毫不怀疑自己才是笑到最后的人,可是地上那人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却令人费解。   如果,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会做出什么选择呢?再次努力地去拯救其他人,还是杀掉玖兰枢和锥生零,还是自杀…   猛地惊起,眼部带来的剧烈疼痛又迫使李土倒了下去。看着略显熟悉的房间,李土的脑袋有些不够用。   破碎凌乱的衣服已经换成了干净的衣服,手上插着各种管子,眼睛也被包扎好了。墙上的电子挂历却显示着,这是事发的前一天。   李土记得,在自己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的时候,看到了周臣,隐约听到他说,“如果再来一次,你会怎么选择。”   真的有人可以让时间倒流吗?明明连玖兰枢都做不到的事情。不对,只是时钟的现实而已,随手一调就可以做到。   “你醒了。”推门进来的正是让李土无限困扰的人——亚当。   “你到底想怎样。”   亚当做到李土床头边上,仔细调整着输液的速度,“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是不是真的回到过去了呢。”   “这不可能。”李土肯定地说。   “回到过去不好吗?”亚当伸手抚摸着李土略显苍白的脸颊,“他们都还活着。没有修复你的眼睛是想告诉你,那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   “啊!放手!”李土用力挥开亚当用力按压自己眼睛的拇指。   “时间之轮已经再次旋转起来了,我拭目以待。”亚当勾起唇角,两人对视了近一分钟之后,门外就传来了剧烈的打斗声。   相同的场景,相同的事件。看着缠斗中的两人,之前众人浴血的面容再次浮现在李土眼前,这次他自然不会再坐以待毙。   随手抄起了一个尖锐的东西藏在衣袖,周臣挟持他的时候,他就顺势向后刺了过去。   出乎意料的是,周臣只是看着他笑了笑,李土确认自己的突袭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但是周臣还是顺势把李土推了出去。凌雨落见状,拉过李土就向别墅的顶层跑去。   凌雨落本来选择的是最近的道路,但是为了避免再次遇到凌雨薇,李土强硬的拉着她绕了些路。到达屋顶的路程虽说不是一帆风顺,但是两人也顺利地登上了直升飞机,看着锥生零熟悉又许久未见的脸,李土二话不说的就扑到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零,他的零,没有被鲜血染红了的零。   虽然锥生零也一直想要紧紧地拥抱他,但是李土的主动还是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他安慰似的拍着李土的后背,“你好像长高了呢,李土。”   锥生零一句玩笑确实起到了不小的安慰作用,李土埋首在锥生零颈窝处闷闷的哼了哼,也就抬起了头来。转身又给了玖兰枢一个大大的拥抱,虽然对于李土先扑到锥生零怀中玖兰枢非常介意,但是玖兰枢还有更加介意的事情,“你的眼睛怎么了。”   李土现在的样子其实非常糟糕,面色苍白,双手冰冷,覆盖着眼睛的纱布已经被血浸湿。   “没事。”虽然一直在疼,但是刚才的注意力没在这个地方,现在注意力被引回来了,李土只感觉伤口更疼了,不用说,本就没有愈合多少的伤口再次裂开了。   亚当直升飞机逐渐消失了踪影,嘴角勾起了有些玩味的笑容,而后转身走进了别墅,“这次我们要怎么玩儿呢。”   根据凌雨落的详细叙述,他所在的这个组织,以圣子(即亚当)为首,圣子手边有七个杀手,具有重度洁癖的Sariel,具有催眠天赋的Remiel(即玖兰李土),将女人的优势发挥到极致的Gabrie,百发百中的狙击手Rapha,史上最强也是最神秘的杀手Raguel(即凌雨落,因有一次杀人手法像极了吸血鬼,因此也被业界称为Vampire,显然圣子也非常喜欢这个称呼,因此大多数时候都是称她Vamp),以及入门最晚的Metatron(即凌雨薇,起初凌雨薇在凌雨落的掩护下已经逃走了,不知为何却又自己走了回来),圣子的复仇者Michael(圣子最得力的助手,整个组织的商业部分也是他在操控的),最后一个是负责拷问与训练杀手的Uriel。   虽说圣子手边有七个杀手,但是Sariel已经被玖兰枢他们解决掉了,Uriel和Michael也曾在意外中被干掉了,众人推测凌雨薇当初回去也是为着凌雨落,所以他们真正要解决的头目只有三个人加一个圣子。   “哼,手下握着些人还就真把自己当上帝了。一个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居然用着七大天使的名字。落落,不包括你。”一条浩藤不屑的评价那个所谓圣子的行为,却又把自己的媳妇儿摘了出来。好在凌雨落只是捏了捏一条浩藤的手心,表示自己没有在意。   “七大天使,不过名声好听罢了。”李土躺坐在一旁不屑地嘀咕了一句,但是并未引起众人的注意。   “也许,有着某种关联也说不定。”还处于对周臣的身份有所怀疑的玖兰枢如此推断着。   “不对!”锥生零好像想到什么一般,“凌雨落,你能记得那个圣子的样子吗?”   凌雨落摇头,“虽然每次见到都会认出圣子,但是只是单纯地回想是想不起来的,所有人都是。”   锥生零与玖兰枢对视,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如果两人的猜测是对的,那么这件事将不是一般的棘手。   随着这个想法的出现,所有的不通都通了,所有的不合理也都合理了。虽然并不完全准确,但是Remiel拥有李土的记忆是一定的;李土莫名其妙出现幻觉跳下悬崖;能够将众人玩弄在鼓掌之间…   一切合理地让人毛骨悚然。   “也许我们要用尽所有的脑细胞去博一次了。”听完玖兰枢与锥生零简单解释后的一翁表情凝重、语气轻松地说。   “我希望在布好局后,您能带着他们离开。”这是一直在一旁旁听的李土的说的第一句话,也差不多是玖兰枢和锥生零所想。   “我们自然是要留下的。”所谓亚当的出现,是一翁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于一翁,身为玖兰家始祖的玖兰枢是他接触过的最古老的存在了。亚当,高出玖兰枢两辈的存在,在那种时代,这绝对是碾压性的实力差距。自己在那人面前恐怕是渺小如蝼蚁般的存在吧,但是能见到如此传说中的人物并与之抗衡,说实话一翁还是有些兴奋的。   李土皱眉看着一翁,仿佛是上一世的他一样,一翁甚至有在和之前的李土大人对视的感觉。最后,李土只闭上了眼睛,算作是默认了。      ☆、第二十节:无能为力   也许是出于对危险的察觉的本能,一条浩藤回来后就抽时间求玖兰枢为自己恢复了吸血鬼的体质,无论怎么说,这样的能力都会更强。一条浩藤也忐忑地与凌雨落摊了牌,令人惊讶的是,除了起初的并不明显的惊讶之外,凌雨落的表现可以称之为淡定。   在几分钟的沉默之后,凌雨落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你会不老不死的,对吧。”凌雨落埋首在一条浩藤怀中。   “如果,我说如果。”一条浩藤言辞非常犹豫,即使凌雨落并没有害怕自己,但是他还是不确定自己的提议是否会令凌雨落感到反感,“你愿意变成和我一样的吗。”   凌雨落抬起头来,面容依旧僵硬,也许只有一条浩藤才能通过凌雨落的各种微小的反应判断出她的惊讶。没有排斥与责怪这种情绪,不得不说一条浩藤真的松了口气。   “我…可以吗?”凌雨落眼神游移,不敢直视一条浩藤。在遇到一条浩藤之前,凌雨落的生活是麻木的,任何事都不能引起她的波澜。曾经,每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凌雨落最想的事情并不是完美地完成任务,而是可以在任务中死去,如此才可解脱。   毫不夸张的说,一条浩藤给了凌雨落第二次生命。他在凌雨落空无一物生命中种下了一颗种子,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子生根发芽,最后在凌雨落灰黑色的世界里增添了一抹绿色,而且这抹绿色越来越大,终有一天会变成一整座森林。   所以现在凌雨落的世界里,只有一条浩藤,恐怕如今的凌雨落,只要一条浩藤一句话,即使是去死,她也不会犹豫的,当然,一条浩藤即使自己赴死也不会让凌雨落受一点伤害的。一条浩藤是人是鬼与她无关,一条浩藤只是一条浩藤,知道一条浩藤是吸血鬼的时候,凌雨落想的更多的是两人时间上巨大的鸿沟。几十年后,总有一天,自己会死掉,而一条浩藤仍然年轻如今。   把自己变成吸血鬼,也许一条浩藤更多的是顾忌自己,而自己则觉得这是一条浩藤对自己最大的许诺——他想与自己共度这永生永世,这对凌雨落来说也许算得上是神恩浩荡吧,如此不堪的自己竟然找到了一个愿意与自己携手走到天荒地老的人。   “愿意。”愿意变成与你一样的存在,愿意走入你的世界,愿意与你走到最后的那一天。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把凌雨落变成吸血鬼还需要仰仗玖兰枢。自从上次玖兰枢放出纯血种的强大气场之后,一条浩藤总是刻意避免与玖兰枢相见。吸血鬼刻在血液中的臣服让一条浩藤毫无反抗之力,连反抗之意都可以说是消失殆尽的,但是从小便接触的独立的思想让一条浩藤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除此之外,一条浩藤也并不想让其他人去触碰凌雨落。但这却也是无计可施的。   撇开凌雨落的事情不提,李土的事情也够一条浩藤烦恼的了。自从恢复吸血鬼体质之后,他对李土血液的气息十分敏感。十步之内,他竟差点没有抑制住想要咬上李土脖子的冲动。   从未有过的对鲜血的渴望令一条浩藤不得不暂时远离李土。   李土自然也感受到了,而且不止一条浩藤,连其他人对自己都有着或多或少的躲避。虽然不知为何,但是李土还是松了一口气,因为现在的自己竟感觉自己可以准确地感知他们脖颈处动脉的位置,并有想要咬上去的冲动,而且这种冲动愈演愈烈。   右手粗鲁地抚摸着自己的脖子,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现象,外边亚当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自己再给他们添上诸多麻烦,这怎么可以。不过李土倒也乐观,凭借自己负五的战斗力,即使是失去理智去袭击他们了,估计也伤不到它们吧,此时对于自己的弱鸡,李土倒是稍感欣慰。   “李土。”玖兰枢敲了半天门见没人应,就自顾自的推开门走进了李土的卧室,正看到他右手握着自己的脖颈处发呆,酒红色的眼瞳闪过一丝弑血的颜色。   “嗯?啊!”李土的反应有些迟钝,但是也很快地调整过来了,“事情都布置好了吗?”   “嗯。”玖兰枢说着,走到李土身边,附身将脖子最脆弱的地方展现到李土嘴边,意料之中地看到了李土纠结与忍耐的神色,玖兰枢在轻轻搂住李土,在他耳边轻轻的说着安慰的话,“没关系,你不用忍耐的。”   “不。”李土闭上眼睛,试图掩盖住眼中的杀戮之意,这太危险了。   玖兰枢也不再说什么,只好静静地在一旁陪着李土,直到他因为困倦而昏睡过去才走出了房间。   “怎么样。”靠在门旁的锥生零也不看玖兰枢一眼,语气担忧地问。   玖兰枢也不理他,只在锥生零面前停顿了一下就继续向前走去。玖兰枢与锥生零,仿佛天生就是相克的,永远也无法融洽的相处,现在这种看似和平的关系,也许就是最好的局面了。   “我不会放弃的。”锥生零在玖兰枢走过后补说到。   玖兰枢停下脚步,依然背对着锥生零,等着他的下文。   “但我也不想让他为难。最后他接受我也好,继续选择你也罢,即使他无法选择,我也认了。”   玖兰枢转过身看着锥生零明显不甘的表情,勾起嘴角,“我们难得有意见相同的时候。”   不知为何,一条浩藤一直执着于要求玖兰枢尽快把凌雨落变成同类,虽然玖兰枢和一翁都认为现在并不适合做这件事情,但是耐不过一条浩藤的执着,最终玖兰枢来到了两人的卧室。   “岸,我认为现在我们应该尽量集中在一个地方。”被支葵岸带离本宅的李土无精打采地靠在副驾驶座上说。自从逃出来,李土的精神越来越差、越来越烦躁,当然,他是不会说出来再给现在的他们添乱的。   “新生吸血鬼对血液的渴望是完全压倒理智的。”支葵岸解释到,“即使锥生君当时也曾几次几乎完全丧失理智。”   听着支葵岸的解释,李土不再反驳。虽说有些事情没有经历过就无法感同身受,但是小时候的李土曾经见过自己父亲失去理智的时候,那真的不是嘴上说说就可以克制住的。而且连意志力坚强如锥生零都曾到达那个地步…   这并不是说凌雨落的意志力比不上锥生零,知道她的过往后,连锥生零都忍不住对她刮目相看,但是但凡存在任何一点风险,他们都会把李土隔绝在风险之外的。   也并不是说李土是何种贪生怕死之人,怕凌雨落伤害自己。首先,他不想让人担心自己,若自己是孤身一人,怎么样都可以,但是现在他受伤会让更多的人受伤;其次,李土明白被迫失去理智吸食亲朋血液所带来罪恶感,那是比变成野兽更加残忍的惩罚,一如他的父亲,在吸食母亲血液后的绝望,虽然母亲一直说着没关系。   … …   李土还神游在外,车子就陡然转向,即使系着安全带他的头还是重重地撞在了车门上。   “你没事吧,李土。”支葵岸满身杀气地看着车外黑压压的人群,仍不忘关心李土的状况。   “没事。”李土此时也警惕了起来,支葵岸快速调转车头往回开,李土责紧紧稳住自己以免受伤。看着身后紧追不舍的杀手,李土的心情越来越烦躁,此时的他只想冲下车去大开杀戒,但是他知道不可以,因为他做不到解决掉身后所有的人,甚至也许他一个人都放不倒就已经被别人放倒了。   右手抚上被纱布包着的右眼处,酒红色的左眼开始变成血红色,杀戮之意在眼眸中肆意,仿佛随时都会喷涌而出,毁天灭地。李土双手不自觉地用力,雪白的纱布再次变得鲜红,剧烈的疼痛也没有将李土从暴走的边缘拉回来。   “李土!”在李土和支葵岸都已经看到别墅了的时候,就被黑衣人完全包围了。支葵岸一手放到车门上,一手按住李土用力的右手,“你在车上,找机会开车冲出去。不用管我,锥生君马上就到。”说完便下了车,并将车锁死。   李土就这样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掏出武士刀打算孤军奋战的支葵岸,之前那种自弃、自厌之感再次涌上心头,更多的,还有无尽的愤怒,以及无法抑制的绝望。   想要去找亚当,抓着他的衣领大声的质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他想要嘶吼、想要屠杀、想要与这世界同归于尽,可是最终他还是什么都做不了,除了眼睁睁地看着重要的人在自己五米之外浴血奋战。   李土和支葵岸是被堵在了一条通往主宅的四车道柏油路上,两侧是无尽的树林,黑压压地如同地狱的边缘。开车突围是不现实的,因为前后的路都被车堵上了。   爬到驾驶位,李土打着车,看好时机冲着最薄弱的地方冲了过去,巨大的冲击力使李土短暂的晕了几秒钟,然后趁着支葵岸为自己创造的时间想着一旁的树林冲了进去。   他不怕锥生零找不到自己,循着自己血液的味道,只要是同类都会找到自己的。支葵馨曾说过,自己的血液对吸血鬼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看着越来越近的主宅,李土只感觉自己从未有过如此强大的运动量。他感觉自己早已没了知觉,只是一口气撑着自己继续向前跑,说是跑,但他的速度已经非常慢了。肺部火辣辣的感觉被无限的放大,视觉、听觉、触觉都在渐渐的消失,李土唯一还知道的,就是找到玖兰枢。   最终,李土被一根长出地表的树根绊倒了,倒在地上的他连翻身都不想,如死人一般躺在地上,不想动了,任何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那岸怎么办,支葵岸还在那里独自战斗着,自己怎么可以就这样放弃。用力地锤了一下地面,李土咬牙扶着一旁的树干爬起来。   身体还没有站直,就感觉有几个人从主宅的方向飞奔了过来,不得不说李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人来就自己了。   还未等李土出声说话,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把好不容易站起来的自己压倒在地。颈部传来剧烈的疼痛,血液流失的感觉异常清晰,“凌…”   “落落!!”一条浩藤焦急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见状扑上来想要制止凌雨落的行为,奈何凌雨落的双手如铁钳一般紧紧箍住李土的肩膀。   仍用尽全力想要分开两人的一条浩藤停顿了手上的动作,眼睛也开始变得血红,他惊慌地后退几步,摔坐到地上,双手紧紧地遏制住自己的咽喉,如受伤的野兽一般痛苦地低吼,“不…”   本就精疲力竭的李土眼前开始变得模糊,血液流出血管的声音和凌雨落吞咽的声音越来越大,其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怎么可以,不能这样就死掉。   人在濒死之时求生意志才是最强的时候,也是最容易激发出潜能的时候,不知哪里来的力量贪婪地吸食着李土血液的凌雨落被狠狠地弹了出去,撞到了树干上,一条浩藤也被震出了很远。   李土仰躺在地上,连用手按住脖颈处的伤口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大口地呼吸着生命的味道,瞳孔渐渐放大。   “喂,死了没?”不知何时出现的玖兰李土踢了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李土,蹲下身仔细端详了一下,而后用力地撕扯下李土右眼处的纱布,看着那空洞丑陋的伤口一阵嗤笑,“真好,我早就看你它不顺眼了。”   李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过去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的,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   他只知道,他曾清醒过一次,然后他看到了一条浩藤那布满血丝与杀意的双眼,只感觉一条浩藤想要将自己拆骨剥皮、粉身碎骨。李土大约可以猜到这是为什么,事实也证明,他猜的没错,因为凌雨落的尸体就躺在一条浩藤怀中。只清醒了那一刻的李土再次失去了意识。   如果可以,李土真的希望自己再次失去意识之后,就再也不要醒过来了,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在再次醒过来时看着自己满身鲜血地站在主宅的大厅里,而自己周围,尸横遍野。   有玖兰李土的,有那些杀手的,更有正在变成灰烬的一翁的、馨的、千里的、浩藤的…还有玖兰枢的,还有正被自己一剑穿心的锥生零的。   锥生零抵着李土手中的剑,令其整个穿过了自己的身体,以便于自己可以触碰到李土,“你终于醒了,李土。没关系,不是你的错。”   “零,零!不要,零!!!”李土眼睁睁地看着锥生零慢慢地变成尘埃,落在地上。“不!!!!”崩溃早已不能用来形容李土此时的心境了,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都不能道出李土此时的心境,李土只感觉自己的心脏皱缩到一个难以形容的程度,每次呼吸都异常艰难。   李土几乎用尽了几生的时间才将他们化成的尘埃收集到了一起,他就那样跪在他们之前,感觉不到世界、感觉不到时间、感觉不到自己仍然活着。   没有悲伤,没有憎恨,没有绝望…没有,什么都没有,连没有都没有。他就如一座雕塑,如一颗石头,那样跪在那里,仿佛从创世之初他就那样跪在那里了,仿佛即使到灭世之时他也仍会在那里…      ☆、第二十一节:三周目   再次在那个熟悉的房间内醒来的李土已经没有第一次那样大的情绪波动了,他双眼空洞地看着亚当,却映不出任何东西的影子。   “才两次而已。”亚当玩味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眼中满是不屑,他挑起李土的脸使自己可以更清楚地透过那人的眼睛看到他死灰般的心,“就只这种程度吗?我本来以为你可以挣扎更多次的。”   李土就这样任他摆弄,不作出任何反应,等到凌雨落冲进来的时候,也只如木偶般被拉着前行。   没有任何新意的剧情,杀手的阻拦,凌雨薇的阻拦,与被拉下去的凌雨落一通跳下去的一条浩藤和去救一条浩藤的锥生零。   直升飞机已经飞到了最高处,玖兰枢看着安静地异常的李土刚想将他拉回机舱内,就见李土回首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仰面跳了下去,“李土!”玖兰枢自然是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了下去的,但是浮在空中的他用尽办法都无法触碰到早一秒跳下去的李土,该死的重力作用。   从近几百米的高空中落入深不见底的海水中,李土与玖兰枢双双失踪,生死不明。   虽然说自杀是这个世界上最怂的一件事情,但是李土确实这样做了,他也做到了。亚当的所有计划都是围绕着自己的,那么只要自己死了,这个游戏也就完了,即使他可以让自己再回到几天前,他也不能阻止自己再一次寻死。这是李土的想法。   被水包围着的李土感觉自己一直在下沉,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甚至到了刺骨的底部。本来已经感觉不到了的窒息的感觉再次强势袭来,身体下意识地挣扎着,李土的上半身竟然露出了水面。   看着齐腰的水以及不远的水面,李土非常奇怪为何自己会从一条河的下面站出来,而这河水异常冰冷,流水的声音也非常奇怪,等李土仔细看那混黄的河水的时候,李土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哪里是河水,里边全是混黄的孤魂野鬼,而且虫蛇满布,李土也顾不了别的,只得先爬上比较近的岸边。   这边的岸上不远处有一条宽阔的大路,偶尔会有形状奇怪的类似人的东西走过,更多的是一盏盏灯笼排着队飘过。路的两旁则是无边无际的彼岸花,红得妖艳。路的尽头连着河上的桥,桥的另一边有一个古风古色的亭子,亭子旁有一块石头,石头旁还有一位夫人。   李土也不管是否会伤害到那些血红色的花朵,径直向着那座桥走去。突然,李土停住了脚步,看着自己周围的彼岸花,他鬼使神差地俯身摘下了一朵彼岸花,令人惊讶的是,红色的光点从彼岸花上飘出,由多至少,从一点到许多点,从一朵到许多朵,红色的光点全部聚集到李土周围,有的甚至融入到了他的身体中。花瓣的颜色逐渐变浅,最后有的竟变成了白色。   李土的目光放远,先变得涣散而后又慢慢恢复了之前的光彩,最后则定格在了河对岸的一个黑色身影上。   皱眉的瞬间,黑色的身影晃身到李土面前,“大人,我在此恭候多时了。”   “嗯。”李土没有多说,就跟在了黑色身影之后。   “这是奈何桥,您身后的路是黄泉路,前方是望乡亭…”黑色的身影,即黑无常,一边带领李土去往阎罗殿一边为李土介绍着沿路的风景,“这是孟婆汤,您有兴趣吗?”黑无常端起一碗孟婆汤开玩笑到。   李土礼貌的笑了笑,绕过黑无常走到了亭子旁的石头前,轻轻抚摸,光滑的石头上刻印着【早登彼岸】四个血红色的打字,“这是三生石,您可以在上面写下今生您最爱的人和来世想要等待的人。”说完,黑无常便觉自己失言,抱歉的笑了笑,因为是在别人家的地盘上,李土只是一笑表示不用在意。   还没走出望乡亭多远,李土就听到身后一片骚乱,有瓷碗碎裂的声音,有孟婆的尖叫,还有阴兵出动的声音。还没弄清楚状况,李土的手腕就被一个冰凉的手紧紧握住,“李土!”之间玖兰枢满头大汗,神情紧张地看着自己,他的身后站满了举着武器的阴兵。   玖兰枢?他怎么会在这里,吸血鬼死后不是没有灵魂的吗。李土有些奇怪。但是他的疑惑看在玖兰枢眼中就不是这么回事了,过了望乡亭,那李土他应该已经喝了孟婆汤了吧。这个结论令玖兰枢感到恐惧。   黑无常虽然不认识玖兰枢,但是看李土两人之间的互动大致就能猜出些什么,于是挥挥手,示意阴兵们都回到各自的职位,“两位请。”   “一起吧,枢。”李土何等聪明,看着玖兰枢的反应和现在的状况,大致就能推测出现在的状况了。   只要李土还记得自己,其他的事情都无所谓了。因为刚在人家的地盘闹了事,玖兰枢也没有再说什么,就和李土并肩跟在了黑无常身后。   忙乱的之中没有人注意到,三生石上,昔拉的名字赫然在列,玖兰枢和锥生零的名字并列其下。   阎罗殿一般情况下只会有一个阎王,但是李土和玖兰枢的到来,让十殿阎王全部到齐了。   “好久不见,诸位。”十殿阎王高高在上,围绕着李土做成了一个半圆,可这并不能影响李土的气势,他依旧风轻云淡地与他们打着招呼。   “好久不见。”说话的是阎罗王,一般这种事情都是由他开口的。   “我没有多少时间,你们知道我想要什么。”虽然有求于人,但是李土并没有低声下气,反而以一种谈判的姿势与他们说话。   “哈哈,你不说我们如何知道。而且,地府的东西如何说拿就拿。”阎罗王倒是喜欢绕着圈说话,明明知道李土要什么,却也不说透。   “说吧。”李土也知道他们这是要提条件了,自己不好糊弄,那些坐着的人又有哪个是省油的灯。   “这个你若同意就签个字吧。”阎罗王手一挥,一张写满毛笔字的宣纸就出现在了李土面前。   看着密密麻麻的繁体字,李土的眉毛皱的可以夹死苍蝇了,文绉绉的真讨厌!不过大致还是看懂了,他们将李土需要的【阴间之眼】送与他,而他则要在自己的事情解决完后替地府管理阳间的事务。   “一百年。”李土给出了一个他可以接受的期限。   “五万年。”阎罗王岂能让他如愿,【阴间之眼】所能给李土提供的力量绝对不会小于他失去的那只眼。   “五百年。”   “三万年。”   “一千年。”   “一万年,不能再少了。”   “两千年,加西方地狱与你们的和平业务往来。”由于各种原因,东西方地狱的交接程度完全没有跟上时代的步伐,这也导致了争抢业务的事情越来越多了,李土作为前地狱七君之一自然也有一些话语权,好吧,主要是他笃定路西法不会拿他怎么样。   “五千年,成交。”阎罗王自觉自己已经做出了极大的让步了。   “成交。”宣纸上的文字已经根据双方的协定及时改变了,李土抬手就像刻上自己的印记,但是却被玖兰枢及时地拦住了。   “我来吧。”玖兰枢可不想让李土被什么束缚着,和他们签订协议无异于从一个火坑跳入了另一个火坑,无所谓好坏,只是这世界凡是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重。   “小子,你还不够格。”阎罗王略带不屑地对玖兰枢说,虽然玖兰枢的能力也不容小觑,但是比起李土来说还是不够的,更何况只要李土签了这个协议,李土身边的人哪个不要帮着出力。   李土给了玖兰枢一个安慰的笑容,就在宣纸上印上了自己的印记,一式两份,交易成功。   【阴间之眼】也如约出现在了李土眼前。   与李土一起站在奈何桥上看着一个个飘过的灯笼,据说,那灯笼内的烛火便是一个个即将往生的灵魂。大部分人会在三生石上刻下自己此生最爱的人和来世想要等待的人后就饮下孟婆汤,通往阎罗殿,等待下一世的轮回;但是有的人则会哀求着不要和孟婆汤,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再执着一点的人,则会跳入忘川河,成为那河中的一缕幽魂,据说那种人会在忘川河中受千年的哭,然后才可以带着他的记忆投入轮回,去找寻他要记住的那个人。   对于李土的决定玖兰枢非常不满,更多的还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怒,所以他只是沉默地站在李土身边,陪他看那一幕幕着悲欢离合。   “枢,我们认识的时间够久了?”所以你应该了解我的想法。   玖兰枢加重了两人十指相扣的力道,“所以我真的不再相信你了。”不相信你不会再离开,不相信你不会再伤害你自己,不相信你不会默默地背负着更多。   “不会。”李土温柔地在玖兰枢唇上吻了一下。   两人还没待够,地府的深处就传来了恶鬼凄厉的嚎叫,时空随后发生了扭曲,李土的眼前骤然变黑,再次睁眼,他的眼前就只剩下了亚当那张讨厌的脸了。   嗯,李土醒来就看到了亚当凶神恶煞地责备自己自杀这件事情,然后就又被敲晕了,虽然不是不能阻止,但是李土还是任由他这样做了。   亚当这样做自然是为了防止他再次做跳下飞机之类的事情了,直接把他送回去才比较稳妥。   李土自然是在自己的卧室醒过来的,身上依旧插着各种管子,锥生零正坐在一旁盯着李土,眼中满是担忧与心痛。见李土醒了立刻站起来嘘寒问暖,刚想叫医生和其他人就被李土一把拉住了衣领,李土看着被锥生零自己拉下来的与自己近在咫尺的脸,心情很好地勾起了笑容,“我没事,零,我想和你说说话,别叫他们来捣乱。”   说实话,这种暧昧的情况锥生零没有多少经验,说他脸红了一点都不夸张,锥生零愣愣的看着李土,也不再想叫医生的事情。眼看着李土的脸慢慢凑上来,感觉着他柔软炙热的唇和灵活湿热的舌头,甚至连眼睛都忘了闭上了。   拿回了储存在彼岸花中的记忆的李土更是不会矜持,舌头慢慢地叩开锥生零的唇齿,挑逗似的舔弄,直到锥生零也慢慢有了回应。   李土要开自己的舌尖,腥甜的血液在两人唇齿间流动,锥生零刚刚记得闭上的眼睛再次睁大,大量的画面通过血液传达过来。   推开李土,锥生零自上而下地审视着李土,然后紧紧地抱住了他。少顷,锥生零全身一震,浓重的血腥味从二人之间传来,李土翻身用力,将两人的位置交换,李土温柔地舔去锥生零嘴角溢出的鲜血,“对不起。”   锥生零揉了揉李土杂乱柔软的头发,嘴角仍然挂着一丝笑意,“没关系。”   推开门的众人,正看到了李土将骑坐在锥生零身上舔舐着手上的鲜血的一幕。   “父亲…”经过之前的事情,即使亲眼所见这一幕,支葵千里还是下意识地相信这不是李土做的事情,他满怀期待地等着李土和自己解释,这是假象。   “你们也是来分一杯羹的吗?”李土大摇大摆地走下床,锥生零鲜红的血液在他的身上绽放成妖艳的花朵,脸上沾染的红色也为李土慵懒的样子平添了一份霸气。   “李土。”玖兰枢上前拉住李土,也许李土这样是被蛊惑了,这是他的想法。在李土攀上自己的肩膀,舌尖勾勒着自己脖颈间血管的纹路的时候,玖兰枢更坚定了这个想法。   “枢…”已经恢复原状的尖牙摩擦着玖兰枢脖颈处的皮肤,找准位置就咬了下去。玖兰枢就抱着李土,甚至还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其他的人见此,无论有多少疑问都暂时走出了房间,将时间留给二人。   刚走下楼梯,众人就见亚当好不见外地在主厅的沙发上坐着。“早。”亚当貌似心情不错地和已经进入战斗状态地众人打着招呼。   “你说的我已经做到了,可以消失了。”剑拔弩张之时,李土已经站在了众人身后。   “No,NO,NO。”亚当瞬间从沙发上转移到了李土身后,一只手轻浮地揽上了李土的腰侧,“那只是一件小事。”   李土强忍着恶心,语气不善的与亚当宣战了,“我们打一架吧。”李土这句话引起了亚当的嗤笑和其他人不赞同的阻止。不说李土全盛时期也得跟着路西法才能艰难的与亚当打成平手,更别说现在失去了力量之源的、战斗力为负五的他了。   “输了你就任我摆布?”亚当恶趣味地调戏着李土。   “生死状。”李土一巴掌将手中的纸拍在了亚当脸上。   亚当瞥了一眼所谓的生死状,看着上边昔拉的署名,眼中的趣味更浓,“想起来了?”说着,大手一挥,自己的名字也浮现在了生死状上。   结界升起,周围有生气的事物迅速消失,只剩下一个空旷的战场给二人,在场的众人也都被带到了结界之中。   李土和亚当的战斗,众人自然看不太清楚,速度之快难以想象,就连自认将李土的强大看得很透彻的一翁和支葵岸都不免吃惊,他的存在已经超越了自己的想象。   虽然看不清楚,但是直觉告诉他们,现在的李土正处于劣势,而且这种状况愈演愈烈。一条浩藤首先就想着要冲上去帮忙,却被一个小型结界挡住了。他只能看着李土深处劣势暴躁地锤砸着结界,凌雨落无奈,冰凉的手握上一条浩藤,想让他冷静一些。   李土的身上已经开了几个口子了,吸血鬼的愈合能力在亚当的攻击下不值一提。堪堪躲过亚当手中的光球,李土躲在一条昏暗的巷子中看着旁边的别墅瞬间被夷为平地。   “你就这点本事吗,”亚当悬浮在空中盯着李土藏身的巷子,蓄势待发,“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   “哼,你以为我会愚蠢到任凭你攻击而不逃跑吗?”   “我以为你说出向我挑战就已经愚不可及了。”蓝色的光刃在亚当手中聚集,双手握住高举过头顶,“这次也要努力躲过啊。”   李土低头看了看手表,暗骂一声便奋力跑开,以免再次受伤。不用亚当开口,连他自己都觉得此时的自己像是一只被猫咪玩弄于鼓掌之间的老鼠。   “你这样我很为难啊。”亚当也确实像一只无聊的猫咪一样,瞬间出现在李土面前,想审视着一个自己不太满意的玩具一样审视着李土。   李土右手在空中虚画出一个图案,伤口处的血液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幻化成血鞭向亚当袭去,而李土则趁空再次开始了躲藏。   李土的袭击对一般的人或吸血鬼来说那一定是致命的,就看那血鞭对周围建筑物的伤害就能略知一二,但是在亚当面前,这确实不值一提。挥散血鞭的亚当悠闲地走向李土,所经过之处的房屋墙壁瞬间变成残垣,还伴随着不规则的爆炸。   看着走的极慢的表,李土仍然暗骂着想要躲藏,却不知何时四周的路都被亚当的结界堵死了。一阵强风迎面袭来,李土虽然及时的反应了过来,偏过了身体,但是右侧脸颊还是被刮出了许多伤口,血液顿时从皮肤之下渗了出来,包裹着右眼的纱布也被强风挂了下来。   此时的李土倒是淡定了,缓缓的睁开紧闭的右眼,原本应该有着丑陋血痂的地方却出人意料地非常正常,如墨一般黑色的眸子倒映出亚当诧异的表情。   得意地勾起嘴角,仿佛刚才被追的退无可退的人并不是他。身上的狼狈一点也没有影响到他此时的强大气场,反而更为他添上了一丝不羁,“本来还想再等等的,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我们就新仇旧恨一起算算吧。”      ☆、第二十三节:结束   虽然李土并不想被亚当追的满处跑,但是他必须拖延时间,李土知道即使自己赢了他也不会履行承诺的,天谴?哼,那就是他制定的规则,他怕什么。   李土在亚当的结界内部又设置了一个阻碍他逃脱的结界,就开始了与他的正面较量。为了效果更加逼真,李土之前受的伤都是真的,消耗的体力也比较大,而且对手本身就实力强悍,所以李土一开始仍处于劣势,只是发挥出真正实力后,这劣势越来越不明显。   最终,李土也只是堪堪与亚当打成平手,这已经是非常好的局面了。   用拇指抹掉嘴角的血渍,亚当不雅地吐出口中的血腥。眼神越来越严肃,整个人周围都散发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看来是我小瞧你了。”   “不,只是你被局限在这个躯壳里不能用处全力而已。”李土倒是非常有自知之明,身为创造这个世界的上帝,他是不能直接干预这个世界的轨迹的,所以他创造出了亚当,给了他至高无上的地位,代价就是自己可以随时使用这副躯体,如此想来,李土倒是满同情原本的亚当的。   亚当冷哼一声,右手成掌,一股淡蓝色的力量慢慢在手边凝聚成剑。李土也趁机发难,幻化出的血藤从地下窜出,直接困住了亚当。亚当自然不甘示弱,剑锋一转就劈开了周身的血藤,即便如此,仍旧被带刺的血藤划破了皮肤。   李土再次看了眼手表,暗骂时间过得如此之慢,真想直接把手表拨到约定的时间。   两人势均力敌,但是时间一长仍会是李土身处下风,趁着亚当无暇顾及。黑色的右眼变得更加幽深,一股黑色的气从指间溢出,缠绕着血藤生长,最后,血藤在黑气的滋养下变成了一把黑色的软剑。这软剑可长可短,可硬可软,比血藤更加灵活、锋利。漫天飞舞的软件,似是会吸血一般,沾上的亚当的血越多,颜色就越深,亚当就感觉那东西越兴奋。   最终,亚当一个不顾,软剑从后方刺穿了他的右肩。看着流出来的黑色血液,亚当暗叫不妙,反手就要割断软剑却被震得手臂发麻,无奈只得硬生生的拔掉那竟不知何时生出了倒刺的软剑,落荒而逃。   在经过李土加固的结界的时候伤上加伤,但最终没有被李土追上。   其实李土也没有想要硬追,俗话说穷寇莫追,况且自己只是单纯在武器上占了优势而已。   挥手散了所有结界,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剩下的事情,除了要解释发生了什么之外,已经不需要李土在做什么了,当然至于【阴间之眼】的事情,还得李土头疼一下。   一直等到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悠闲的李土才等到了锥生零和玖兰枢。拍拍锥生零的心口,看看玖兰枢的周身,见两人都没有事情之后李土就开始坐在沙发上听两人的汇报,兼给不在状况的人们做疑难解答,当然,李土只会说自己想说的事情。   “所以说一切都是做给亚当看的?”支葵岸总结了一下自己得到的信息。   “那玖兰枢和锥生零就是去解决亚当外部的势力了。”一条浩藤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凌雨落的反应。   “那么李土大人以后就不会再被那人打扰了吗?”支葵馨最关心的还是李土的安危。   … …   无关紧要的事情都解释完后,李土,锥生零,玖兰枢和一翁都去了书房。李土照例把自己摔在了沙发上,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可累死了。   “你那只眼睛该怎么办?”因为锥生零把李土给他的记忆给玖兰枢看了,所以玖兰枢也知道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阴间之眼】的存在让他感到不安,他有一种饮鸩止渴的感觉。   “没关系,反正也不算真正发生的事情。”李土挥挥手表示无所谓,确实,因为在签订好契约后李土就又回到了之前,所以那件事严格来讲算不上发生过。   “我还是觉得会出问题。”锥生零也很不放心。   “我倒是觉得可以利用一下。”曾经就长期入住一事与地府打过交道的一翁说。   “一翁高瞻远瞩。”李土不吝啬地恭维着,并将一张宣纸展示在众人面前,这正是之前与地府签订的契约,是李土随身带回来的,地府那里没有这份契约,所以这世上至此一份,再仔细看,李土已将“伍千年”改成了“伍拾年”,若是地府找上门来,这也是可以应付的,毕竟十殿阎王的印章都在上面,如假包换。   如果李土可以以此来讲条件,以自己帮忙管理阳界来换取他们的庇护也不失为一桩好买卖。只恐怕倒是地府也只得哑巴吃黄连,即使气的七窍生烟也不得不答应下来。   看似是死局的一盘棋,最后就这样结束了。虽然李土并没有彻底杀死上帝,但是他相信自己软剑上的毒会杀死亚当的,没有亚当身体的上帝,是无法干预这个世界的事情的,况且李土也为一众人寻得了另一尊大佛的庇佑,所以那已经不算是问题了。他们完全可以在东方的土地上肆意妄为,咳,好好生活了。   结局,自然是三个人一起生活了。作为一个在地狱活了不知多少年的昔拉来说,作为一个做了吸血鬼不知多少年的玖兰李土来说,3p什么的真的是很普通的一件事情。   不过有一件事在我们李土大人来说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他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我们敬爱的李土大人无语问苍天,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他会被认为是在下边的?他明明一直是上边的,之所以直接和那两位说自己他们两个都要,就是想着,古代一夫多妻什么的很普通的。不过昨天到了床上他才发现最后关头居然被推到了!被那两个禽兽推到了!太tm丢人了,地狱七君的脸都被自己丢光了。   李土在严肃地思考着自己是否应该收拾包袱回娘家,呸,地狱。   其实前些日子路西法来过了,为了与地府就双方工作事项进行协商,顺便过来看看李土,其实是拿着那张契约兴师问罪的。   现在想想,当时路西法还问自己要不要跟着一起回去来着,自己怎么就拒绝了呢。天意难测啊天意难测。   一切都安定下来了,那么把凌雨落变成吸血鬼的事情也要提到日程上来了。一条浩藤一如既往地臭着一张脸,一副媳妇儿被抢了的样子,在仪式结束之后马上把凌雨落抢了过来。   看着凌雨落浑身是血,痛苦不堪的样子,一条浩藤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压着凌雨落双手的样子那叫一个小心翼翼,那叫一个心疼无比,看得支葵馨都有点吃醋了,自家儿子可从来没对自己这个母亲这么上心过。幸好支葵千里搂过自己的母亲去说体己话了。   其实,一条浩藤的苦日子刚刚开始,李土的苦日子也被迫开始了。   让凌雨落去喝别人的血那是不可能的,一条浩藤自然是亲自上阵。每次李土吃点什么都会感觉到身旁一条浩藤虎视眈眈的眼神,尴尬地递过去一点,却得到一条浩藤不屑的后脑勺。耳力超群的李土自然听得到他在嘀咕什么,无外乎“不能吃辣的,血的味道会变辣,落落不喜欢什么的。”天知道其实一条浩藤多喜欢辣的,然后李土一个不小心,手中的食物就会不知所踪。   诸如此类,一条浩藤的妻奴属性已经达到了变态的地步。   对此李土也非常不屑,哼,我们家零当时才没有这么差的自制力呢!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tsukiyoer】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